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旋轉餐廳,浪漫的燭晚餐,布滿四周的香檳玫瑰,純白的手裁婚紗。.biqugev
韓采苓訥訥的站在這里,看著周遭的一切,神驀地愣住,原本堆滿甜的心頭,此時此刻只被一句話徹底取代。
明明馬上就要和他商量結婚的事了,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馬上就要功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
是巧合嗎?
那個人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了。
一通電話,就讓厲沉溪放下飛奔離去。
注視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韓采苓木訥的扯冷笑,其實早就該想到的,此時的厲沉溪,在他心目中,再深的人,也抵不過他的親生骨。
厲政醒了。
從那場意外之后,昏迷了長達六個多月的厲政終于從昏迷中睜開了眼睛。
厲沉溪開車飛奔去私人醫院,而等他抵達時,醫院外面豪車集聚,蔣文怡早已先他一步到了這里。
偌大的白病房里,醫生還在為孩子做檢查,蔣文怡在走廊上,看到厲沉溪的一刻,激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走過去,手抱住了母親,“政兒醒了。”
“是啊,太好了,政兒醒了……”蔣文怡喜極而泣,更加欣喜若狂。
厲沉溪心境也很激,想著盡快將這個消息告訴舒窈,只是微信剛編輯好,還不等發送,醫生就推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小爺的各項指數都很平穩,腦部的外傷也早已痊愈,頭部淤也在昏迷的這段時間里,逐漸被吸收……”
明明每句話都是極好的,但不知為什麼,厲沉溪還是從醫生的臉上,看出了一異樣。
蔣文怡高興的繞過醫生,直接進了病房,去看孫子。
厲沉溪卻沒急著進去,只是看著醫生,再問,“還有什麼?”
醫生看著他,皺了下眉,不等說話,蔣文怡就驚愕的從病房里走出,一臉震驚的看著醫生,“為什麼?政兒不是已經蘇醒了嗎?怎麼會這樣的!”
聞聲,厲沉溪也邁步進了病房。
當看到坐在床上的兒子,那呆滯的表,空的視線,雖然是醒了,狀態卻仍舊和昏迷時一樣。
醫生嘆了口氣,才說,“很抱歉,小爺還沒有擺植人的狀態,此時的他,只是睜開了眼睛而已,其他的,我不確定他是否能知到。”
“什麼意思?”蔣文怡凜然。
“也就是說他本人現在的狀態而言,是沒有思維能力的,可能外界的聲音圖像,都無法知,我們看到的,只是他睜開了眼睛,除此之外,和之前的狀態是一樣的。”醫生說。
蔣文怡有些難以接,踉蹌的差點沒摔倒,幸好厲沉溪一把扶住了,“那,那政兒什麼時候才能擺這個狀態?”
“很抱歉,時間我也不得而知,這種況,并不是外傷造的,而是他本人的心,就想要將自己封存在一個虛構的世界里,不想出來,我建議可以找心理醫生咨詢一下但考慮小爺此時的狀態,怕是也無濟于事。”
蔣文怡詫然的抬手捂住了,洶涌的淚珠奪眶而出,“怎麼會這樣,政兒剛八歲啊,怎麼可以這樣……”
厲沉溪想要盡量安母親,只是看著變這樣的兒子,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伯母……”
韓采苓及時跑了過來,見狀后急忙過來扶住了蔣文怡,“您這是怎麼了?”
從醫生那邊了解了厲政此時的況,也進病房看了下,厲政就坐在床上,呆呆的,一不,雖然睜開了眼睛,但空的眼神,哀默的神,恍若一個手工雕刻的玩偶。
呆若木。
像個木頭人一般。
韓采苓心底冷然一笑,還以為這小子命大突然醒了呢,原來不過只是這樣,反倒是省卻了很多麻煩事。
從病房里出來,臉悲涼的看著蔣文怡,安道,“伯母,您想開一點,政兒既然能睜開眼睛,證明距離徹底蘇醒也就快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好起來的……”
對于此時的蔣文怡來說,就算明知道是欺騙的謊話,也愿意聽。
韓采苓攙扶著,不斷地給拭著淚珠,并對厲沉溪說,“沉溪,我先陪伯母回去,你再陪陪政兒吧!”
他點了點頭,目送母親和離去,才推開了病房門。
病房很大,清一的淡白,淡淡的花香馥郁遍布整個房間,厲沉溪側坐在床邊,握住了厲政的手,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政兒……”
對于這個孩子,厲沉溪覺虧欠他太多太多,尤其作為一個父親,幾乎完全對不起這孩子。
此時閉上眼睛,馬上腦中就浮現出幾年前的一幕,厲政那時候剛五歲左右,一天從兒園回來時,鼻青臉腫的。
巧他也在家,就問政兒到底怎麼了,孩子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我媽呢?你把我媽弄哪里去了?把還給我!’
言無忌。
一句話刺痛了他的心,厲沉溪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轉離開了別墅,將孩子扔給了保姆和照顧。
現在想來,他還真是個不合格的父親。
類似的回憶太多了。
他離婚時,政兒剛三歲,整天哭鬧,喊著找媽媽喊到了嗓子都啞了。
每一聲都猶如一把鈍刀在他心口上狠磨,磨的鮮淋漓,剩下的只想逃避,這是大人常用的手段和方式,但孩子呢?他本以為時間可以治愈一切,隨著政兒一天天長大,就會接這個現實了。
現在想來,是他錯了。
“政兒,都是爸爸的錯,爸爸現在把你媽媽找回來了,讓媽媽來見你,好不好?”
修長如玉的大手著孩子的臉頰,一把將他按了自己懷中,難以控制的眸中泛起了氤氳。
砰!
病房門被外力猛地一把推開,巨大的聲響驚擾了厲沉溪的思緒,他轉眸看向門口,舒窈風塵仆仆的出現在他視野之中。
手中還拿著電話,停留在他發來的微信息頁面,從收到他信息的那一刻,顧不上換服,顧不上整理妝容,滿腦子想的只有一個念頭,要見到厲政,見到闊別五年的兒子。
此時的,只穿著純棉的居家服,披了件黑的羊絨大,蓬松的長發略顯幾分凌,一路跑步上樓,還有些息不穩。
站在門口緩了緩,這才邁步往房間里走來,心境復雜的迎上厲政的臉龐,在看到孩子呆漠的神后,愣住了。
“政,政兒?”
下一秒,舒窈快步走過來,抬手在孩子眼前晃了晃,吃驚的有些難以置信,下意識的后退兩步,然后看向厲沉溪,“這,這是怎麼回事?”
厲沉溪連忙起,長臂一把撈過走出病房,將醫生的解釋全部轉述一遍,最后又說,“我也沒想到會變這樣……”
那種剛剛喚起的希,又被瞬間湮滅,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舒窈沉靜了十幾秒,慢慢的接了這個事實,然后松了口氣,抬起頭看向他,“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沒關系,不管政兒變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兒子,就算這樣也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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