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止大方而得的衛芫荽,站在臨時搭建的檯子邊緣,眼神真摯地看著別院中的食客。
「首先,非常謝諸位今兒能到場支持七王妃系列的第一道菜——七王府的大盤。意蘊酒肆為所有到場的人都準備了小禮,稍後諸位離去時,記得在門口登記領取。」
沒有人不喜歡笑容,更何況是來自人的——笑容。
在衛芫荽開口后,方才還熱鬧無比的別院,瞬間安靜下來,目立馬鎖死在了衛芫荽上。
「王妃系列的第二道菜——白紙與魚,明兒辰時開始接預定,限量六十六份后,意蘊酒肆的別院,芫荽與大家不見不散。」衛芫荽趁勢推出自己極為拿手的烤魚,順帶換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名字。
站在後不遠的宴深,眼睛裡面充滿了期待:白紙遇水則,則爛,如何與魚相配?
最重要的是,白紙能下飯?
又是一道從未聽過的菜肴出現,眾人瞬間兩眼放。
「七王妃,這白紙與魚為何?」
「七王妃,七王妃,你還沒有說大盤的訣呢!」
「對對對,這大盤是如何做得這般味的?」
「我們能現在付銀子,定下白紙與魚嗎?」
聽到這些問題的衛芫荽,笑了笑。
但終究是一個都沒有回答,就離開了別院。
保持神的方法之一,是不該說的時候,一定要守口如瓶。
如此一來,才能將眾人的好奇心給吊得足足的。
回到七王府的衛芫荽,換了一襲裳后,一言不發地進了書房。
跟其後卻被關在屋外的宴深,愣了愣,看著等候在門口的綠籮,「去東廚端幾碟王妃平日里喜歡的糕點,順帶再讓四喜煮上一壺花茶帶過來。」
「回王爺的話,七王妃在晚膳后,任何食都不進。」這是衛芫荽一開始就與綠籮定好的規矩,設定這個規矩的原因,甚是簡單——控制重。
綏安朝造價極高,若是胖了,豈不是白瞎了那一櫃的霓裳……
宴深並不知道這事,自然覺得莫名其妙不說,甚至還懷疑這是衛芫荽提前告訴綠籮的推之詞,面立馬沉了下來,「讓你端你就端,何時這麼多話了?」
見宴深發怒,綠籮只得點頭,「是。」
書房的門,衛芫荽並未反鎖。但宴深出於尊重,還是未擅自闖。
而是走到角落,出手,將窗欞了一個,而後將眼睛了上去。
站在書桌前的衛芫荽,正提筆在紙上持續描繪著。
紙前放了書籍,因而擋住了宴深的視線。
全神貫注的,時而皺眉,時而面平靜,時而長嘆一口氣,時而又懶腰。
舉手投足間,對於宴深而言,皆是吸引。
古人云:認真的子最麗。
果真如此。
(古人:我沒有說過這句話。)
不知何時與綠籮一起出現在芫荽閣的四喜,出手拍了拍宴深,「七王爺。」
注意力全部放在衛芫荽上的宴深,被其嚇了一大跳。
見宴深後退,四喜立馬將自己的臉到了窗欞上,下一秒驚呼出聲,「哇哇哇!綠籮,七王爺在看七王妃誒!」
被捉現行的宴深抬手就呼上四喜的腦袋,「不說話沒人當你啞!」
抱住腦袋的四喜甚是委屈,「七王爺打奴才做什麼?你看王妃就明正大的看呀,你這樣狗的……我們當然好奇,你在做什麼了。」
整座七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狗?四喜不挨揍誰挨揍……
「本王是見那窗欞壞了,準備找人修繕來著。」承認自己在看衛芫荽,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那窗欞分明是王爺自己用手壞的。」對於宴深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四喜實在是難以違心贊同,「奴才與綠籮進來好一會兒了,了王爺半天,王爺都沒有反應。」
「本王沒有聽到,你們不知道大點聲?」接過兩人手中糕點與熱花茶的宴深,怒斥道。
這分明是他們二人的嗓音太輕,怎麼能怪到他自己的頭上。
四喜與綠籮對視一眼后,均是無奈的攤手。
誰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目送宴深走進書房后,迅速跑到方才那個窗欞。
目不轉睛地盯著裡面所發生的一切。
走進去的宴深,將手中的糕點與熱花茶,輕輕地放到書桌旁邊的茶幾上后,自己率先坐了下來,「這四喜的糕點是越做越好了,王妃一起嘗嘗看?」
衛芫荽抬頭,看了一眼品著糕點的宴深,「王爺若是喜歡,多吃些便是。」
「你看今夜,月多好。王妃若不陪著本王飲一杯,是不是有些辜負這良辰景?」宴深取過架子上的杯子,將花茶倒了進去。
衛芫荽笑了笑,冷聲道:「辜負良辰景不重要,明日的預定若是被辜負,才麻煩。王爺說呢?」
「王妃難道對自己的廚藝竟這麼沒有信心?本王賭,不用一刻鐘,白紙與魚就會被一搶而空。」宴深自信滿滿地說道。
回應宴深的,卻是衛芫荽的白眼,「我的意思是指,若將圍觀綏安廚王爭霸賽的觀眾,吸引不過來一事。」
「是本王淺了。」宴深略是尷尬的端過杯盞,一飲而盡。
落筆的衛芫荽,看著畫卷上的品,還算滿意,「王爺過來看看這幅畫。」
宴深上沒有說話,但已經很誠實地走了過去。
一道活生香的紙包魚映眼簾,「白紙與魚?」
「對。王爺覺得它看起來如何?」衛芫荽點頭,認真問道。
眾人皆沒有見過白紙與魚,因而這幅畫便是他們對此菜的第一印象。
此宣傳畫若是力不夠,那衛芫荽接下來的計劃,只得宣告終止。
方鼎當中鋪著一層白的紙,紙中央是一條外焦里的魚,被水所包圍著的它,散發出晚霞般的迷人彩。
水當中有土豆,萵筍,藕片,條等配菜,它們地包圍著這條魚。魚上鋪滿了佐料,紅干辣椒段與綠的小蔥,香菜,搭配在一起,令人食慾大開,垂涎滴。
咽了咽口水的宴深,如實回答道:「無可挑剔。」
困得快要落淚的衛芫荽,終於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王爺早些歇息,明兒一早,七王府大門口見。」
話音一落,人已走出書房。
全然不顧還站在書桌旁欣賞的宴深,以及他特意為準備的糕點與花茶。
一口未嘗……
沒有良心的人。
著瀟灑離去的背影,宴深冷冷一哼,轉關上了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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