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皺眉道：“我還是第一次看斬首，在刀落下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他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陸景辰平靜道：“或許是絕與後悔，隻是這裏麵肯定有無辜之人，可惜了……”

皇帝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同黨。

按律法來說，陸淩風犯的罪可誅九族，但他是皇子，自然不可能這麽做。

“我看見他了。”

紅錦說話間已經跟上了風子賀。

此刻風子賀並不知道後麵有人跟著，他看見陸淩風的人頭落地時，心裏無比暢快。

他來到了柳樹下，雨蓮正拿著柳樹葉子在哄孩子開心。

“雨蓮，他死了。”

“我聽見了，刀起頭落的聲音都聽見了。”雨蓮臉上的笑容淡下，“仇已報，我們離開吧，以後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好。”

他們看起來就是一家三口，十分溫馨的畫麵。

風子賀朝孩子手，“來爹爹抱，娘親手臂抱疼了。”

孩子張開手臂，撲進了他的懷裏。

之前他用自己的積蓄，創了一個殺手組織，專為報仇。

天不遂人願，最終跟隨他的殺手全部被滅，仇也沒有報。

這次他聽說陸淩風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便來到京城一探究竟。

“雨蓮，買點兒香紙，出城去上墳。”

雖沒有說給誰上墳，但雨蓮也知道說的是給柳紅霜上墳。

雨蓮點頭，“好，前麵有賣香紙的鋪子。”

風子賀沉默了片刻，皺眉道：“我看見三小姐了，和陸景辰都在刑場，如果紅霜沒有讓替嫁該多好？”

雨蓮了解柳紅霜，麵淺笑道：“主子如果嫁給當初落魄的五皇子，現在不一定過得好。”

“主子不是甘心平凡的人，不會跟五皇子齊心協力的擺困境，隻會想到怎麽離開。”

風子賀聞言，麵有些不悅。

看向雨蓮的眼神也冰冷，“你的意思是，紅霜注定是悲劇？”

雨蓮：“的格決定了命運，我比你了解，其實你不過是一廂願而已，跟你生孩子也不過是為了穩固在二皇子府的地位。”

這段時間一直與他生活在一起，他每每心裏裏都是已經去世的柳紅霜。

雨蓮聽膩了，不管怎麽對孩子和他好，他仿佛看不見。

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風子賀與柳紅霜有多恩，不過是風子賀自作多。

風子賀知道是實話，但還是接不了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是想告訴你，有些事已經過去了，不能老是沉浸在曾經。”雨蓮臉有些難看，“我們該想想以後靠什麽生活，靠什麽養大孩子！”

“你看看現在我們吃的什麽？住的什麽？再繼續下去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因為報仇的事，錢都花的差不多了，該賣的也賣了，該當的也當了。

再繼續下去溫飽都是問題，更何況是要養孩子。

風子賀心裏還有氣，冷聲道：“怎麽？你現在不了窮苦，後悔和我一起了？我沒有用繩子綁著你，想離開隨時可以。”

雨蓮：“……”心頭在滴。

陪他吃了這麽多苦，竟然說這樣的話。

“你有沒有心啊？現在你把我當什麽？照顧孩子的娘，還是你的妻子？”

“我說的話有錯嗎？我做這麽多又是為了誰？我又得到了什麽？”

風子賀：“……”

“你說話啊！我死心塌地當孩子的便宜娘親，累死累活的做你有名無實的妻子，我圖什麽！？”

風子賀不語，雨蓮自問自答，“我是圖氣，圖自己命太長了，捫心自問，我沒有對不起主子，更沒有對不起你，也不欠你們任何東西。”

“之所以心甘願照顧孩子，不過就是遵循主子的吩咐，如你如此厭惡，我可以離開，你自己怎麽過就怎麽過。”

說完便紅著眼大步離開。

本以為即使不相，也可以相敬如賓的過完這輩子。

但時間一久，便了。

每日看著心裏的男人念著別的人，還是一個不他的人，心裏就難。

一直忍，希忍到他能看到自己的好。

風子賀手裏的孩子看見離開，“哇”的一聲哭了。

在孩子眼中，那就是他的娘親。

風子賀立馬抱著孩子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兒？停下！”

雨蓮出了城門，他也追出了城門。

後，跟著的紅錦十分驚訝道：“夫君，你看見那婦人了嗎？是柳紅霜的丫鬟雨蓮。”

“寺廟走水後，不是裏麵也有的嗎？怎麽會活生生的在這裏？”

“更奇怪的是，竟然和風子賀在一起，還有孩子，但這孩子大小來看也不是生的。”

陸景辰也很疑，唯一能知道的辦法自然是隻有跟上去。

夫婦兩人不遠不近的跟在後出了城門。

風子賀抱著孩子也追上了雨蓮，氣的拉住的手臂，“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衝了。”

雨蓮眼眶潤，掙他的手。

本想大聲斥責他，但看著哭得傷心的孩子，還是放了聲音。

“你拉著我做甚？不是說我想走隨時都可以嗎？與其在你這裏罪，還不如就此離開。”

風子賀知道不是怕上的苦，是心裏苦。

憋了半晌，才開口道：“你人很好，我會試著接你，該死的人已經死了，我會向前看的。”

這時，紅錦和陸景辰飛落在了兩人邊。

嚇得風子賀拉著雨蓮就要跑。

“等一下！”紅錦手攔住，“我隻是想搞清楚一些事，不會傷害你們。”

雨蓮歎息一聲，“罷了，既然發現了我們，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紙終究包不住火，該來的總會來。

紅錦看了一眼風子賀手裏的孩子，“我猜，這孩子就是柳紅霜的吧？跟著你一起在寺廟離開的，而寺廟的是其他人的。”

雨蓮咬了咬，“對，主子隻是想讓孩子活著，求五皇妃大發慈悲，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說著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還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人死如燈滅，主子已經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了代價，孩子是無辜的。”

紅錦也是當母親的人，自然知道稚子無辜的道理。

手將扶起，“你們私藏皇孫的事被發現的話，後果很嚴重。”

並不知道孩子不是陸淩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