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毒就是下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腦海，就如奔雷一般越來越難以抹消，蘇若煙手裏拿著金蓮花，眼中卻湧著無盡寒霜。

若蘭出線的如此蹊蹺，其實這個時機就能看出很多東西，皰疹的事跑不了，而且太子北辰墨也同時出現，簡直就像是一唱一和。

這若是個局，隻怕事還不會這麽簡單結束。

蘇若煙攥了金蓮花，那小小的花瓣滾進藥盤中，鐵秤桿中還擺著七八樣藥材，按著分量擺放得整整齊齊。

的心思卻並不在此。

還在想若蘭的藥，若蘭若隻是拿出解藥其實並無太大危險，因為並沒有辦法以此栽贓那皰疹是從回春堂傳出去的，那難道就是來借機發泄一下，打砸了回春堂嗎？

若蘭會有這麽稚？

反正蘇若煙是不相信，總覺得若蘭今日的舉一定還藏著其它的，會有更大的患，但現在卻無從查起。

心煩意地將藥材丟盡藥爐，蘇若煙深吸口氣，無論如何，先將春兒上的皰疹解了再說。

一個人默默地收拾著，藥香寥寥，逐漸模糊了視線。忽然麵前一暗，抬起頭，就見北辰鈞來到麵前，抱著手低頭看。

“怎麽，心還是不好？”

腳尖勾了個凳子過來，北辰鈞凝視著眉心的疙瘩，忍不住歎口氣，突然手，在眉心一摁，“別煩心了，有心算無心，我們隻能盡可能防範。現在要手，還太早了些。”

蘇若煙聽著這話不對，眼皮輕跳，“怎麽說？”

現在三皇子回到京城，太子一黨備打，就連皇帝也恨不得將太子摁下去，這個時候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北辰鈞角一勾，俊的麵上出一抹溫的笑，安了蘇若煙心口的不悅，“正因為太子現在形勢落敗，所以我們才不能輕易手。”

“因為現在，北辰墨的將來，其實都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間。”北辰鈞在朝堂上待了多年，就算平常不怎麽管事，可眼睛卻是極為明的，“皇帝廢黜東宮不是這麽簡單的事，若沒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必然會使人心惶惶。”

蘇若煙從未聽對自己分析過這些，藥煙繚繞，霧氣朦朧了那銳利的麵孔，蘇若煙不由得失了失神。

北辰鈞分毫不覺，繼而又道：“皇帝現在才召回三皇子，若是即刻對太子手，百姓多半不會說皇帝的不是，反而會覺得三皇子急於求。”

東宮儲君需要的不僅僅是份正統，還有心德行。

三皇子現在份還不算正統，但其實這件事是最好解決的。隻要東宮到了，皇後倒了，再追封昔日皇妃為皇後，三皇子就是正宮嫡子。

因此那心德行反而是最不人控製的。

“皇帝要換東宮，不僅考驗的是東宮，還有自己的目，百姓對繼任東宮的審視，以及百對接任東宮能否對朝堂要務遊刃有餘。”

北辰鈞聲音淡淡的，手拿起瓦罐的蓋子，看了眼裏麵沸騰的藥水，一邊又道：“而且皇帝出了中毒之事，心中必是心有餘悸，對三皇子也會暗暗敲打——譬如讓他上朝從政，便不會給他態度便利。”

蘇若煙聽得極為認真，至於此刻方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說，皇帝也需要給自己做個心理準備。所以這個時候，能夠針對東宮的……”

“隻要皇帝。”北辰鈞看了一眼，眼底映著清晰明了的倒影，“這個時候，誰針對東宮，就有可能被打三皇子的同黨。”

而皇帝才過中毒之危，又怎麽會樂見自己選好的下一任太子，竟然在這麽早就開始拉幫結派、針對北辰墨呢？

若真的如此做了，豈不正說明三皇子也是個野心、不擇手段，為了權利，對親兄弟也能毫不猶豫下殺手的人？m.X520xs.Com

那對自己這個父親呢？

人就是如此，即便對什麽給予厚，但若是這個人做得過於好了，又會心生懷疑。

“皇上現在就像驚弓之鳥，”蘇若煙聽完，忍不住歎了口氣，“養了這麽大的兒子，心調校多年，最後卻鬧得個父子相殘……這就是皇室。”

皇帝自己就是這麽走過來的，但他老了，心了，還是抱著自己的兒子不要有樣學樣。

或者說，不要用那些手段來針對自己。

蘇若煙聽他有條不紊，心思微微偏移，忍不住問：“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在煩惱這些事？”

不然為什麽會將皇帝心思琢磨得這麽徹？

為攝政王，北辰鈞的責任不必東宮輕。雖然這個攝政王是有名無實，可擔在他上的厚也會讓人而卻步。

北辰鈞莞爾，“你擔心我啊？”

蘇若煙點頭。

北辰鈞反倒一愣，隨即笑道：“怎麽，是因為本王今日幫了你跟小寶？”

“是，”蘇若煙頓了頓，一瞬不瞬地凝視他的眼睛，“但也不是。局勢如暗流，不知何時暗流湧出，就會演化刀兵相向，我怕你出事。”

我怕你出事。

蘇若煙從沒這麽直白地說過這種話。

北辰鈞將這個五個字掛在舌尖上來回琢磨，心口不住有些湧出汩汩暖流，輕聲道：“你放心，朝堂上的事我會理好。”

“倒是你，這段時間北辰墨那邊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私底下卻一直在同各方勢力接，頗有幾分蠢蠢的架勢，”北辰鈞微瞇起眼，“這件事我早有耳聞，但能傳到我耳朵裏，皇帝肯定也會知道，是以我並沒有你會。”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若蘭出現在回春堂，北辰墨也跟著來到了回春堂外，誰知道他們又會做些什麽？

蘇若煙低頭，坐在小凳上，下枕著手臂，眨著眼睛，突然笑開，“這麽擔心我啊？”

北辰鈞挑眉，眸一，也跟著低了聲音，“是啊，我這麽擔心你，你高不高興？”

高興，高興壞了。

蘇若煙輕咳一聲，卻道：“我看你不用太擔心，畢竟，這朝堂之爭到底是宦的戰場，太子就算要針對，這次的目標也一定不會是我，而是你。”

想了想，出手，握住他掌心。

“你多加留意些，我才能擔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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