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三天假,4月29日到5月1日,收假這天正好星期三。
天氣好像被人按了加速鍵,一秒進了夏天,氣溫飆升到三十幾度,坐在車裏悶熱得不行,司機還不給開空調。
陸竽穿了夏季的校服短袖,翻領的純白棉t,洗得乾乾淨淨,散發著洗的清香。早晚還是會有點涼,懷裏抱著校服外套,隨帶的水杯里泡了用來醒神的綠茶。
公車停在校門口,一群人有序從後門下車。
放假那天帶回去的東西不多,相應的,返校時也比較輕鬆,陸竽只拎了一個稍大的行李袋,沒推行李箱,跟黃書涵一路說笑著往學校里走。
迎面遇到一些正往外走的學生,想來是把東西送進去后出來逛街。
幾個生的視線在陸竽臉上打轉,湊在一起低聲流。
「那個是不是陸竽啊?」
「沒錯,照片里的生就是。」
「長得還漂亮的。」
「不漂亮怎麼可能為校草的朋友,聽說他們兩個談了好久,平時都不帶掩飾的,江校草經常去八班找。嘖嘖,估計老師不知道。」
「廢話!奧賽班的班主任李東揚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知道清大的預備役早,不得罵死了。」
陸竽覺怪怪的,好像有人盯著自己,目四掃,看向那幾個竊竊私語的生。
幾個生察覺到了,慌忙噤聲,移開了視線,互相推搡著往前走。
陸竽眉心輕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了,向黃書涵求證:「那幾個生是在看我嗎?」
「哪兒?」
黃書涵說著,轉頭尋找,恰好與那群生當中的一個對視上,對方目躲閃,拉著邊的好友跑去公站臺,廣告牌完擋住們的形。
「是嗎?」陸竽不確定道。
黃書涵歪了歪頭作沉思狀,回想剛剛那個生的反應,擺明了有鬼:「好像確實是在看你。」
陸竽自己的臉:「我臉花了嗎?」
「沒有啊。」黃書涵著的下,左右各看了一眼,兩邊臉頰都白白,沒有一點瑕疵,唯獨黑眼圈有點重,是沒睡好覺的象徵。
「你倆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幾個男生走在前面,步子得大,停下腳步回頭一看,發現兩個生還在校門口徘徊不前。
黃書涵和陸竽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陸竽晃了下腦袋,想不通索不想了,江淮寧給額外佈置的假期作業還有一些沒完,等會兒得抓時間補上,他回頭要檢查的。
別看江淮寧平時如春風如細雨,溫親和很好說話,一旦切換到「江老師」模式,上就自帶一迫的氣勢,誰讓一向是個乖學生,哪敢不從。
在五樓分別,黃書涵提著小行李箱上了六樓,用腳踢開門。
已經有好幾個舍友來了,全都躺在床上玩手機。
聽到有人推門,舍友翹起腦袋看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地坐起來,眼睛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黃書涵立在門口忘了進來,被們的反應嚇得愣住,話都說不清楚了:「怎、怎麼了,一個兩個搞得跟詐一樣。」
「黃書涵,八班的陸竽是你閨吧?我記得上學期在我們宿舍住過。」
黃書涵張著,「啊」了一聲。
們立刻來了神,顧不上玩手機,七八舌地問起來。
「你閨真的在和江校草談?」
「照片里兩個人好甜,我看了簡直臉紅心跳,是不是在接吻啊?」
「應該不是吧,不過江校草的眼神超溫,好像在拍偶像劇哦。」
「偶像劇哪有現實里甜!我聽有的同學說,校草每周去八班給陸竽輔導功課,一對一講解誒,這待遇除了朋友誰能到?」
「艸,你這麼說我羨慕哭了,我也好想要一個學神當男朋友!」
「你是想搞學習嗎?我都懶得拆穿你。」
們說著說著突然互相「攻擊」起來了,可憐黃書涵傻站著,一句也沒聽懂,背上的書包從肩膀到手肘,又從手肘到地上,瞇著眼睛一臉費解:「不是,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談,什麼照片?」
「不是吧,你作為主角的好閨,難道不比我們知道得更多?」
黃書涵惱了,大聲道:「你們不要再打岔了,快給我說清楚!」再不說的好奇心就要炸了。
舍友花了幾分鐘時間,終於將事的前因後果講明白了。
起因是幾張掛在年級榮榜上的照片,其中一張是在場上,江淮寧摟著陸竽,兩人的臉挨得很近,錯位的角度看著很像在接吻。至於有沒有親到,只有兩位當事人清楚。還有一張是在教室里,兩人坐在一起吃飯,江淮寧給陸竽夾菜,陸竽對著他笑得很開心。剩下幾張也都是一些看著很親的畫面。
有來得早的學生看到了榮榜上的照片,用手機拍了下來,發給好友看,好友傳給另外的好友,一傳十,十傳百。
由於江淮寧在校園裏的關注度太高,他和八班的陸竽在談的事很快在各個年級傳開了。
黃書涵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出一不正常的味道:「誰這麼缺德?造這種謠言,萬一被老師知道了……」
打了個哆嗦,不想往下想。
「你們誰有照片,發給我,謝謝!」
黃書涵撿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塵,揚手丟到床上,轉出了宿舍,下樓去找陸竽。
江淮寧和陸竽的事就算不是真的,傳進老師耳朵里的後果也很嚴重。江淮寧是清大的苗子,年級領導乃至校領導對他都十分重視,這件事鬧大了吃虧的只會是陸竽。
越想越擔心,黃書涵臉變得凝重,剩下的幾級樓梯直接跳了下去。
504宿舍的門虛掩著,黃書涵用力推開,門板砰的一聲撞到牆壁,把正在寫作業的陸竽嚇得差點跳起來。
宿舍里除了陸竽沒有別人,黃書涵開門見山道:「陸竽,我問你,你和江淮寧沒談吧?」
陸竽被的問題轟炸得腦袋嗡的一聲響,慢半拍地反駁:「怎麼可能?」
「你先看看這個。」得到確切答案,黃書涵的神沒放鬆,反而更嚴肅了。
翻出手機里舍友發給的幾張照片,讓陸竽看。
陸竽手指往後翻看,下被咬得快要失去知覺,一顆心慌無措到極點,表幾經變換,最後歸於一片空白。
「照片現在還在榮榜上著嗎?」嚨乾,每一個字說出來都無比艱難。
黃書涵眉頭皺:「我也不知道。」
陸竽再也無法維持冷靜,慌手慌腳地從床上下來,收了小桌板上的卷子和資料,一把塞進書包里。
背上書包大步往外走,走著走著跑了起來。
「哎,陸竽——」
黃書涵不住,一跺腳,跟著跑出去,又折回去替鎖上宿舍門。
兩人頂著熱辣的太,迎著風,從宿舍樓跑到教學樓。榮榜的位置就在一樓,用來隔開文理科樓的那塊巨大牆壁上。每次月考用來表彰排名前一百五十名的優秀學生,或者通知一些重大消息。
距離上次月考沒過去多久,上面了紅榜,用筆書寫著各位優秀學生的名字。他們高二年級辦里有一位領導寫得一手龍飛舞的筆字,每次榮榜都是親筆書寫,而不是鉛字打印。
學生們以獲得他親手書寫的名字為榮。
名字被寫上去,往往還會特意跑來拍照留念。
眼下,榮榜旁邊著幾張醒目的照片,前面圍了一群陌生的學生,文理科班的都有,甚至有高一和高三的學生聞訊過來圍觀。
陸竽見到這一幕,腦子都要炸了,不知怎麼辦才好。
「滾開!」
後,一道暴怒的男聲響起,裹著狠戾沉的氣息席捲而來。
前面圍觀的學生心中一凜,紛紛讓開了道。
只見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走上前,冷著臉一張一張撕下照片,看都沒看一眼,將幾張照片疊在一起撕得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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