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舒兒這個名字,老太太和柳嬤嬤面面相覷,老太太明顯張起來。
「舒兒不過是我房裡一個管掃洗的使丫鬟,幫不了你什麼,你要不還是換個人吧。」
阮雲棠只是想試探一下,老太太的反應就如此激烈,若真的沒事,一個使丫鬟,又如何給不得。
阮雲棠當然知道老太太不肯鬆口,並未強求,笑著說道:「既然祖母捨不得,孫也不好強求,陪嫁人選,孫全憑祖母安排。」
阮西茹這會兒倒不怕了,還有力氣在一邊出聲吐槽:「祖母一個丫鬟都捨不得,太小氣了。」
柳嬤嬤趕解釋道:娘可不能說,老太太對姑娘們都是極好的,只是這既然是陪嫁丫鬟,自然要挑好的,畢竟以後要去蕭家幫助三姑娘掌家的,若是送了那些不中用的過去,幫不上忙都是小事,幫倒忙反倒讓蕭家看笑話,那就不好了。」
聽到柳嬤嬤的解釋,阮西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阮雲棠和阮西茹離開后,柳嬤嬤和老太太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憂心忡忡。
「老太太,依我看,三姑娘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老太太沒說話。
柳嬤嬤繼續提議道:「依我看,咱們還是早點把舒兒送走才行。」
老太太點點頭,頭疼扶額:「是我太蠢了,當初雲棠非說祖宗上的,要什麼陳家婆子的時候,我就該把舒兒送走的。」
柳嬤嬤勸:「誰也沒料到三姑娘居然真的能查上來,再說了,舒兒好歹當初也是伺候姑娘的,別說是您了,奴婢都捨不得。」
「如今捨不得也得捨得,雲棠是個混子,現在應該是查到的不多,否則早就鬧起來了,若是以後嫁去蕭府,有蕭懷瑾為撐腰,指不定還要怎麼鬧呢,送吧送吧。」
「是,老太太。」
柳嬤嬤領命退下,老太太杵著拐杖,巍巍地起,看向窗外。
一場冬雪,沒有任何預料,悄然而至。
天,越來越冷了。
夜半,阮家角門傳來靜,房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被斗篷遮得嚴嚴實實的人從裡面走出來,在外面觀許久,直到牆角黑暗有人發聲。
「這邊。」
才發現牆角的馬車。.
不免抱怨:「藏在這兒也不出聲,讓我好找。」
人走近,看著車夫,疑地問道:「我瞧著你有些眼生?」
「舒兒姑娘放心,若是眼,老太太也不敢派我來送姑娘。」
是的,這個人就是舒兒。
見他提起老太太,舒兒放下戒心。
「那就有勞大哥送我了。」
「姑娘放心,老太太的吩咐,屬下不敢怠慢,快上車吧,別誤了時辰。」
從斗篷下拿出包裹,放在馬車上,提起擺,剛準備爬進去,剛才還慈眉善目的車夫突然發狠,一記手刀將擊暈,
在舒兒暈倒在地之前,車夫將扶住,從袖口裡掏出麻繩,麻利地將舒兒捆起來,毫沒有憐香惜玉地丟進馬車裡。
跳上馬車,車夫揚起馬鞭,一鞭子在馬兒的屁上,馬車揚長而去。
因為急鑽樹叢里解決急問題的真正的車夫,拎著沒來得及系腰帶的鬆鬆垮垮的子,趕追出來。
「誒,我的車,我的車。」
馬兒一路疾馳,速度很快,躺在馬車裡的舒兒沒有支撐,很快就被撞醒了。
的被人堵著,發不出聲,聽到馬車停下來,張地撞擊馬車車壁,發出嗚咽聲。
車夫惡狠狠地罵:「給老子安生點,影響老子賣錢,老子打死你。」
聽到賣錢兩個字,舒兒頓時覺得就像是被人用榔頭擊中,頭暈目眩,恨不得一頭撞死了事。
馬車外,傳來車夫和人談的聲音。
「今天的這貨,瞧著長得不錯,買到花樓里肯定是個頭牌。最近花樓里喜歡那種殘缺的,把這姑娘手腳砍斷一隻,賣得更高。」
「好主意。」
兩個男人干邪地笑著,毫沒有要避諱馬車的舒兒的意思。
「對了,這貨,你確定沒問題吧。」
「放心吧,就是個奴婢,之前幫主家理過一些臟事,現在事辦完了,主家覺得留著危險,所以托我把人給理掉,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那行,人我收了,我會把帶到邊疆去,保管讓翅難飛。」
「一手錢,一手貨。」
聽著門外的人三言兩語就定下了人生,舒兒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絕,像是蟲一樣蠕著坐起來,朝著馬車車壁,狠狠地撞去。
頓時從的頭上流下,巨大的衝擊讓也承不住,暈倒。
聽到靜,馬車外的人趕衝進來。車夫亮起火摺子,看到裡面的人倒在泊之中,和後的買家面面相覷。
買家倒是有經驗些,他上前來探了探鼻息,又了脈搏。
「人死不了,只是暈了。」
「我先把人送到破廟去,你回去問問惜遇姑娘怎麼辦?」
「行。」
舒兒失蹤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如戰鼓一般。
「有沒有去守城查一查?」
「去問過了,昨夜沒有馬車出城,您說舒兒會被帶到哪裡去?這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呢?」
「昨天我不是讓你盯著雲棠的院子,什麼反應?」
「三姑娘和二姑娘整夜都在把酒言歡,奴婢也沒看到有人從三姑娘的房裡出來,依奴婢看,舒兒失蹤之事,應該和三姑娘無關?」
老太太冷眼掃過柳嬤嬤:「和無關,你覺得可能嗎?」
柳嬤嬤撓撓頭:「可是奴婢,的確整夜盯著三姑娘的院子,沒瞧見什麼異常啊。」
「那隻能說明這隻小鷹現在長大了,是我們太輕敵了。」
另一邊,惜遇也在向阮雲棠報告剛剛收到的消息:「牛哥說舒兒嚇壞了,自己撞車,試圖尋死,人暈過去了。」
牛哥是負責幫阮雲棠打理外面生意的掌柜,在阮雲棠來京都的時候,他也跟著把店開來京都,這次阮雲棠缺人,就把他和夥計抓來做「群演。」
「讓他們看好了,人死了我找他們算賬。」
「姑娘放心,牛哥做事一向有數的,就是老太太那邊……肯定瞞不過去的。」
「我當然知道瞞不過,我也沒想瞞過。」阮雲棠盯著自己杯子里的茶水,水面就像鏡面,折出不願意回想的記憶。「現在,就比誰能坐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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