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說……」秋子奕抬眸,察覺到南宮瑾漸漸沉的臉,就連說話都變得結起來,「是真的很喜歡宸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別說是側妃,就是讓當個丫鬟也願意。」
南宮瑾聽完這段話,握著筆的手不自覺用力,在宣紙上暈染開一道濃墨,好看的薄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他可沒忘記,這個人還曾經說過,對九千歲一片癡呢。
真是滿謊話,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想到這裏,南宮瑾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幾分,但那笑意轉瞬即逝,很快又恢復一貫以來的漠然。
候在一旁的秋子奕見狀,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他剛才好像看到一向冷若冰霜的九千歲在笑?
但那笑還不如不笑,看著可真是瘮人啊。
……
隔壁房間里,蘇莫離正在收拾包袱。
其實上次回來就沒拆這個包袱,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再逃跑,所以此刻只不過是把從沐那邊得來的五百兩銀子放進去而已。
「小姐,你真的要逃跑嗎?」荷香在一旁看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逃出去了之後該怎麼辦,深更半夜的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不用擔心。」蘇莫離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我已經讓沐帶口信給宸王,讓他派人在府外接應。」
「小姐……」荷香頓時眼睛一亮,激地說道,「所以……你跟宸王殿下,這是了?」
「你想多了。」蘇莫離繼續低頭收拾東西,「我只是利用他逃出千歲府而已,才不是想跟他有什麼牽扯!」
荷香不解地追問:「可是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宸王的嗎?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嫁給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了……」
「得了吧,只是個側妃而已,還要跟一群人爭寵,我才不稀罕!」蘇莫離用力把包袱的袋子抱,輕嗤一聲道。
「小姐,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又何必這麼在意……」
「好了好了,你別再幫那個渣男說話了。」蘇莫離看著一臉著急的樣子,半開玩笑道,「你該不會是被他收買了吧?」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荷香一張臉漲得通紅,都快哭出來了,幾乎是立刻跪下,「小姐……奴婢向天發誓,我對你絕對忠心不二!」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蘇莫離見這丫頭當真,趕將拉了起來,「我知道,你對我最忠心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那堆銀子裏拿出了二百兩遞給:「在蘇府的時候我就聽我娘說,你哥哥病得很重,需要很多錢治病。當時我們手上也沒什麼錢,幫不上什麼忙,這二百兩你拿著……」
「小姐,這麼多銀子……我不能收……」荷香紅著眼眶又跪了下來,眼眸深閃過一愧疚。
「我話還沒說完,急什麼。這些不是全都給你的,其中一百兩你帶給我娘,剩下的自己拿著。」蘇莫離再次把拉了起來,把那些銀子塞給了。
既然佔了原主的,那就應該替盡孝道和主僕之。
……
清水閣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環境清幽,菜品一流,是王孫公子、貴族子弟們最喜歡的去。
此刻,一雅間,宸煜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神莫辨地對著面前的人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蘇莫離說……只是要利用我離開千歲府而已?」
過去的蘇莫離很單純,只要他說的事,是恨不得立刻去做。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想要利用他。
那人戴著一頂錐帽,帽檐邊緣罩著一層黑頭紗,那頭紗隨著點頭的作輕輕擺:「是真的,還說……」
「還說什麼?」宸煜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面,拿起茶壺斟茶,作輕緩優雅。
「還說……不稀罕當您的側妃。」那人又接著說道。
宸煜聽完這番話,眸微,墨眼眸像是暗夜裏的深海……
他分明記得,當時在蘇家的花園裏,說——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當個丫鬟也願意。
到底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呵,有意思。
……
月朗星稀,月如水。
蘇莫離背著包袱,地出了房門。
院子裏守夜的侍衛早已經昏睡了過去,因為沐找人在他們的晚膳里下了葯,這個時候藥效剛好發作了。
走之前,蘇莫離想到自己還有心愿未了,便飛快地閃進南宮瑾的房間。
雖然現在有了盤纏,但這世界上不管男人還是人都一樣,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所以,還想帶走那一枚,上次被該死的面男搶走的玉扳指!
再說了,沐給的五百兩銀子只夠度過眼前的日子,而那玉扳指卻足夠吃一輩子。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這次蘇莫離很快就把南宮瑾右手中指上的玉扳指摘了下來,一邊小聲嘟囔:「我就不信了,這次還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
當然也沒忘記,又在他如玉的手背上了幾下。反正要走了,不白不!
做完這一切,一路狂奔來到了位於千歲府西南角的一湖邊,連汗都顧不上。
這湖名為明鏡湖,就像是一面鏡子似的,照著深藍的夜空,星辰點點如碎鑽灑落,兩片星空相輝映,綿延相連,不勝收。
逃命要,蘇莫離無暇欣賞這樣的景,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幸好此刻是春末夏初,泡在水裏倒也舒爽。
而且蘇莫離水極好,在水裏一會兒狗刨式,一會兒仰泳,一會蝶泳,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後終於花式秀泳技游到了湖對岸。
沐告訴,只要游出這片湖,就能出了千歲府。
而沐已經事先讓人去大牢裏買下一高型都跟差不多犯的,到時候把那犯的沉到湖底,造王妃在湖邊沐浴卻不幸溺水亡的假象。
反正到時候都腐爛了,也沒有人會去仔細比對。
一切都是這麼天無,蘇莫離上了岸之後頓時覺神清氣爽,愜意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
然而,就在邁開大步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前面的一棵大樹,繁茂的枝葉突然晃了起來,驚起一群飛鳥。
只見一個穿著黑的男人從樹梢上翩然飛而下,腰間綁著紅腰帶,和上的黑形了鮮明的對比,一頭墨長發也有紅髮帶高高束起,只留兩縷髮垂落在額前。
臉上的銀雕花面,在月夜下泛著瑩瑩澤。
「怎麼又是你!」蘇莫離看到那個銀面,就不由得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特麼的怎麼每次逃跑都能遇到這個該死的面男!
是緣分嗎?不,是孽緣!
「應該是我問王妃,怎麼又私自出府了?」面男薄輕輕一扯,勾起一抹絕的弧度,低聲音道,「是不是上次沒夠教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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