“北師棠,你不必自甘墮落,你是太子,這是所有人都求不來的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如果一點苦頭都不了,又怎麽談理想呢?”喵喵尒説
北師棠的瞳孔閃爍著,認真地聽著的話。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能從歲南魚這裏得到安和鼓勵。
歲南魚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上的殘雪,“阿隋和梁瑾的苦都不比你的,哪怕我現在看不清我和梁瑾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沒有幾個男人能被剝奪作為男人的尊嚴後,還能滿懷一腔熱走到現在。”
“所以,北師棠,我相信,你未來一定會是一個好君王。”
北師棠不可置信地看著,臉上落寞的緒潰散,不自覺地抖,微微出。
仿佛有一熱流在他的心髒裏燃燒,順著流向四肢百骸,喚醒了他沉睡數年的悸。
他方才聽到說什麽?
“阿魚,你說我會是一個好君王?”
歲南魚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北師棠震驚的是什麽。
現在整個上赫國的命脈都掌握在隋手中,居然能毫不避諱地說他會是好君王。
如果被外人聽到,這話無疑於是在與隋作對。
但是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隋確實不適合當皇帝。
他瀟灑恣意,放浪不羈,暴躁又變幻莫測。
權利可以讓他錦上添花,為最耀眼的那一個,但是知道,現在的隋,對權利已經疲乏厭倦了,他想要的,隻是罷了。
也許是兩人從上一世又走到這一世,很多心態和想法都發生了變化。
已經不再局限於自己的那點委屈以及那些錯過的兒長。
隋亦是不再眷權利和地位。
如果可以,想和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帶著小小過三口之家的平凡生活。
隻是現在,都不由己。
梁瑾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歲南魚自私地希,北師棠可以製約他。
“北師棠,以後的事都說不準,連我都可以重生,你當一個明君又有什麽不可能的。”
兩人四目相對,沒有猜忌和心計,也沒有貪和。
北師棠第一次覺得,和歲南魚這樣坦誠的相方式,真的好得不能再好。
“阿魚……”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謝謝你,我不會讓你失的。”
歲南魚也笑了笑,“那你要努力哦。”
北師棠失笑出聲,“當然。”
外麵傳來腳步聲,兩人拉開距離,北師棠低頭繼續掃地。
歲南魚應聲過去,彩樺領著幾個婢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這些都是國師讓我送來的被褥,你清點一下吧,別等我走了又說了什麽,我可擔待不起。”
說話怪氣,也不拿正眼瞧人。
歲南魚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張揚跋扈的下人,但是像彩樺這樣自信張狂還毫不收斂的,還是第一次。
“不用清點了,你們放下就走吧,院裏剛掃幹淨了雪,別弄髒了地。”
“你……!”彩樺忍著怒氣,冷笑,“真當這是你家啊!”
歲南魚勾了勾角,“奴婢就要有個奴婢的樣子,大呼小何統!”
猝然嚴肅,把彩樺怔住了。
“你家國師方才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你說我要是讓他趕你離開國師府,他會不會聽我的?”
彩樺臉唰白。
不行!
好不容易走到現在,好不容易等到梁瑾飛黃騰達了,不能這麽離開他!
彩樺忙不迭收斂鋒芒,微微低頭,指揮一旁的下人。
“還愣著幹什麽!把被褥都放進去。”
一眾人將東西收拾妥當後,彩樺都沒敢多看歲南魚一眼,帶人離開了。
歲南魚悠悠盯著離開的背影,逐漸皺起眉頭。
北師棠猝不及防說道:“阿魚有沒有覺得這個彩樺很眼?”
歲南魚詫異地看著他,確實一直有這種覺,隻是怎麽也沒有頭緒。
“你見過?”
北師棠點了點頭,“還記得十年前柳璃及笄禮時在宰相府外攔著你的人嗎?”
經他提醒,歲南魚猛然回想起,“是柳璃的堂姐?!我記得好像是柳湘。”
“對。”
“怎麽會跟在梁瑾邊?”
北師棠微微歎了口氣,“說來話長,柳璃及笄禮之後,來東宮投奔了歲菱然,兩人私下集很是切,我當時的心思和注意力沒有放在們上,至於們暗地裏做了什麽無從得知。”
“我失勢後……”他的話頭頓了一瞬,沉沉地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失勢後,宰相府也沒落了,梁瑾像是提前知道似的,帶著細逃離了上赫國,柳湘就是跟著歲菱然一同投奔他的。”
歲南魚這才恍然,驀地又想起來一件事。
“北師棠,在麵前你的偽裝要更,多加防範,你盡量別在梁瑾和彩樺麵前出現,還有歲菱然。”
北師棠微微一笑,吐出溫的聲音:“阿魚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歲南魚收斂心神,眉頭卻一直皺著。
是夜。
小玉在燭下勤快地收拾被褥炭火,手腳麻利得很,就是不怎麽喜歡說話。
前前後後隻會:“歲姑娘。”
歲南魚走到麵前,看著比自己矮半個子又弱不風的小姑娘,也有些過意不去讓一整天忙碌。
“小玉,吃晚飯了嗎?”
小玉乖巧地點了點頭,“吃了。”
“你的父母呢?”
聞言,忙碌的手停了下來,良久才囁嚅了一句:“我隻有娘,娘不要我了。”
歲南魚歎了口氣,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那你娘現在在哪兒?”
“我娘……在……杏春樓做活兒。”
後麵半句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沒有底氣。
歲南魚沒有追問,大概也知道了娘是做什麽買賣的。
“以後有別的打算嗎?”
聞言,小玉瞳孔一驚,忙不迭跪下。
“歲姑娘,可是奴婢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告訴我,我改,別趕我走。”
歲南魚看著微紅的眸子,心裏頭泛起苦,彎腰將扶起來。
“我沒有要趕你走,如果你有別的想法,我也不會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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