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雪說話不留餘地,蘇瀚天本想反駁,但話到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忽然想到前段時間發生過的一件事。
當初因為逐出蘇若煙之事,蘇瀚天事後有些後悔,本想去平淮王府裏請蘇若煙出來,誰知竟連人都沒有看見,吃了個閉門羹,最後隻得放棄。
蘇若雪說話雖然難聽,但又何嚐沒有道理?
蘇若煙心裏早就沒有相府了,難不自己還要再去吃癟丟人一次?蘇瀚天看看蘇若雪,如今這個兒也有出息了,自己何必去冒這個險?
何況當初也是做錯了事,但凡跟若雪一眼乖巧聽話,又怎麽就會被自己逐出家門?而相府好歹養了這麽多年,逐出家門之後不反思就罷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紆尊降貴去找,竟然還跟自己的父親拿喬?
再者,跟蘇若雪也不對頭,這姐妹兩個聚在一起,未必能給相府帶來好,說不定還會陷於鬥。
這樣隻會得不償失。
這樣想著,蘇瀚天也就沒有再提此事,反而又問起了宮裏的一些況。
蘇若雪心煩悶,隻是隨口應付了一下,而後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小丫頭端來茶水,想要討個好,“恭喜二小姐今日在宮裏大放異彩,二小姐……”
蘇若雪心不在焉,隨手去那,手指卻不小心探水杯之中,燙得一個激靈。臉一變,霍地將茶杯掃翻,一掌扇在小丫頭臉上。
“沒長眼睛的東西,水往哪兒送呢?”
小丫頭驚呼一聲,被一掌打偏在地,整個人都懵了,忙不迭磕頭,“二小姐息怒,奴婢再也不幹了,二小姐息怒!”
蘇若雪冷冷盯著,又緩緩坐了回去,腳尖卻一下子踩在了小丫頭的手上。
手掌刮過瓷片,丫頭痛得臉一白。
蘇若雪對慘聲充耳不聞,隻想著蘇若煙的婚事,又思及自己掉了的那個孩兒,眼中恨意昭然。
“想要嫁給攝政王?為攝政王妃?蘇若煙,你也配嗎?”
等著吧,這事不會那麽容易的。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也這般跪在我麵前,給我下跪。
惡狠狠地想著,腳尖用力一碾,冷的目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往下沉了兩分,嚇得兩旁伺候人都臉蒼白,微微抖。
而另一邊,蘇若煙從宮中出來後,心中雖然仍舊有些不快,但既然皇帝打算息事寧人,也沒有必要去這麽黴頭。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世上不會有永遠的謀。
皇帝心中不忍,是一片慈父之心。可北辰墨已經了如此心機,則注定會在這位萬人之上的父親心中留下傷痕。
無論如何,那都是一個皇帝。
如今的平靜,就是他最後的底線。北辰墨但凡敢再行差踏錯一次,這個傷疤就會被人撕開,鬧得鮮淋漓。
不過,這都不是該關心的事了。
還是將心思放在了回春堂的事上,打算將回春堂的規模再擴大一些。
如今的回春堂已經不同以往,進來問診買藥的人越來越多,稍顯擁。而且若是遇到流之類的傳染疾病,這麽集的人流必然會催生叉染,對誰都不利。
想著,若是能夠將旁邊的鋪麵也盤下來就好了,所以拉著雲修商量此事。
“出價高些也無妨,我思量著若是能夠將中間的牆打穿,這看病的跟買藥的就可以徹底分開。這邊可以再多安排兩個病床,將重病患跟輕病患分開。”
雲修靜靜聽著,將蘇若煙所說的每一點都記下來,“若是如此,這旁邊的巷子也要打通嗎?”
那巷子倒是也可以買下來,隻是那算是府的地盤,要買的價格須得更高一些。
“這件事或許攝政王可以幫忙,”雲修見有些遲疑,大抵猜到了的顧忌,便笑了笑,“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旁邊的巷子本來也不怎麽過人。”
蘇若煙走出去看了一眼,“其實不用打通道路也可以,直接將鋪麵分開放,就相當於‘分店’。”
“分店?”雲修麵古怪,在這個時代,將治病救人當“店”來盤算,本就有些古怪,不過雲修很快就接過來,反問道:“那主子,我們不如將藥櫃都放在那一邊,這裏看病,那邊開藥,還可以熬藥,一些不宜走的病患也可以暫時安置在那裏,您說呢?”m.X520xs.Com
蘇若煙聽得一樂。
這不就是門診部跟住院部的區別嗎?先前怎麽沒想起來。
“當然好啊,”蘇若煙讚賞地看了眼雲修,“那這件事就給你辦,需要多銀子你隻管在賬上支取,我還有幾個特別的設計,你找個木匠……”
話未說完,一道頎長影突然從門口大步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四逡巡。
看見蘇若煙後,這人直接朝著蘇若煙走了過來,“蘇小姐!”
兩人抬頭,蘇若煙微詫異,“是你?”是平淮王府的侍衛,蘇若煙皺眉,“你怎麽來了?”
平淮王府的人平日裏沒事是不會來這裏的,見到青年那眉間的焦灼,蘇若煙心裏就忍不住咯噔一聲,總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
而還沒等做好準備,那侍衛就低聲音,急迫道:“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小爺突然昏迷,我們怎麽都不醒!”
蘇若煙豁然變,將手裏東西一放,著急忙慌道:“備車。跟我說說是什麽況,請大夫了嗎?”
這裏距離平淮王府還有些許距離,必須有大夫在旁照看。
侍衛跟在後邊追道:“小寶爺今日在書房讀了一炷香的書,也未吃什麽東西,就起個的功夫,人就倒下了。”
他扶著蘇若煙上了馬車,而後坐上去,一邊揮鞭子一邊回答:“大夫也請了,是個年紀大、見識多的。”
馬車調頭,馬鞭破空氣,向著平淮王府疾馳而去。
蘇若煙聽那癥狀,心下就是一涼,頓覺不妙,“小寶有沒有出汗?上是不是變了?還有些呼吸急促、不過氣?”
侍衛吃驚道:“是,正是小姐說得這般,分毫不差!”
咯噔一聲,蘇若煙徹底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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