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聽則明?好啊!那就當著大家的面兒,讓所有人都瞧著,是個兼聽的皇帝!老東西不是要兼聽則明嗎?那乾脆就讓大家都說!一個不落!每人說一句,這三百多號大臣便要說上三百多分鐘,換算古代的時辰,就是兩個半時辰。兩個半時辰,也就是五個小時。正常人站五個小時,怕是腳底板都酸了吧?現在也不過卯時三刻。早飯大家用的都不多,站兩個半時辰后,都是中午了,還不得扁這幫孫子?要知道,左相這老傢伙可是不用早飯的!反正用過早膳了,又是皇帝,還能坐著,也可以在中途的時候吃點東西。到時候,看左相這個老東西扛不扛得住!這一下,滿朝文武大臣都傻眼了。要不說這葉頃不適合做皇帝呢?你們看啊,左相不過是說了句「兼聽則明」,就讓所有大臣都上朝說話!人嘛,這耳子就是!左相也是厲害,一句話就讓皇上改了主意,不愧是丞相大人。大臣們竊竊私語,都在說葉頃沒主心骨,左相一句話就能讓改主意,沒用。只有左相自己心裏明白:葉頃這招借力打力,用的真是漂亮。你想啊……是皇上,坐在龍椅之上,聽幾百號大臣說話,哪怕大臣們說上一天,也不會累。可這大臣們就不一樣了,從第一個人開始說起,直到最後一個,幾百個員,每個人都要說,這得說上幾個時辰啊?短則兩三個時辰,往長了說,那萬一說上一整天呢?難道,真他們這幫大臣站上一整天不?急忙又說道:「陛下兼聽,肯聽臣等的諫言,說明陛下有做明君的雄心,這份心思實在難得,也是臣等之榮幸。」「既然陛下有意做明君治世,那是不是應該專門個大家都得空的時間,再聽大家暢所言呢?」「況且,今日在朝之人不足,有好幾位大人告了病,陛下的聖明自然應該我等皆瞧見才是。」瞧瞧!真是好話歹話都讓他說盡了!這皮子溜的!不就是跟過不去嗎?還把跟過不去說的這麼清新俗,這左相可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啊!「左相言之有理,不過朕覺得你說的也不能盡聽。」「這樣吧,今日朕只見縣丞,聽他們說說下頭的民生事宜,如何?」既然左相以退為進,那就順水推舟。最近這段時間,國都幾乎天天打仗,已經很久沒有管百姓疾苦了。正好,這個時候,讓那幾個願意為民請命的縣丞上來說說話,也好藉此,敲打敲打他們這幫老王八蛋。左相聽了,倒吸一口冷氣。這民生事宜,可大可小,且事務繁雜,沒有三天時間,如何說得清楚?葉頃這個人,綿里藏針啊!這是要讓滿朝文武都恨他這個丞相啊!原本……他是想給葉頃來個下馬威的。這下倒好,下馬威沒給人家立,反而砸了自己的腳。
左想思來想去,腦子裏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他後的那幫支持者,在聽完葉頃的話后,個個表示贊同。「陛下聖明!」「左相,咱們就聽聽那些縣丞們怎麼說吧!」可憐……左相心裏苦啊。卻有苦說不出。既然他的支持者都同意了,左相還能說什麼?而且,葉頃也沒理會他的意思,直接命富保傳人進殿。片刻工夫之後,僅國都治下的二十餘名縣丞便整齊化一走進了朝堂。二十餘人,一字排開,浩浩進了正殿。齊齊掀開長袍,向葉頃行禮:「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頃稍稍頓了頓氣勢拿的妥妥的,微微抬了下手:「都起來吧。」二十餘人分列兩排,站在朝堂正中,個個腰板得筆直。這些人,都是先前慕容烈安排的。他在賑災的時候就了解了特別多的民生疾苦,深知縣丞是百姓的父母,離百姓最近的,雖然只是個芝麻大的小,卻是社稷基石,責任重大。因此,一親政就撤換了一批國都治下的縣丞。懶政惰政的,革職,失職職的,撤職,才能卓越的,提拔。因為縣丞都是些小,朝中大臣並沒有特別注意這件事。到了這會兒,左相突然有種不好的預。他是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葉頃早就瞧見了他臉上的變化,卻並不點破,也不與他說話,而是令那些縣丞們一一講述治下發生的趣事或者是軼事。如果確實沒有趣事軼事的,就說一下治下的困難,或者是百姓生活。第一個人說了足足有一刻鐘,葉頃不時點頭附和,聽得津津有味。第二個人,說了有將近半個時辰,全是他如何與治下百姓一起種地的,如何種植各樣瓜果蔬菜,講得生活潑,十分近民生。第三個人則是講起了治下發生的故事,是個不孝子終日頂撞父親,氣得父親中風之事,雖是家事,為縣丞,他還是懲治了那名不孝子。葉頃不僅誇獎他做的好,還賞了他一套裳和一千兩銀子。還特意讓吏部記下這人的名字。如此一來,一個半時辰已然過去了。左相站的發酸,很想找個地方坐一坐,但因為在朝堂之上,只能緘口不言。儘管他懷疑這第三個人是在涵他,卻也什麼都不能說。接下來,是第四個,第五個,到了第六個的時候,左相便真有的些撐不住了。小肚子酸脹的厲害,甚至還有些筋。他已然臉發白,在咬牙忍著。只希快些結束。然而……他越是希早點結束,葉頃就越磨蹭。偶爾,還會朝他投過來似笑非笑的眼神。那樣的眼神,看得他心裏發。終於,在第八個人即將開口的時候,他忍不住了。排眾而出,直面葉頃。「陛下,如今我等討論的是十萬火急的軍國大事,這些民生之事,大可以放一放,請陛下三思!」葉頃勾了勾角,挑眉問他:「左相這是何意啊?」「朕做事,幾時到你來置喙?」「要不……這個皇帝讓你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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