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積蓄,專門買給朕的嗎......
那麼摳門的一個人,這是......
陸臨淵的目凝在靜靜躺在地上的那個小瓷瓶上,日過鏤雕的窗欞進來,照在瓷面上,反出亮白的。
這束不起眼的芒,彷彿通過陸臨淵的瞳孔一路蔓至了他心底最的地方。
他不聲地對三福說:「是買的又如何?自作多罷了。你退下。」
三福搔了搔後腦勺有些不著頭腦:
自家主子還真是晴不定。
前陣子還的跟什麼似的,大白天的就讓坐在他上的寧瀟瀟寬解帶,怎麼今天又突然變人家自作多了?
直男的世界,還真是富多彩呢~
三福前腳合門離去,口嫌直的陸臨淵後腳就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金瘡藥末撥弄在一,用指尖起上面乾淨的一層,往小瓷瓶裡面裝。
裝好后,他背倚在龍椅上,手中把玩著那個小瓷瓶。
猶豫片刻,將它重新啟開,而後把藥灑在了被寧瀟瀟上了一半葯的傷口上。
方才寧瀟瀟說了許多僭越的話,但句句在理。
尤其是最後一句:
許多傷痛,其實完全可以避免。是他非要將這些傷痛強留在自己上,到頭來卻又顧影自憐,自怨自艾地說:看,朕這個皇帝看似表面風,其實才是全天下最慘的人。
這些年來,陸臨淵用冷漠和暴戾為,在自己邊圍出了一個繭房。
他將自己包裹在裡面,拒絕外界所有的善意,只相信他願意相信的。
而寧瀟瀟的話,就像是高空中無端拋下來的一塊石頭,不偏不倚砸在了繭房的頂端,將它砸出了一個。
從隙中了進來。
陸臨淵雖然還不能完全從當中走出來,但他現在抬起頭來,就能看見。
如同此刻窗外明的一樣。
這些溫暖、和煦,也不總是蒙著一層霧。
*
俗話說得好。
退一步腺增生,忍一時卵巢囊腫,憋一時肝氣鬱結。
回宮后的寧瀟瀟一直在跟自己慪氣。
端妃來找顧似錦聊天,寧瀟瀟給們準備了瓜果茶點之後,就去了庭院里掃地。
偏蹦蹦這個時候沒頭沒腦地撞了上來。
寧瀟瀟肩膀被他撞得老疼了,「你幹嘛呀?風風火火的......」
「不、不幹嘛。對不起瀟瀟,我剛才沒看路,你沒事吧?」
蹦蹦眼神閃爍,裡說著關心寧瀟瀟的話,手卻一直往背後藏。
「你藏什麼呢?拿出來。」
一開始寧瀟瀟還以為他是手腳不幹凈了什麼東西,等他拿出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攥著一頭驢布娃娃。
「你拿著頭驢幹什麼?」
蹦蹦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打算把這個送給琪琪。」
宮裡面小太監和小宮對食是常有的事,只要兩相悅,柏拉圖式也能比金堅。
寧瀟瀟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對於他要送給琪琪的那個破玩意兒,有些不敢茍同:
「你給孩子送驢?你當是lv啊?」
蹦蹦:「啊?勒死誰?」
寧瀟瀟:「......你找繩子勒死你自己吧。」
將玩偶驢從蹦蹦手中接過來,「你這玩意兒還是別給琪琪送了,你送給能氣死。這樣吧,這個我要了,回頭我幫你做一個好看的布娃娃,你再送給琪琪如何?」
蹦蹦聽了連忙向寧瀟瀟道謝。
拿著玩偶驢回房的寧瀟瀟隨手把它丟在床上,不知怎地,看見它就想起了那個驢脾氣的陸臨淵。
反正氣惱著,不能當面罵他,拿驢出出氣總可以嗎?
於是乎大筆一揮,在玩偶驢前寫下了五個大字
——【冤種陸臨淵】——
順便在驢腦袋下拍了兩下,「我以後要是再關心你,我就是個棒槌!」
*
第二天下朝之後,陸臨淵的抬頭癥狀就已經徹底好了。
三福問他午膳想吃什麼,陸臨淵本來說了句「隨便」,但轉念一想,自己昨天對寧瀟瀟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好。
畢竟也是在關心自己,而且這個祖宗要是被惹惱了,以後不幫他預知未來了怎麼辦?
於是他住三福,「朕幾日沒見顧常在了,擺駕鍾粹宮吧。」
到了鍾粹宮后,顧似錦和端妃正在閑話,突然見陸臨淵來了,皆是手足無措。
「皇上怎麼來了?」
端妃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陸臨淵,故而表現得十分激。
陸臨淵:「朕有些日子沒來鍾粹宮坐坐,今日正好路過又趕著午膳時候,便想著和你們一同用膳。」
端妃喜不自勝,連忙吆喝著要去做幾道拿手好菜給陸臨淵吃。
顧似錦便道:「那皇上稍坐片刻,嬪妾去幫端妃娘娘的忙。」
倆前腳剛走,陸臨淵耳邊就傳來了寧瀟瀟的心聲:
【我死你!】
嗯?
大白天的,在廡房裡誰呢?
彼時寧瀟瀟還不知道陸臨淵來了,正在廡房裡閑著沒事幹,那頭冤種驢呢。
結果廡房外面突然傳來陸臨淵的聲音,嚇得魂都要飛了。
連忙將冤種驢塞到自己的被子裡面,去給陸臨淵開門。
「皇上?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朕路過鍾粹宮,想著留這兒跟你們小主一同用膳。」
寧瀟瀟將他迎進來,這才看見他的手背重新包紮,上面有上過葯的跡象,便問:「皇上看太醫了?」
陸臨淵默然片刻,才道:「是你給朕的葯。」
「啊?」
「昨日......朕不該誤解了你的意思。」
【什麼況?他這是在跟我道歉嗎?】
【我沒搞錯吧?暴君的字典里怎麼會有「道歉」這兩個字?】
陸臨淵本來是要道歉的,但他堂堂一個帝王跟一個小宮道歉,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於是他的話戛然而止,目倒是四下搜索著。
奇怪,剛才說要死誰?這房間里也沒別人......
寧瀟瀟見他目環顧,像是在房間里找著什麼,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找什麼呢?可千萬別讓他看見我藏在被子里的東西,不然我又得芭比q了......】
又是被子里......
怎麼什麼東西都往被子里藏?
陸臨淵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寧瀟瀟的床前,還沒等反應過來,被子就已經被他掀開。
與此同時,那個冤種驢也映了他的眼簾。
陸臨淵將冤種驢拿起來,赫然看見驢的口寫著的那五個大字:
冤種......陸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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