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若蘭埋下的這顆釘子其實極為毒,且有用。
因為百姓不通醫,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好了,隻要皰疹消失後又再出現,他們立刻就會將目標彰顯蘇若煙。
因為蘇若煙一定會想辦法給這些解毒,當時,當開始用藥的時候,這些皰疹立刻就會再度湧出。
對百姓來說,這就是二次下毒!
那些平頭百姓,不過都是些鼠目寸之人,大多都聽風就是雨。今日他們的態度就是見風使舵,明日依舊還是改不了這副可笑的模樣。
若蘭對這些人嗤之以鼻,但蘇若煙卻自忖什麽濟世救人,把自己當聖人了,裝得那麽寬容大度,最後一定會自食其果!
想到這裏,若蘭就止不住興起來,“隻要百姓再次發皰疹,太子殿下就可以讓人趁機彈劾,或者散布謠言。三人虎,蘇若煙隻會敗名裂!”
北辰墨注視著那的模樣,眼中的仇恨之中,嫉妒也不加掩飾,角一撇,“你倒是真的恨。”
“我當然恨!”若蘭疾聲道:“若果不是,我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見天的裝什麽好人?還不是沽名釣譽!我倒要看能夠忍多久!”
那激烈的模樣就像是被踩中了痛腳,北辰墨反倒有些平靜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若蘭這幅歇斯底裏的模樣,北辰墨就不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上朝之時,自己在史彈劾之下強忍憤怒的模樣。
若蘭就像是另一個自己,激烈、瘋狂、不計代價,為了報複蘇若煙,當街之上像個潑婦一樣手,完全不在乎百姓的指指點點與異樣目。
仿佛活到現在,就隻是為了仇恨而已。
但是自己不一樣,自己是為了活下來,為了皇位,為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在乎百姓的目,在乎史的彈劾,還要時刻謹小慎微,以免府中之人鬧出半點差錯,就會被不知長在哪裏的眼睛傳到皇帝的耳朵裏。
如今皇後在宮中的行都被皇帝監視著,深宮大,皇後於他的助力已經微乎其微,甚至岌岌可危。
如果這個時候,麵前這個瘋子再鬧出些什麽事會怎麽樣?
心下一寒,北辰墨聲音之中突然染上幾分幽微的殺意,那平靜而冰寒的目中,充滿了令人發怵的無。
對比起來,蘇若雪似乎就乖巧可得多。
“這件事做到這裏,你的確沒有留下破綻……但也僅僅是用藥之上。”北辰墨寒聲道:“你親自站了出去,這就是你最大的破綻。若是我手,便會讓人暗中手,而不是自己暴在臺麵上。”
“今日北辰鈞的出現,如果還不夠給你警醒,那麽接下來的時日,你最好不要離開東宮半步。”
若蘭上一僵,冷了下來,“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讓你低調點。”北辰墨神淡薄,說出的話卻讓人悚然一驚,“不然,我可以打斷你的,讓你低調。”
宛若當頭棒喝,若蘭頭皮一麻,無意識地倒退一步,“你……”
北辰墨隻是看。
他坐在那太師椅上,瞳仁之中一片寒冰,若蘭赫然發現,他的眸底全是赤的殺意,沒有毫溫度。
他沒有在說笑。
驚懼一閃而逝,若蘭終於反應過來,這次,是真的將北辰墨激怒了。
若是北辰墨發現自己不控,他會毫不猶豫地抹殺自己!因為他現在已經犯不起險!
“聽懂了嗎?”北辰墨再問一次。
若蘭腳底生寒,腦中終於恢複了清明,咬著下微微點頭,忍著不甘道:“你放心,這勾子我已經放下,就不會再輕易出擊。今日事鬧得這麽大,我不會傻到去往被人刀口上送人頭。”
這也還算孺子可教。
北辰墨嗤笑,站起來到堂前,著前方青石板鋪就的天井,兩邊宮燈搖曳,蘇若煙那堅定而明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過。
今日的事若蘭固然有錯,但北辰鈞的態度卻也未免太過強。北辰鈞對小寶的看重超乎尋常,竟然縱然那小子當街打若蘭,他屋及烏至此,說到底還是因為蘇若煙。m.X520xs.Com
今日北辰鈞分明了殺機,接下來的時間恐怕不會太平。
北辰墨不放心,橫了若蘭一眼,再度叮囑道:“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要再出現在蘇若煙麵前。蘇若煙邊不乏高手,更合適通曉醫,你的毒未必能殺,我的親信也不會為你去冒這個線,為自己埋下禍。”
若蘭抿了,“你是要我避著?那這樣跟之前藏在城外有什麽區別?”
“沒有區別,”北辰墨殘酷地說,“或者也有區別。區別就在於,從前你要是出了事,我還可以讓人給你收,但是現在,你要是出了事,我不會再管。”
若蘭猛地吸了口氣,滿臉屈辱,咬牙道:“我知道了!”
北辰墨冷哼一聲,大步離開了正堂,看了眼門口的侍衛,“看好,別讓走。”
現在宜靜不宜。
北辰墨沒走幾步,就聽見後的打砸聲,他也不在意,沉著臉向書房走去。
他心裏清楚,其實蘇若煙本不足為據,真正讓人忌憚的是北辰鈞。
北辰鈞就像一麵強大的盾牌擋在蘇若煙麵前,而皇權之癥,鬥得偏偏是那盾牌,而不是盾牌後的人。
北辰鈞在朝中頗有威,卻對自己充滿了敵意,對於他這個太子來說,威脅十足。
更麻煩的是,現在來了個三皇子,若是北辰鈞幫助老三,那他該怎麽辦?
若蘭的這一手雖然衝,但若是能夠趁機針對北辰鈞……也未嚐不可。
而另一邊,回春堂中,蘇若煙帶人收拾了有些混的回春堂,安了回春堂的藥之後,心中越發疑。
這次若蘭出現得太巧合,怎麽看怎麽有點故意為之的意思,而且手裏哪來的皰疹解藥?
解藥需要的金蓮花在懸崖峭壁之間,尋常人家本無法去采摘,而若蘭……若蘭滿心扭曲,怎麽可能會去煩勞這種濟世救人的主意?
早早就準備好了解藥,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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