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坐著的趙敏安也探出頭來,見了周暨南也是一驚。
顯然也還記得他。
周暨南的臉就沒那麽好看了,不過他也無意和他們糾纏,直接就道:“走吧,繞過他們,走小路。”
趙瓊懶懶的靠在馬車上,著絕塵而去的靖安侯府馬車若有所思。
趙敏安道:“他去蘇州幹什麽?”
他拿手指輕輕撥弄著杯子裏沉沉浮浮的茶葉,眼底如散不開的黑沉沉的沼澤:“誰知道,與我們無關。”
“那邊的人聯係我們了?”他問道。
趙敏安點了點頭:“是的,可能最近就要有所作。”
他突然又說道:“你倒是和李寶嘉的好。”
一愣,隨即馬上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麽,上齒無意識的咬了咬下:“不會耽誤事的。”
趙瓊嗤笑一聲,突然傾過去,掐住趙敏安的脖子,將掐到麵發紫了才忽的鬆手:“那是最好不過,記住自己的份。”
趙敏安在旁邊小聲的咳嗽著,細的脖子上就有了一個青紫的手掌印,虛捂著自己的脖頸,斜斜的倚靠在馬車邊。
趙瓊沒有再管,隻是看不清神的向馬車外麵那重重疊疊的山巒。
江南啊。
真是一個攪弄風雲的好地方。
——
胡家村。
眼看著那個不知名的兄妹倆不會再回來了,胡彥自從被拖走以後也從胡家村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天晚上就有人將胡彥之前下藥強迫良家子的罪狀在了大街小巷。
村裏幾個看得懂字的人給村裏人讀了,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
姚婆婆也是連連搖頭:“造孽啊造孽,這胡夫子看著一表人才,背地裏卻幹這些齷齪事啊。”
“誰說不是呢,之前還差點給他做啊,那不是害了人家好人家的姑娘,幸好沒,幸好沒啊。”
旁邊的婆婆也是一臉後怕。
這要是真事兒了,那人家還不得往門口扔臭蛋啊?
好好一姑娘就給糟蹋了。
胡悅悅下午待他們一走,就悄悄的拿了裳和扳指上集市上去了。
既然他們不會再回來,這些東西想必也不要了,那不如給換些錢。
又想起那個對不屑一顧的男人,將扳指的握了握,是舍不得這個東西,但是城裏的那個紅娘能給人介紹好夫婿。
隻是這介紹費可不便宜。
沒抓住這個突如其來的俊男人,那這總不能也錯過吧。
因此萬般舍不得,也得把它當了。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咬咬牙舍棄了離這裏最近的集市,去了稍遠一些的地方,這裏有幾家當鋪在這附近口碑頗好。
當遮遮掩掩的進了那當鋪的門,裏麵的掌櫃的也見怪不怪。
當鋪裏當東西的什麽人都有,來路不明的也有,這樣遮遮掩掩的不在數。
他抬眼一看這個遮的嚴嚴實實的人:“要當什麽東西?”
胡悅悅將服往那裏一放,那掌櫃的隻掃了一眼:“一兩銀子。”
胡悅悅道:“這樣好的料……竟然隻能當一兩銀子?你可莫誆我。”
那掌櫃的道:“就是因為這服料子好,不然這個數也沒用,你去別的地方看看,比我這個數高我不要你服白給你錢。”
聽他這樣說胡悅悅又猶豫了,考慮了一會兒便道:“那行,一兩就一兩。”
說著左右看了看四周沒人,便從袖子裏拿出了那枚扳指道:“那這個呢?”
那掌櫃的接過那枚扳指,對著燈一看,眼皮子上下一跳:“姑娘,這東西哪來的?”
胡悅悅將上披著的外裹了些道:“你別管,你就說你能出的起個什麽價。”
那掌櫃的猶猶豫豫出五手指頭。
胡悅悅不滿道:“五兩?這也太了吧?”
掌櫃的搖搖頭:“五百兩。”
“什、什麽?五……”
胡悅悅差點被驚的說不出話。
不是五兩,也不是五十兩,整整五百兩啊!
五百兩是什麽概念,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多的錢!
胡悅悅頭腦都是懵的,巨大的驚喜將淹沒,喜不勝收道:“真的嗎?”
掌櫃的點點頭:“不過這個易數額過於巨大,我要向老板請示才行,姑娘請隨我來。”
他將後遮擋的布簾打開,對著胡悅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胡悅悅的握著扳指就進去了。
掌櫃的帶著七扭八扭,路越走越偏,甚至還下了一個地道。
胡悅悅開始害怕起來,那掌櫃的見此隻是笑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們做生意的講究誠信,五百兩聽起來多,實則我們這個店鋪平日裏的流水就不低於這個數。”
胡悅悅一想也是,這麽大一鋪子,還能貪這五百兩不,便放放心心的和他下去了。
結果過了那個道確實進了一個院子,這裏看著也頗為氣派,就是人跡罕至,看著頗為荒涼。
走過一條小道到了一個小亭子,小亭子不似大部分修建在湖邊的亭子是六角或者八角的,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裏居然是七角的。
連底下支撐的柱子也是七,看起來頗有特。
亭子裏背對著他們站了一個白男子,那個男子背著手站在那裏,背影卻不似一般男子般偉岸,而是瘦的驚人,像桿子,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掌櫃的像胡悅悅要了扳指,便拿上前去,恭恭敬敬的遞給那個白男子。
他拿起來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好啊好啊,得來全不費工夫,來的居然是他,哈哈哈哈哈。”
掌櫃的弓著腰道:“那後麵那個人……”
白男子將扳指收袖口:“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最會保守嗎?”
掌櫃的就此告退。
他回到胡悅悅站著的地方,還問他:“扳指呢?你們不會想私吞吧?”
那掌櫃嘿嘿一笑:“怎麽會呢,姑娘,我這就把錢給你。”
他將手往口的襟探去,拿了幾張銀票出來,胡悅悅眼前一亮,手就要去拿,沒想他突然後退一步,一手就將推了湖裏。
“啊———唔、唔唔———”
看著胡悅悅在湖麵上掙紮,平靜的湖水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瀾,然後漸漸的歸於平靜,他隻是漠然的看了一眼道:“蠢貨。”
什麽都不知道就敢拿了東西來當,死了也隻能怪自己。
這種便宜也要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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