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包里響了幾聲，陸竽臂彎里掛了個塑料籃子，把手裡的兩盒面放進去，猜到是江淮寧的回信，拿出手機一看，果真是他。

屏幕從上到下六張照片，陸竽一張張點開。

線明亮的籃球館里，江淮寧穿著紅球，站在三分線外，微仰頭看向籃框，額前的碎發全部捋上去，出潔白皙的額頭，側臉緻無匹。另外幾張是不同的投籃姿勢。

其中一張他跳躍起來扣籃，估計發力太大，帶起了球下擺，一截勁瘦有力的腹了出來，腰很窄，清晰的線條沒邊。

陸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看得臉紅心跳，耳尖兒發燙。

最後一張可能是他剛打完一場，發梢被汗水沾染，有點，凌地耷拉著，燈下瓷白無瑕的臉頰和脖頸上掛著汗，朝鏡頭對準的方向走來，形拔得很高，比例完。

陸竽角合不攏了，長按屏幕一一保存圖片。

故意找茬：「老實代，這友視角的照片哪兒來的？」

這就是他口中拍照技好的援助嗎？果然是名副其實。太會抓拍了。

江淮寧灌了兩大口水，球場的人在他，他跟沒聽見似的，角勾了勾，單手打字：「改天介紹你認識。」

胡勝東見他眉眼間的笑意深了又深，好奇得抓心撓肺，湊過去瞅一眼，江淮寧反應快如閃電，沒讓他看到聊天容，退回了主頁面。

「你什麼病，看別人手機。」江淮寧蓋上水杯，帶了點緒睨他一眼。

「我還想問你呢，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網了？」胡勝東好心賜給他一句忠告，「騙錢是小事，別被騙了，大校草。」

江淮寧笑了，要是騙就好了。

「就是這副表。」胡勝東逮住機會，指著他的臉，煞有介事地說，「你最近不就出這副表，抱著手機沒完沒了，也沒見著真人，你告訴我不是網是什麼？」

江淮寧按亮手機，給他看屏保：「我朋友，懂？」

胡勝東視線定在他的手機屏幕上，一個穿著淡藍華麗復古小禮的生，漂亮得讓人呼吸都短暫停滯了一下。

眼睛好大好水靈，面孔有點悉。

胡勝東想要看仔細一點，江淮寧不給了，鎖了屏收起來，吝嗇得很，肯給他看一眼就不錯了，還想看多久？

「不是，你跟我說笑吧？」胡勝東打量他的表，「你談了？我不信，除非你把人帶到我面前。」

江淮寧不與他多說，起蹦了蹦，準備上場，丟給他不咸不淡的一句：「關你什麼事，你信不信，不信拉倒。」

胡勝東抬起雙手，對他豎兩中指：「你是狗嗎？咬人。關心你一句怎麼就被懟了，我好無辜。」

「我是你爸爸。」江淮寧偏頭，指著球場，「陪你爸練練？」

胡勝東啞聲，倒不是找不到詞來罵他，是他真切地到，以前的江淮寧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他都會罵人了。

這突如其來的久違的悉，胡勝東一個大男生差點到落淚。

江淮寧拿到籃球，往地上拍了拍：「各自組隊5v5，還是solo，你選一個。」

胡勝東的思緒還停留在半分鐘前：「你真有朋友了？」

只略地瞥了一眼，他沒認出來江淮寧的手機屏保，就是他之前錢夾里藏的那張照片上的孩，所以一再懷疑江淮寧話里的真實。

江淮寧把球丟給他，自己決定：「還是5v5吧，solo太你了，怕你爬不起來。」

「我是不是來得剛剛好？」謝檸從籃球館口進來，抱著幾瓶運飲料，穿著過膝靴的長一路走來很吸睛。

胡勝東抱著球過去，一點鋪墊也沒有，丟給一個重磅炸|彈：「江淮寧有朋友了，你聽說了嗎？」

肯定沒聽說，他也是剛知道的。

謝檸給出的反饋不是他預期的那樣，挑著一邊「嘁」了聲：「我早就知道了，他拒絕蘇歆的時候說的，很多人都聽到了。」

一則謊言而已。

不慕江淮寧的生因為這句話止步，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沒人見過江淮寧所謂的朋友，也沒見他跟哪個生走得特別近，謊言不攻自破。

這學期以來，那些明暗的生就如春季的野草，一茬一茬地冒出來了，比以前更瘋狂。

聽說江淮寧在這個籃球館打球，下了課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再看一眼場館的況，跟一樣聞訊趕來的生不在數，謝檸頓時到力倍增。

生們太熱了。

們有有才又有錢，若是個男生，都要心了。

——

開學后的一周不是很忙，陸竽作為班委，可能要比其他學生忙一點，但也還好，早就適應了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

那是以前，現在的，要留出一部分時間給江淮寧。

周六早晨沒定鬧鈴，陸竽一覺睡到自然醒，下樓吃了早飯，回到宿舍其他人還在睡。完了部分作業，覺得有點冷，爬到床上戴上耳機看綜藝。

九點多，熬夜黨陸續起床了，不刷牙不洗臉，躺在床上拿手機看視頻。

何施燕了眼睛，丟開手機，坐起來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打了個哈欠，手在肚子上：「陸竽，你幾點起來的？」

「七點不到吧。」

「你吃過早飯了？」

「嗯。」

何施燕就不再說話了，本來還想說如果陸竽沒吃，兩人現在下去吃個早午飯。

「你了？」陸竽從牆上掛鉤的袋子里拿了包乾脆面，揚手丟到床上，「先吃點墊墊肚子。」

「謝謝寶貝。」

何施燕下床刷了牙，坐在凳子上嚼乾脆面。

陸竽接著看視頻，突然進來一通電話，江淮寧打來的，問在做什麼。

「在看一個綜藝節目。」陸竽看了眼腕錶，「十點要去網球場練球，練到十一點半，然後去吃午飯。」

事無巨細地代完，反過來問他在做什麼。

江淮寧站在正對著生宿舍樓群的林蔭道上，吹著初春微寒的風，不覺得冷，只覺得心曠神怡。他眉梢帶笑：「你猜。」

陸竽順著他的話猜想：「在圖書館學習？」

「嗯，猜對了。」江淮寧騙。

他看時間快到十點，再過幾分鐘陸竽應該會下來，於是他暫時瞞，想等親自揭開驚喜的面紗。

陸竽沒那麼好騙：「在圖書館學習，你怎麼還給我打電話？」

江淮寧輕輕了眉心，有些哭笑不得，遇上，他的腦子就不夠用了，撒個謊也能百出。

「突然想你了，我就走到外面給你打個電話。」江淮寧努力圓謊。

陸竽這才沒懷疑，陪他聊了幾句。

網球社規定的練球時間快到了，掛斷電話，換上運鞋，扎了個利落的高馬尾，背著裝網球拍的黑運包出門。

何施燕喊住：「等等，我跟你一起下去。一包乾脆面把我饞蟲勾出來了，我還是決定下去吃個飯。」

陸竽等了幾分鐘，又一次見識到快速化妝的神奇過程。

何施燕對著鏡子撥了撥頭髮：「好了，走吧。」

出了宿舍樓道門，颳風的天氣，何施燕冷得瞇了瞇眼，佩服陸竽的勇氣：「也就只有你風雨無阻熱衷社團活，這麼冷的天別人都懶得出門。」

陸竽挽著的胳膊，笑了笑：「就當是活筋骨了，到了室就不冷了。」

兩人說笑著，陸竽的腳步突然頓住，柵欄門外，一道拔的影站在香樟樹下，穿著黑衝鋒款式的棉服，單肩背著書包，手指握著書包帶。估計等得無聊了，耳朵上扣了銀白頭戴式耳機聽歌，微垂著眼睫，盯著腳下的方磚紋路。

陸竽呼吸滯了滯，鬆開挽著何施燕胳膊的手，拔朝那個男生跑去。

何施燕一句話說到一半，邊的人跑了，抬起眼，視線里陸竽跟一隻歡快的小馬駒一樣，衝到男生面前抱住他。

那男生猝不及防，很快手摟住了的腰，將整個人裹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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