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說這些話,冷之遙子腳下的步子緩了緩。
「老爺子一生戎馬天下,朝廷大半江山都是老爺子陪著先帝打下來的。前任安國公更是先士卒,殺敵無數,平定叛,擊退邊境來犯敵軍,是我輩楷模。可惜他走得早,實乃我朝損失。」
冷之遙抿不語。
自從父親因病去世,安國公府沒了繼承人,日漸衰落。雖說爺爺還在,到底是年紀大了,加上兵權旁落,勢頭早已不復從前,這才讓那對狗男敢胡作非為。
這次回京,除了要報仇,更是要守在爺爺邊儘儘孝道。
只是眼下沒有合理的借口回去。
蕭衍盯著冷之遙的背影繼續說:「對我而來,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欠你一個人,而本王最不喜歡欠人。」
冷之遙對蕭衍的話半信半疑,信他對爺爺和父親的敬重,卻不信他單純想要還人。
態度一如既往淡然,聲音清清冷冷,「我確實跟江寧侯府有些恩怨,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需要王爺手。」
避開安國公府的話題。
「你可知,一旦你被江寧侯府抓住小辮子,鬧到皇上那裡,會牽連九族。」蕭衍瞇眸子,「五年前,我尚且沒抓到江寧侯府的錯,冷神醫當真覺得能置他們於死地?」
冷之遙終於轉,面淡然,「王爺跟江寧侯府有何過節?」
看出有鬆口的意思,蕭衍莫名覺得鬆了口氣,說不出緣由,就是覺比被冷冰冰拒絕來的舒坦。
他道:「於公於私,都有過節。」
冷之遙挑挑眉:「王爺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
「王爺!」陸離急喚一聲,意圖阻止蕭衍,江寧侯府可沒表面那麼簡單,牽扯到他們日後的計劃。
萬一,萬一冷之遙是太子那邊派來的細怎麼辦?
「我幫你報仇,你幫我查出五年前那名子的下落。五年前我被下藥,不由己,自覺有愧於,希冷神醫諒。」蕭衍坦誠道。
雖說他已經懷疑冷之遙就是那晚的子,但他不打算破,免得惱怒,一氣之下離開王府,而且他不確定有沒有認出他,不想打草驚蛇。
「我還是那句話,事關子清白,恕我無能為力。」說完,甩袖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落,冷之遙一言不發。
團團圓圓從桌沿邊探出圓圓的頭,四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著,「娘親,你怎麼了?是不是壞叔叔欺負你了?」
冷之遙圓圓的小腦袋:「沒有,娘親只是想些事。」
回到京城,強忍著回安國公府的想法,一直等待機會,能有個正當借口帶孩子們回去看看爺爺。
即便不能相認,守著他老人家也是好的。
從來沒跟人提過。
可是今晚卻被蕭衍提出來,強的思念一下噴薄發,心裡難的。
不在這幾年,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
團團見冷之遙面悲傷,小心翼翼問,「娘親,你是不是還在生團團的氣?我知道錯了,娘親,你罰我,彆氣壞了子。」
「罰你?怎麼罰?讓你面壁思過還是罰你抄醫書?」冷之遙手團團嘟嘟的小臉,「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禍,早知道就不該帶你出來。」
「不行不行!我要跟娘親在一起,娘親不要拋下我。」團團耍賴,摟住冷之遙的脖子,生怕真把他送回桃源谷。
「哥哥壞!鬆開娘親!」圓圓扯團團的胳膊,團團不鬆手,圓圓吃醋,氣呼呼也要抱抱,兩個小傢伙很快又鬧起來。
冷之遙看著他們打鬧,沉重的心放鬆了許多。
很快又到了冷之遙給江寧侯府老夫人扎針的日子,蕭衍這次明正大陪著過來。
江淮晟狐疑:「王爺這次來……」
「冷神醫是我景王府貴客,上次差點就在你府上出事,知道的是冷生意被陷害,不知道還以為世子是見不得我好,要暗害給給我治病的貴客。」
江淮晟嚇得臉慘白,急急行禮道,「王爺嚴重了,上次是我管教不嚴,還請王爺贖罪。」
「希世子是真心話,進去吧。」蕭衍率先進府。
冷之遙跟在後。
這次施針很順利,收針之後,冷之遙問,「我上次的方子可有繼續服用?沒人再下毒了吧?」
別有深意掃過陸靈兒,須臾道,「老夫人眼下這病癥我確實可以治好,可如果再有心懷不軌之人強行下毒,世子,恕我無能為力。」
江淮晟面肅穆:「冷神醫放心,我如今把老夫人邊的人都換了心腹,煎藥到喂老夫人口中都是專人負責,不會再出差錯。」
冷之遙點頭,若有所思說,「我倒覺得丫鬟奴才到底是旁人,這種事還是給夫人做更可靠,我相信夫人也不想落下毒害婆婆的罪名。」
陸靈兒子驟然一僵,眼底閃過狠。
該死的賤人,故意跟過不去?
假他人之手,尚且有法子讓老太婆一命歸天,給,豈不是還要被老太婆繼續欺?
「江郎,我……」
「冷神醫所言極是。」江淮晟拉住陸靈兒的手,「給旁人,我到底是不放心,以後娘親就麻煩你照顧了,這湯藥千萬要從採藥到口嚴格看管,再不能出事。」
陸靈兒要氣死了。
冷之遙和蕭衍要離開,陸靈兒又住,「冷神醫,上次你答應祛除我上的香氣,可如今這府里還是遍布毒,你看,什麼時候合適祛除?」
「不急,這些毒對緩解老夫人病有幫助,且留著吧。」冷之遙嗓音淡然,眸里閃爍著幾不可見的暗芒,「什麼時候老夫人醒了再祛除也不遲,這點付出,想必夫人不會捨不得吧?」
陸靈兒咬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毒跟老夫人的病有什麼關係?」
「老夫人中的就是這些毒混合製的毒,你說有沒有關係?」冷之遙欺負不懂,故意說。
陸靈兒眼眶溢滿淚水:「江郎,我看冷神醫就是瞧我不順眼……都怪我沒用,治不好娘親,讓人這麼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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