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雖然宮嬤嬤對竹心存著幾分親切,但是對來說,生命里第一重要的便是縣主,然後是侯爺、侯夫人和兩位孫爺、一位孫小姐,其餘的人還不值得宮嬤嬤放在心上面。哪怕是宮嬤嬤曾經出的江南顧家,依然如此!
「縣主,您說的這件事,奴婢這就安排人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宮嬤嬤雷厲風行,向謝晏和告退後,這便去了王嬤嬤的住商議此事。
謝晏和著空的屋子,一聲低笑。
……
東宮。
自從被自己的父皇足在東宮之後,魏津便養了每日裏去花園散步的習慣。
這一日,魏津如往常一樣,用過早膳之後,習慣地往小花園裏走。
正值暮春時節,花園裏的玫瑰和月季競相開放,奼紫嫣紅的一片,佔盡了明的春。
魏津走到假山。
遠遠走過來一個負責灑掃的使宮,這宮大約十三、四歲的年紀,一最低等的青宮,袖短了一大截,看起來並不合。
小宮手裏提著一把掃帚,正仔細地掃著小徑上的花葉,在看到突然出現在視野里的一雙綉著蟠龍雲紋的錦靴時,愣了愣,目朝上去。
眼前出現了一個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一杏黃的袍服,袍上綉著龍紋,此刻正面目溫和地著自己。
在東宮裏,有資格穿杏黃服並且綉有龍紋的,只有一個人!
乍然見到傳說之中的太子殿下,宮嚇了一跳,隨後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參、參見太子殿下。」小宮臉慘白,磕磕絆絆地說道。
「平吧。」魏津像是並沒有看到小宮的失態,他很是溫和地說道。
「謝過太子殿下。」小宮從地上爬起來,因為太過害怕,雙腳一,差點撞到魏津的懷裏面。
魏津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小宮是東宮裏哪個帶出來的,規矩學的實在是差。
和太子妃陳蓉不同,魏津並沒有朝著宮撒氣的習慣,即使是一些小小的過失,他抬抬手便放過了。
陳蓉這個太子妃在東宮裏人憎狗厭,倒是魏津這個太子,哪怕對太子妃多有縱容,在東宮裏的名聲卻十分之好。
「太子殿下,奴婢失儀,請殿下責罰!」在宮裏面,宮人們是沒有資格流淚的。這小宮的淚花就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落下來,只能不斷地給魏津磕頭。
「沒事,你退下吧。」魏津忍著心中的不悅淡淡說道。
小宮跌跌撞撞地告退,被這突如其來的曲所打斷,魏津也沒有了散步的心,沿著花園的鵝卵石小徑原路返回。
到了書房,魏津坐到書桌前面,桌上擺著一幅未寫完的大字,銀鈎鐵畫的行書,所書:「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魏津重新拿起筆擱上的狼毫,飽蘸筆墨,準備將字寫完,袖子裏面卻滾出一張紙條……
魏津目一凝,拿起紙條,輕輕展開,一目十行地掃過,越往下看,面越是凝重……
自己的舅舅竟然被父皇除爵,陳家上下還被發回了原籍。若是讓蓉兒知道,豈不是會生生要了的半條命!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裏面,充滿了福慶和謝晏和的影子。福慶對自己的敵意,魏津早就察覺到了。
早年間,他不是沒有想過跟這個妹妹化解仇恨,可是魏琬視他這個兄長為仇讎,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久而久之,魏津也就不去白費功夫了。
只是謝晏和……為什麼要這麼做!魏津心頭生出一怒意。自己明明向提出過,認為義妹以作退婚的補償,只是父皇那裏並未同意,還將自己足在東宮。
但這也不是謝晏和夥同福慶陷害陳家的理由。自古以來、雷霆雨皆是君恩,謝晏和怎麼能夠心存怨!
魏津心裏面對謝晏和的那點愧疚和憐惜全部消失無蹤了。若是蓉兒因此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一定會讓謝府為蓉兒陪葬。
「表哥。」恰在這時,陳蓉端著一碗補湯邁書房。
一藍裳白,脂未施,一頭青鬆鬆綰著,發間簪了一支蝴蝶流蘇髮釵,面桃花,目盈盈,穠纖合度的姿猶如一朵雍容綻放的花兒,極盡嫵和艷麗。
彷彿越是素淡妝,越是風萬種。
「蓉兒,你怎麼來了?」
魏津吃了一驚,他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手臂藉著袍袖的掩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將桌上的紙條掃到了桌子底下去。
太子妃陳蓉並沒有發現魏津暗中的小作,手裏端著托盤,娉娉裊裊地朝著魏津走來,麗、緻的容像是沾著水的芍藥花一般,嫵、妖。
到了魏津面前,陳蓉停住腳步,溫婉一笑,一雙明眸善睞的眼睛笑盈盈地向魏津,聲說道:「我見表哥早上沒有吃多東西,特意給表哥煮了一碗春筍白果老鴨湯,表哥喝一些吧。」
聞言,魏津俊的容浮上一抹溫潤的笑容,他向陳蓉的一雙眼睛彷彿溫的湖水,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魏津溫聲說道:「蓉兒的手藝,我一定會用心品嘗。」語氣里滿滿都是對妻子的寵和縱容。
陳蓉嫣然一笑,看著魏津接過湯盅,拿起托盤上的湯匙,舀了一口湯水,親自送至魏津的邊。
見狀,魏津十分配合地張開。
老鴨湯口的溫度剛剛好,鹹淡也算適中。魏津非常捧場地連喝了兩碗。
平心而論,陳蓉的廚藝和宮裏面的廚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魏津念陳蓉的一番心意,把湯喝完之後,立刻讚歎道:「這老鴨湯真是鮮至極,辛苦蓉兒了。」
丈夫這麼捧場,陳蓉不自地眉眼一彎,一張艷麗的容隨之出一朵舒心的笑容,嗓音地說道:「表哥喜歡就好。」
「對了,表哥。」陳蓉在魏津旁邊坐下,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魏津面上的神,用一副滴滴的口氣說道:「我剛剛進來時,發現表哥面不太好,表哥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魏津不料自己方才的不悅和憤怒一不落地落到了妻子的眼裏去。
他怔了怔,俊的容旋即流出失落的神,很是悵然地一聲嘆息,溫潤的嗓音帶著幾分無可奈何:「不知道父皇何日才能解除我的足令。」
不得不說,魏津的這番反應很是及時地打消了陳蓉心中的那點懷疑。
陳蓉信以為真,連聲安道:「表哥,父皇他也是了小人蒙蔽,才會遷怒於表哥。現在正是考驗表哥的時候,你可要撐住,一定不能被那些小人離間了和父皇的父子誼。」
妻子的溫言語並沒有讓魏津的心裏面好多。
魏津知道,父皇對自己這個兒子,只是平平罷了。
若不是自己的異母弟弟王魏池太過不堪,而且自己也沒有別的兄弟,魏津不一定能夠坐穩太子之位。
特別是,父皇毫不顧自己的面子,摘了自己親舅舅的爵位,傳承百年的昌平伯府,就這樣在京城裏面風流雲散。
天下人會怎麼看待他這個太子!一個連親舅舅和岳父都保不住的窩囊廢!弱、無能,讓天下人看盡了笑話!
父皇……本就沒有想過自己這個兒子!
所以說,他這個太子當得沒有半點意思,甚至還不如出生在尋常的人家。
魏津想到這裏,忍不住抬首。
然而,在對上妻子充滿了憂慮的目之後,他藏在袍袖下面的五指握了握,下信託煩,強自笑道:「蓉兒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陳蓉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幫不上表哥的忙,不想再去及魏津的煩心事,只好聲轉移了話題。
「表哥,我有好些日子沒有看到父親和兄長了。下個月是我那小侄兒的生辰,父皇解之後,表哥能不能陪我回府看看?」
陳蓉目含期待地向魏津,一張掌大的瓜子臉,柳眉櫻,那雙嫵的杏眼似是有雲霞墜落,不勝收。
魏津心下一痛,不知道該怎麼向妻子開口。
「表哥,是陳府出了什麼事嗎?」陳蓉能讓魏津為退婚,並且這麼多年只守著一個,可見其手段。
魏津臉上那微妙的緒本就瞞不住陳蓉的眼睛。
能讓丈夫這麼猶豫的,除了陳家出事,還能有什麼讓他在自己的面前就連開口都不敢?!
「蓉兒,你又在瞎想些什麼!」魏津很快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態,他輕笑道:「舅舅和舅母他們都很好。我只是為難……東宮令剛一解除,我就陪你去宮外給一個小輩去慶生,只怕又要吃父皇的瓜落。」
這個理由倒不是說不過去。陳蓉心下一松,右手忍不住按向自己的口,輕輕順下了氣,這才微笑著道:「剛剛真要被表哥嚇死了,我還以為陳家出了什麼事。」
「你想多了,有我在,陳家會出什麼事!」魏津並不敢將昌平伯府的現況告訴妻子。
畢竟妻子前日才發病過,醫說了,一定要小心調養,否則對壽數有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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