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醒來的時候,沈遇白正在旁邊看書。
外頭已經黑,諸葛瑾也不在,馬車里四個角點了燈,因四個都鑲了鏡子,所以整個馬車里都明亮了幾分。
的上蓋著又輕又的羊絨毯子。
葉知秋上一片暖融融的,以至于都有點不想彈。
沈遇白看得很認真,整個人斜靠在枕上,顯得十分的悠然閑適。
照在他臉上,他的睫被拉出了一片濃的影子。
也許是燈微黃,所以他看上去反而沒有了白日里的凌厲冷意,反而出一悠然和來。
有道是,燈下看人,越看越吸引人。
如今葉知秋看著沈遇白,深深的覺得這個話是沒錯的:沈遇白褪去了冷意之后,滿面認真和時,看上就有了那麼一點矜貴公子那種覺,俊俏繾綣,溫風流。
而且,看著看著,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阿元。
阿元不愧是沈遇白是父子。眉梢眼角里,都有彼此的影子。
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看沈遇白的時候,就忍不住的從心底里生出了三分親切和信任來。
葉知秋看得出神,沈遇白卻聽見呼吸,知道醒過來,于是抬頭看過去。
兩人目頓時撞在一起。
四目相對。
葉知秋被撞破看,頓時心中一慌,下意識挪開了目。
只是挪開之后,又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大可以理直氣壯。現在這樣,反倒是顯得有什麼。
好在沈遇白并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聲問了句:“醒了?那回家吃飯?”
葉知秋一聽到“吃飯”兩個字,自己還沒如何,肚子倒是先“咕嚕嚕”了兩聲。
這樣的聲音,平時還不覺得什麼,可是在這會兒,在馬車里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就顯得格外的明顯。
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懷孕得快。”
沈遇白一愣,下意識反問:“不是說要四個月之后,才會如此?”
葉知秋傻眼了:沈遇白怎會知道這種事?!
本不知說啥好了,仿佛空氣里全都是尷尬。
好在沈遇白下一刻就說了一句:“我也是道聽途說,原來不是如此?想來也是,你如今雙子,肯定比尋常消耗多。”
葉知秋強自鎮定:“對。我們回去吧。”
沈遇白先下了馬車,一如既往的扶著葉知秋下馬車。
葉知秋自己還想著剛才的尷尬,本沒意識到這個事顯得多麼親近。
不過,這一幕卻落在素練眼睛里。
素練在后頭跟著,忍不住的滿意:王妃和王爺好似越來越親近了。這樣下去,遲早就能真的為夫妻!
葉知秋渾然不知。
而的尷尬,也在熱騰騰冒著香氣的飯菜端上來時,瞬間消失了。
今日廚房里做的是梅子釀,酸甜可口,而不膩,一口一口飯,簡直不要太味。
葉知秋吃了兩碗飯,最后捧著小肚子,才驚覺自己是吃多了。
沈遇白恰好提出:“我吃撐了,便先去散散步,再行針灸?”
葉知秋欣然同意:“你帶我看看王府吧。”
正好遛彎消消食。
兩人肩并肩在王府里散步。
王府里的仆從,看見這一幕,登時都出了淺淺的微笑:王爺和王妃,真是里調油呢!
趙嬤嬤和花嬤嬤更是滿意。
林平自己揣著一個大,看著眾人這幅樣子,頓時有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樂:這算什麼?王妃肚子里都有小王爺了!
這頭,葉知秋和沈遇白兩人一路說話散步,閑適悠然。
人那頭,時錦也和沈長璜說著話。
沈長璜從外頭聽說了時錦那些傳聞,怒不可遏的直接來質問時錦。
他怒目看住時錦:“我辜負了你?時錦,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貨?還想做正妃?你配嗎?”
沈長璜也是聽外頭傳得實在是難聽,所以才不住怒氣,因此說話也十分尖銳。
時錦被這麼劈頭蓋臉罵了幾句,登時臉上就漲紅了幾分。
不過看著沈長璜那怒目相視的樣子,很快就從怒火里冷靜下來,微微皺起眉頭,輕問他:“六郎,這是怎麼了?六郎好好的,怎麼說這個話?”
不僅說話輕,作也溫,將沈長璜拉到了椅子上坐下,又親手給他奉茶,溫小意道:“六郎怎會辜負我?六郎給我側妃之位,已是對我最大的恩典。我如何不知道?又怎會這樣想?”
說得太溫,太誠懇,以至于沈長璜心頭那怒氣漸漸的都消散了。
他狐疑的看著時錦:“你不知道?”
時錦聲音出一疑:“我知道什麼?六郎與我講講?”
沈長璜便盯著時錦,半信半疑的將外頭傳聞說了一遍。
時錦越聽,心里頭越涼下去:這話的確像是自己說出去的。
可是時錦心里最清楚,沒有說這話。也不可能將這些話拿出去說——現在是什麼況?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所以,到底是誰?
幾乎是一瞬間,時錦心里就浮現出葉知秋來:是嗎?
不過來不及想那麼多,因為聽完這些,時錦也就知道沈長璜為何如此憤怒了。
此時看著沈長璜憤怒的樣子,時錦本顧不上其他的,自然要先安他。
時錦手拉住了沈長璜的手,凄然道:“六郎,旁人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我也從不覺得六郎辜負了我。至于別的——我早就明白,六郎不是我一個人的。又怎麼會嫉妒?”
“我不求別的,只求六郎心中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時錦哀哀戚戚的低頭抹眼淚:“六郎,你知道我的,我只想與六郎在一,別的東西,我都不在乎的。”
隨著一聲聲“六郎”,沈長璜最后到底還是相信了時錦的話。
他心了。
手將時錦拉過來,讓伏在自己膝上,沈長璜沉道:“讓我知道是誰傳謠言,我定不會輕饒!”
時錦心中頓時一:或許,反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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