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嘉深吸一口氣,又拿出兩張道:“現在呢?你說不說?”
紅媽媽眼神放著搖著頭:“這、實在是……”
李寶嘉又掏出幾張:“那現在呢?”
紅媽媽還是搖頭,如此幾次下來,前麵的銀票居然堆積了兩千兩之多。
李寶嘉有些猶豫,今天帶的銀票都用的差不多了,看來這個紅媽媽是死咬著不說了,金錢對來說不管用。
旁邊的周暨南見為難,知道定是銀票帶的不夠了,把手往襟裏一道:“我這裏還有。”
他也拿出一遝厚厚銀票來,李寶嘉隻覺得心都在滴,這次問話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正猶猶豫豫要手去接,旁邊過來一隻手就將擋住,轉頭就見趙懿似笑非笑道:“我來吧。”
李寶嘉收回手,趙懿卻並沒有要接那打銀票的打算,他轉向紅媽媽又重新拿起那遝兩千兩銀票:“不說?”
紅媽媽堅定的搖搖頭。
趙懿嗤笑一聲拿掉五張:“那現在呢?”
紅媽媽一見他拿掉了五張頓時臉上就冒出汗來,牙關都有些:“公子,這……”
沒等說完,趙懿又拿掉五張:“現在還是不說?”
紅媽媽差些就急的手都要出來,趙懿見不說話,又手要掉五張。
紅媽媽這回坐不住了,站起來急急道:“我說!我說!別拿走了。”
趙懿便將剩下的一千兩銀票放在桌上道:“說吧。”
旁邊的李寶嘉給他的這一番作驚的是目瞪口呆。
人在得到東西的時候所收到的遠遠沒有失去時候的痛苦讓人難以忍。
對於人心的把控,趙懿確實是比強多了,還隻知道傻傻的增加籌碼呢。
紅媽媽拉著帕子轉過對著後麵那些娘子道:“你們先出去吧。”
待這些娘子下人都出去了,才將門一關,有些猶豫道:“各位爺也知道,這平城就這點大,若是我說了……被知道了,我這生意,可不好做啊……”
李寶嘉道:“放心,我們自然不會說出去,你隻管放心說就是了。說得詳細些。”
紅媽媽點點頭,又鬼祟左右看了一眼才道:“那日其實是我陪著青娘去的,青娘就是被知府帶走的那個娘子。”
“當日那個客人可不一般啊,他好像是很不想讓人知道,半夜裏才來,當時我和青娘進去,那屋子裏頭黑燈瞎火的,看著就瘮人。”
“他拿出五百兩銀票,代了一位姑娘的習慣子,據說是宴會上看到的,因為他說的也不夠詳細,因此我們也有些犯難,時間又短。”
“不過青娘啊,是我們這裏最擅長這個模仿的娘子之一,還尤其擅長畫臉,那人給我們看了畫像以後,當夜便學了個七八分。”
李寶嘉掃了他一眼道:“說重點。你可看到那人的樣子了?”
這說來說去全是廢話,才不想聽這青娘怎樣擅長模仿之類的,隻想知道背後之人是誰。
紅媽媽吶吶道:“當時裏這屋子實在太黑,奴家倒是沒看清他的臉,隻約約記得他好像高的,不胖不瘦,裳布料看著不錯……哦對了,他手上好像還拿了一把折扇,上麵好像寫了兩個字是什麽——清平,對,就是這兩個字。”
李寶嘉和趙懿對視了一眼。
清平?
那不是梅公子的折扇嗎?
也就是說找青娘來的人是梅公子?是梅府讓他這樣做的?
李寶嘉實在沒想明白梅府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麽好?
莫非是因為那個賬本,販賣私鹽之事真的和他們有關,因此提前想先傍上這個靖安侯府的世子爺?
如果是梅府販賣私鹽,參與了私造兵一事的話,這個舉就是妥妥的做賊心虛。
不然好好的完全沒必要這樣。
李寶嘉問道:“他隻和你說了這些?有沒有再說些別的,聽聲音覺他年歲多大?”
紅媽媽凝神細細回憶了一陣道:“倒是沒說別的了,我們這行有規矩,不能過問太多,拿了錢辦事兒就是了。”
“至於年歲……聽聲音莫約二十餘歲吧,反正很是年輕的樣子。”
說著說著,屋裏突然滅了兩盞燈,隻有一盞留在牆角,這忽如其來把李寶嘉都嚇了一跳。
紅媽媽顯然也被唬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索索著想去點上,一邊埋怨道:“定是這一批燈油的材質不好,竟敢給我們送些次等貨來,不便滅了,真真是令人惱火。”
“下次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們,還害得公子們也不便利。”
李寶嘉看在點燈,也快步過去幫把另外幾盞也點了,很快室又明亮起來。
趙懿忽而笑道:“你作倒是快,一下子點了三盞燈,你看一盞都點這樣久。”
李寶嘉轉過頭去看紅媽媽,果然才點好那一盞燈,紅媽媽見他們看過來,笑道:“哎呦,奴家這年歲大了,手腳當然沒有年輕人利索,您看看您幾位都是青春好年歲啊,正是強力壯的時候,可就別嘲笑我這老婆子嘍。”
笑得花枝招展,麵上的厚都被笑起來到一起的皺紋弄出來幾分裂痕。
平心而論,打上雖然看不大清年歲,但至多四十左右,看著也不算太老。
李寶嘉瞅了一眼沒說話,想著該知道的也問的差不多了,便道:“那可以了,拿了錢走吧,今日之事我們自會當沒聽過。”
趙懿將銀票拿出來,紅媽媽兩眼放的拿了,點頭哈腰道:“好好好,各位爺慢慢看,奴家定不讓人打擾各位爺的雅興,若是需要人來伺候,差人喊一聲便是,這兒的姑娘也多呢。”
李寶嘉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紅媽媽便一臉喜氣洋洋的退下了。
李寶嘉走回來一邊繼續看樓下的表演,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這麽說來,這梅家很是可疑啊。”
“殿下您想啊,若是梅家不心虛,何必這樣暗暗的弄這些名堂,還不知道他們在您邊安人到底是要幹什麽呢。”
趙懿卻道:“剛剛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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