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暗香浮。

橘黃的燈落進深黯的眼底，折出一汪璀璨星河。

顧清寧單手支著下顎，漫不經心地寫卷子。

忽然。

微信提示音響起。

微信名為【二狗】請求加好友。

顧清寧挑眉，掃了眼頭像，是一只哈士奇。

按下通過，很快，對方發來了信息。

【您好，我是盛凰娛樂的制作人，蘇卓（微笑.jpg）】

顧清寧往后一靠，慢悠悠地敲了下鍵盤。

【？】

對方像是守著手機，幾乎是秒回。

【您發來的歌我們這邊已經收到了，我們覺得您在寫歌這方面十分有天賦，您看有沒有時間見個面，詳細聊一下簽約細節。】

顧清寧直奔重點，還是一貫的惜字如金。

【報酬多？】

對方陷短暫的沉默。

顧清寧也不急，拿起筆接著做卷子。

五分鐘后。

消息提示音響起，對方回了信息。

【版稅另算，填詞三萬，作曲三萬，或者買斷，一口價十萬。】

顧清寧抿了抿，漫不經心地敲字。

【我再考慮考慮。】

這話，有幾分要拒絕的意思。

對方急了，秒回。

【報酬好商量，多合適，您提。】

顧清寧勾了勾，單手打字。

【版稅另算，填詞十萬，作曲十萬。】

現在缺錢，但是沒有急用，買斷太虧，沒必要。

價格直接翻了三倍，嚇得蹲在電腦前的男人差點摔下沙發椅。

蘇卓喝了口啤酒，驚。

他盯著聊天頁面上的信息，咂了咂。

確認過眼神。

是個狠人。

緩過勁來，他小心翼翼地試探。

【能不能點？】

顧清寧一手轉著筆，一手敲字。

【這是最低價。】

看到信息的那一瞬，蘇卓險些吐三升。

最低價？

有木有搞錯。

這報酬都已經超過很多一線音樂人了，這話是幾個意思？

不等他琢磨，又一條信息進來了。

【現在這個價，之后就不一定了。】

蘇卓僵住。

深呼吸了口氣，他當機立斷地回了信息。

【可以，就按你這個條件，我這就把合同發給你。】

匆忙的口吻，生怕臨時變卦。

顧清寧勾起笑，發了個“OK”的手勢。

接著，又補了句。

【只簽一年，每個月只寫一首歌。】

正在翻找合同模板的蘇卓凍住，頭頂飄著一縷青煙。

他大爺。

他心底流下兩條寬面條，生無可地打字。

【……過分了哈（淚崩.jpg）】

顧清寧角緩緩勾起，突然覺得這個二狗也好玩。

【不答應？】

又是短暫的沉默，等了一會，對方慢吞吞地回了。

【可以，祖宗。】

顧清寧瞥了眼，然后把微信退出電腦端。

拿起筆，剛想接著做卷子，手機一波消息提示音轟炸似的響起。

拿起手機，點進微信，原來是孫巧巧把拉進了班群。

幾十條信息，全部都在刷“歡迎清寧”四字，就連班主任也出來冒了個泡。

隊伍整齊劃一，最后被楚旭給打破了。

楚旭：【寧老大，你化學卷子做了沒，拍張照借我對下答案唄。】

孫巧巧：【楚哥，直接說借你抄就不得了（笑.jpg）】

奕：【承認吧，楚哥，不會寫不丟人。】

【同意+1。】

【同意+2。】

……

顧清寧扯一笑，從那沓卷子里出化學試卷。

接著，對準卷子拍張照，然后發在群里。

很快，楚旭回了個失的表包。

【寧老大，這都幾點了，你咋還沒寫卷子呢？】

豈料，這條信息再次把班主任給炸了出來。

老徐：【小旭子，趕給我滾去寫你的卷子，在這打歪主意。】

一句話直接把楚旭給滅了。

顧清寧抿笑了笑，放下手機接著寫卷子。

剛寫了兩道題，就有人敲門。

“叩叩——”

“幺兒，是我。”

顧清寧轉頭看向門口，“門沒鎖。”

話落，顧澈推門而，顧昭跟其后。

顧澈走到書桌前，低頭看了眼桌上的卷子，“幺兒，寫作業呢。”

顧清寧嗯了聲，視線在他們兩之間轉了轉，“有事嗎？”

顧昭微微一笑，試探問道，“寧兒，大哥今晚回來，我們要去機場接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顧清寧淡眸微頓，指尖轉的的筆停住。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尷尬。

顧澈和顧昭對視一眼，他拉著顧清寧的手腕搖晃了下，“幺兒，和我們一起去唄，到時候讓大哥請我們吃宵夜，我們坑他頓大的。”

“對對對，讓大哥請客。”顧昭附和道。

顧清寧垂了垂眉眼，沉默不語。

見狀，顧昭犯愁，他沖顧澈使了個眼，示意他趕說話。

顧澈輕咳一聲，搖了搖的手，拖著調子道，“幺兒，別想了，一起去嘛。”

顧清寧抬眸看向他們兩人，指尖輕點著卷子，“但是回來就很晚了，這些卷子……”

顧澈薄輕勾，毫無底線地道，“讓阿昭幫你寫。”

顧昭瞪他，差點飚臟話。

為什麼傷的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