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竽之前的想法太簡單，事實上，暑假工不是那麼好找的，尤其是要求高，不想找那種服務類的工作，想找個與專業相關的鍛煉自己，更是難上加難。

大公司不可能招沒有文憑、經驗的短期暑假工，小公司同樣希不大。

陸竽抱著電腦篩選了幾天，最後在犄角旮旯里找了家廣告工作室，小作坊級別，工資水平未知，一切信息等面談才能知曉。

去工作室那天，陸竽起了個大早，拾掇一番，前去應聘。

江淮寧提出要送，站在玄關，手撐著壁櫃換上單鞋：「我問過彭垚，你們這幾天忙的，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而且不一定能選上，運氣，有很大的可能是白跑一趟。它那個招聘界面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江淮寧穿白t恤牛仔，青春洋溢，跟高中生沒差，一張俊臉笑意瀰漫，誇：「了不得，學會從我邊的人打聽消息了，你還打聽到什麼？」

「我還打聽到你這個暑假沒幾天休息時間。」陸竽低頭檢查包里的品，隨口答，「課程結束，跟著要進一個什麼教授的項目。」

江淮寧笑：「你什麼時候跟彭垚關係那麼好了？」

「籃球賽那次，加了聯繫方式。」陸竽手指在雙眼前比劃一下，「我是有眼線的，有些事你想瞞也瞞不住我。」

江淮寧跟一塊出門，無辜地看著：「我沒有什麼瞞你的。」

陸竽沒時間跟他聊天了，頻頻看錶，與他在小區門口分別，趕到地鐵站。

那個「致意」的廣告工作室，距離住的地方不算近，坐地鐵要四五十分鐘，中間要換乘，這是讓頗為糾結的一點。

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

北城的地鐵趕上早高峰，人人，整節車廂幾乎沒有空餘的地方。陸竽手拉著吊環，一路罰站，快到目的地才多出幾個空位，但也沒有坐下來的必要了。

按照地址找到地方，是在工業園區的一棟樓層不高的寫字樓里。

陸竽在保安登記後進，致意廣告只佔了寫字樓其中一層，在七樓。

電梯前稀稀拉拉等了幾個人，跟隨其他人進去，已經有人按了七樓的按鍵，退到旁邊去站著。

轎廂里瀰漫著咖啡的味道，幾個穿職業裝的人閑聊八卦，陸竽聽了一耳朵，對於這種氛圍到新鮮和好奇。

七樓到了，一個穿紅白條紋襯衫的人走出電梯，陸竽跟著出去。

人回頭看一眼，見是個陌生的面孔，順口問了一聲：「新來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不是正式員工。」陸竽面對突然的問話有點張，手心了汗，學校里積累的社經驗使很快冷靜下來，說，「我看到你們工作室的招聘，想來試試。」

人「啊」了聲，明白了：「你跟我來吧。」

陸竽一頭霧水跟著進辦公室，隨後就被塞了一個藍的文件夾，什麼也沒問，聽候吩咐。

「菲姐，這誰啊？」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路過，抻著脖子好奇問道。

姚菲菲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地說：「小溫發出去的招聘信息，我以為招不到人，沒想到真來了一個。」

格子襯衫男笑得直打嗝：「招聘界面都是吃飯的間隙隨手弄的。」

陸竽還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只能傻站著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寒暄，覺自己來到了一個特別不正規的地方。

姚菲菲打住延出來的話題，看向陸竽：「手裡這堆資料，今天前篩選完，提取出重要信息，能做到嗎？」

「啊？」陸竽眼神里著濃濃的疑，還沒有接面試，「現在就開始工作嗎？」

「有問題？」姚菲菲反問。

陸竽搖頭，是沒問題的，不過有些信息需要提前告知，以免出現誤會：「我是大學生，剛讀完大一，暑假出來打工的，所以只工作兩個月就離開。你們這兒招短期工嗎？」

姚菲菲重新打量，語速很快：「正好趕上最忙的時候，缺人手，你來得巧，只能暫時用著了。等中午小溫閑了，幫你做合同，簽個短期的。先說好，工資不高，一個月兩千五，另外有餐飲補。能幹就簽，不能幹現在離開也行。」

陸竽思索了十來秒，抱了懷裡的資料：「我坐哪兒？」

姚菲菲看上道，眼裡閃過一讚賞，也不說廢話，指著格子襯衫男：「超兒，給辟出一個工位。」

「得嘞，你去忙吧，這裡給我。」

格子襯衫男敬了個禮，轉頭對陸竽自我介紹：「我馬超，與三國里的那個馬超同名，我超哥就行。你什麼？」

「陸竽，陸地的陸，竽是古樂的那個竽。」陸竽補充，「竹字頭，下面一個於是的於。」

馬超沒反應過來，食指在掌心比劃。

陸竽乾脆說：「濫竽充數的竽。」

「哦哦哦，那個竽啊，知道了。」馬超笑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怪自己沒文化，得人家用這種方式自我介紹。

然而陸竽心裡想的卻是，當初還為江淮寧說的名字是「濫竽充數」的「竽」而生氣怒罵，現在看來，他是正確的，這的確是最好的介紹方式。

馬超領到一個工位前：「你就坐這兒吧。」

在此之前，這裡沒人，桌面堆著一些雜，馬超三兩下打理乾淨了，陸竽把資料放上去。

「有個事我很好奇。」馬超問，「我們的招聘信息是三天前掛上去的，純屬是運氣，你是怎麼看到的？」

陸竽說：「我隨便瀏覽到的，也是運氣來試試。」

馬超覺得的子有意思，跟多說了兩句：「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工作室註冊也就三個多月，可能隨時會倒閉。」

陸竽猜到了這家工作室立不久，因為沒有在百度上搜索到任何相關信息，但也確實沒想到竟然只有三個多月的歷史。估計就算面試，被問到公司的發展背景，也沒什麼好說的。

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咧出一個笑：「別在我開學前倒閉就行。」

馬超嗆了一下，可真敢說。

——

中午吃飯，陸竽最後一個下去，獨自一人，不知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出了園區隨便進了一家店。

點了份套餐，結果踩雷了，菜普遍偏咸，不想浪費糧食，只能就著米飯吃掉。

江淮寧給打來電話，在隔壁的飲品店裡排隊買喝的，沒聽到。他打來第二遍才聽見包里的振聲，猛吸了一口清爽的檸檬水，裡那齁鹹的味道沖淡了一些。

「面試結果怎麼樣？」江淮寧也在吃午飯，說話間伴隨著咀嚼音。

陸竽說起早上的經歷自己也覺得奇妙：「沒面試，直接被錄用了。」

江淮寧驚訝：「這麼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那個工作室……」陸竽不知該怎麼形容，躊躇半晌，接上前言，「有點特殊，正好缺人手，我巧撞上了，跟古代抓壯丁有點像，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江淮寧皺了皺眉，思慮更多：「會不會不靠譜？」

昨天篩選的時候，他跟著看過那家工作室，招聘界面簡單得可以用潦草來形容，看著就不太正式。

「應該不會，我也沒什麼好讓人家騙的。」陸竽說，「合同拿給我了，我還沒簽，等會兒傳給你看看。」

「行。」

陸竽拎著檸檬水回工作室，其他人比先吃完飯，已經回來了，開始午休。馬超過來問中午吃的什麼。

陸竽說了那家快餐店的名字。

馬超臉一變：「怎麼去那兒吃了，那家是我們投票公認的最難吃的店。跟那家的老闆提過建議，死不悔改，菜鹹得要死，各種重口味的調料放。」

「下次不在那家吃了。」陸竽一個新來者，哪裡知道誰家好吃誰家不好吃。

馬超加了的聯繫方式，把拉進工作室的群里：「大家打卡的店會放到群里，你可以留意一下。」

陸竽笑了笑：「好，謝謝。」

「對了，合同你儘快看，簽完了給你發工作證，進出方便，不用總是登記。」馬超晃了晃手機，「有不懂就問我，你現在的職位就是小助理，需要隨時跟我或者菲姐那邊對接。」

陸竽一一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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