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日就是乞巧節,方嬤嬤好說歹說,連哄帶騙的才讓蘇語凝答應親手綉個荷包,送給謝二公子。
蘇語凝晃著坐在羅漢床上,掰掰手指頭,高高舉起道:「嬤嬤你多拿些布來,我要做兩個。」
剛才還皺著小臉一個都不肯做,這會兒就嚷嚷著要做兩個了,方嬤嬤聽了直笑。
月兒留了個心眼,問到:「小姐為什麼要綉兩個?」
蘇語凝稚氣道:「一個給魚魚,一個給卿哥哥。」
方嬤嬤一聽,這還得了!一連「誒喲,誒呦」了好幾聲。
「我的凝姐兒啊,可不能做兩個!」
蘇語凝不解地歪起頭,懵懵懂懂地問:「為什麼不能做兩個?」
「誒喲,這哪有什麼為什麼的。」方嬤嬤哭笑不得。
子綉荷包送與男子自然是當作定,只是蘇語凝不懂。
方嬤嬤只得告訴,「這是只能送與未來夫君的,凝姐兒若是送給了大公子,豈不是了套去了。」
蘇語凝苦惱了許久,最後還是聽了方嬤嬤的話,只做一個。
在給清清準備其他禮好了。
蘇語凝在荷包上綉了一條魚,歪歪扭扭的胖頭魚,自己卻滿意的不得了,歡歡喜喜的捧著要去給蘇菀煙看。
去到落竹院,蘇語凝才發現蘇菀煙不在,轉頭問院裏的婢「三姐姐呢?」
那婢道:「回四小姐,三小姐有事出府了。」
蘇語凝失落地了手裏的荷包,怎麼三姐姐出去都不,「那什麼時候回來?」
「奴婢不知。」
蘇語凝道:「那我在屋裏等。」
婢不敢攔,只能讓進了屋。
蘇語凝乖乖巧巧地坐在椅子上擺弄著手裏的荷包。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蘇菀煙回來,開始無趣地東瞅瞅西瞅瞅,看到了放在窗邊的綉綳。
蘇語凝上前拿起來看,怎麼是兩隻鴨子,又看了看自己繡的魚,極得意地點點頭「還是我的好看。」
「誰讓你我東西的。」
驀的一聲,嚇的蘇語凝抖了抖。
蘇菀煙一進來就看到蘇語凝正拿著還沒綉好的鴛鴦,心頭一慌,立即上前奪了下來。
扎在綉綳上的針尾劃過蘇語凝的手,疼得指尖都曲了起來,的手指上霎時就紅了一道。
蘇菀煙聲俱厲地樣子讓蘇語凝無措極了,了自己的手,吶吶地道歉:「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蘇菀煙深吸了口氣,將綉綳塞到了綉線下面,重新掛上笑臉,「沒事,是三姐不好,不該那麼大聲,嚇到你了吧?」
蘇語凝委屈地點點頭。
蘇語凝解釋道:「花樣還沒綉完,我是怕你看了笑話。」
原來三姐姐是怕自己繡的不好看所以難為了。
蘇語凝立刻安,「三姐姐繡的比我好看。」還將眼睛瞪的又大又圓,表示自己的說得是真的。
雖然覺得自己繡的更好看,但是怕三姐姐傷心,所以撒了謊。
蘇菀煙問,「妧妧怎麼過來了?」
蘇語凝本來想給看自己繡的荷包,可要是現在拿出來,三姐姐肯定會覺得是故意炫耀的。
蘇語凝悄悄的把綉著胖頭魚的荷包塞進了袖子裏,「我來找三姐姐玩。」
蘇菀煙敷衍的陪著蘇語凝說了一會話,等離開后才起將綉綳收到了柜子裏。
謝府。
顧氏親熱地拉著一個姑娘的手關切寒暄。
「你母親近來子可好。」
姑娘溫聲細語,有點局促地點頭,「娘很好,也直接記掛著姑母。」
兩人正說著話,謝蘊清走了進來,「母親。」
顧夢嵐讓謝蘊清坐下,拉著那姑娘笑道:「你來了,這是你芷表妹,母親表妹的兒。」
謝蘊清朝林芷看去,拱手道:「見過表妹。」
林芷從來沒有見過生的這麼好看的人,仙逸清冷,讓人不敢靠近。
從謝蘊清進來起就打量著他,見他朝自己看來,林芷一下就紅了臉,細聲了聲,「表哥。」
謝蘊清收回目,「不知母親兒子前來,是有何事?」
顧夢嵐道:「你表妹自平昌縣過來做客,你平時在府上的時候多,便陪你表妹四逛逛,悉悉。」
謝蘊清又看了一眼,點頭應下。
林芷局促地朝他屈膝,「有勞表哥。」
謝蘊清離開后,顧夢嵐拍了拍地手道:「你大表哥腳不便,你若無事,便也多去陪著聊聊天,解解悶。」
林芷臉微紅,順從的應下,「芷知道了。」
傾雲軒。
謝蘊清站在院中,籠中的金雀此刻正停在他手掌上啄食。
細小的喙啄在的他掌心中,帶了些意,謝蘊清若有所思地瞇眼看著。
林芷端著湯來到傾雲軒外,見沒有下人守著,猶豫了一瞬,提步走了進去,然後就看到了這麼一副如畫中人一般的景象。
一襲月白長袍的男人立在樹下,白皙如玉,修長如竹的手掌托著一隻羽亮如綢的金雀。
林芷獃獃地看著,連夏雲什麼時候走到邊上的都不知道。
夏雲順著的目看了看自家爺,清了清嗓子道:「表小姐?」
林芷猛地回過神,子都跟著一,看到夏雲戲謔的表臉頰瞬間燒的通紅。
暗自懊惱:自己怎麼如此不知的盯著表哥瞧。
謝蘊清也看見了,拿起靠在樹邊的竹杖,朝走去。
「表妹怎麼過來了?」
他神清清冷冷,聲音也是客氣得宜的,林芷卻還是像被人攪了心池。
見低頭不語,謝蘊清眼底已經劃過不耐。
夏雲看到他握著竹杖的手指輕點了兩下,就知道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爺這輩子所有的耐心,怕是都用在四姑娘上。
夏雲道:「表姑娘手裏端著的是?」
林芷這才想起自己是來送湯的,「七月里暑氣重,我特意給大表哥燉了冬瓜菌子湯來。」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是我親手燉的。」
「有勞表妹。」謝蘊清不冷不熱地道謝,「往後這些事讓下人做就是了。」
夏雲接過湯盅放到了一旁。
謝蘊清不說話,林芷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局促地絞了手指。
謝蘊清沒興趣去猜的那些扭扭,淡道:「還有其他事嗎?」
「沒,沒有了。」林芷本想問他能否帶自己去遊園,可見他疏離的態度也不好再問。
瞥見那隻金雀還停在謝蘊清掌中,林芷新奇地問:「這鳥兒都不會飛走嗎?」
謝蘊清看著掌中的鳥,角輕勾,笑得輕淺人,「摔得次數多了,自然就不敢飛了。」
林芷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夏雲卻是一清二楚。
這不是爺養的第一隻鳥了,那隻鳥在一次鳥籠打開的時候一振翅就飛走了。
等養這隻時候,爺就在它的爪子上系了繩子,繩子另一頭就拴在鳥籠上,然後他就打開籠子讓鳥出來,每當小鳥振翅飛的時候,就會被狠狠的摔回籠子。
長此以往,即便如今解開了繩子,它也不敢再飛了。
林芷送完湯就去了翰宣院。
顧夢嵐問:「如何?湯送過去了嗎?」
林芷點頭,「送去了,可大表哥似乎並不太願意與我說話。」
顧夢嵐嘆了口氣,「你大表哥從前也不這樣,自從傷了子才變得這麼冷淡,你是個乖巧伶俐的,平時就多去陪著你大表哥說說話,他自然會慢慢知道你的好。」
林芷知道姑母的意思,姑母與娘雖然是表姐妹,但兩家門第相差懸殊,這麼多年來也鮮有聯繫,除去兒時陪母親去外祖母家時見過一次姑母,就再未見過了。
而半月前姑母派人把從縣裏接上來,起初還不明白原由,如今能肯定個七八了。
像大表哥那樣的男子,一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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