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臨笑道：「娘娘，您再說下去，綠妹妹可真要不敢見人了。」

蕭如月沉後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男大當婚大當嫁，乃是人之常。銀臨，待事解決了，本宮也會給你尋個好婆家，替你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

銀臨：「……」心如此的苦悶。

人家本來只是想幫綠說句話而已，怎麼就轉到我這裏來了。

下回再也不能隨便幫腔了。

「對了綠，本宮記得你還做了個什麼糕的，君上今個兒應當會腰酸背痛，你準備著，咱們去書房看看。」

聞言，綠發出「呀」的一聲，想起昨兒晚上君上被打發去打地鋪那件事，君上都能打地鋪，一個小小的宮，這點事算什麼。

那點尷尬一掃而。

書房。

蕭如月到時，宇文赫正與岳相在商量事，門口的人見是皇後娘娘到來，自然不敢攔著。

進門便聽見宇文赫在吩咐岳相：「著手下去準備，這幾家私塾要及早建起來。」

岳相鄭重地點點頭，「老臣會儘早做好的。」

「銀子直接去戶部調。那個老傢伙敢有二話，你這個一國宰輔自然有辦法治他的。」宇文赫說著，意有所指地看著岳相。

岳相心領神會，點點頭。

宇文赫出滿意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呷了一口。

蕭如月拎著食盒進門檻，「看樣子本宮來的正是時候。」

岳相連忙向行禮，「老臣拜見皇後娘娘。」

綠和銀臨也忙著向宇文赫還有岳相行禮。

「岳相快免禮。」蕭如月虛扶了他一把，岳相也識趣，收好摺子退開到一側去。

蕭如月便悠悠走到宇文赫邊去，「有岳相這位德高重的老大人幫著分擔國事，君上理起事來都事半功倍了。有如此賢良的宰輔，真是國家之幸，百姓之福。」

「嗯，這都是岳相的功勞。」宇文赫順著的話說，接的可順溜了。

岳相不知這帝后之間的流是什麼況，謙虛得道：「皇後娘娘過獎了，這都是老臣該做的。老臣還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生怕自己會為帝后之間的絆腳石，岳相說著便要告退。

「岳相且慢。」蕭如月聲住他，「綠正好做了兩個點心，都是據葯膳做的，聽聞老大人近日腰膝有些發酸，正好帶點回去吃，保管比葯還管用。」

蕭如月說著，便吩咐方維庸去再取個食盒過來，把食盒裏的糕點分一半給了岳相。

「多謝娘娘賞賜。」手中拎著食盒，這位歷經兩朝的相爺，半晌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木訥地道謝道。

蕭如月從盤子裏夾起一塊翠玉的糕點，一手在下面托著，送到宇文赫邊，說道：「君上，這裏頭有獨活、靈仙、千年健和杜仲、續斷當歸、川穹地龍等藥材，都是行止痛活化瘀的，不過經過綠的巧手，保準你吃不出藥味。」

岳相聽著一頭霧水，君上年紀輕輕的怎麼還要吃什麼活化瘀的。

當然，他也不敢當面問出這種問題，默默把問題給了回去。

糕點到了邊，宇文赫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張咬住了翠玉的糕點，細嚼慢咽，在蕭如月注視的目下，一口吞下，徐徐笑道：「的確吃不出藥味來。敏兒可要也來一塊？」

蕭如月撇撇，但隨即笑了出來，「這是綠給君上準備的，臣妾可不好饞。」

岳相恍然看明白了什麼，低頭看看手中的食盒，哭笑不得。

正是這時。

有個小太監模樣的人出現在書房門口，仔細一看，他在朝方維庸招手。

方維庸回頭看了宇文赫，正吃點心的宇文赫像是背後長眼睛了，轉來沖他點了個頭，方維庸這才出去。

他在門口，聽那小太監模樣的人附耳說了什麼，打發了人走，便轉回來。

「君上，淮那邊得手了。」他在宇文赫耳邊低聲道。

聲音很小，但蕭如月剛剛好能聽見。

淮那邊得手了！

心裏「咯噔」一下，猛然抬頭，進宇文赫眼中。

卻見他黑眸之中泛起笑意，角也跟著扯了扯，「告訴他們，可以回來了。」

蕭如月求證地看著他：「那邊的人……」

「嗯。」宇文赫點點頭，一個字足以說明所有。

他點頭的意思就是，宇文練想毀滅跡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

一直以來所擔心的，不會發生；所期盼的，真了。

事進行的，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順利。

蕭如月幾乎抑制不住欣喜。

「岳相，大理寺那邊可以著手準備了。」宇文赫吩咐道岳相。

他面平靜，語調平和，若不是他角的弧度，還真瞧不出他此時是歡喜的。

「老臣定不辱君命。」岳相是計劃的參與者，聽得宇文赫的吩咐，他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鄭重其事道。

「老臣先行告退。」

「嗯。」

岳相這就告退了。

在他出去之後，方維庸便領著綠和銀臨一併退出去，書房的大門說關上便關上了。

一室寂靜。

只有宇文赫與蕭如月二人。

「離目標又近了一大步，高興麼？」宇文赫看著。

蕭如月想了想，點頭。

「那些人離死期又近了一步，你歡喜麼？」

又點頭。

宇文赫龍心大悅，抱住蕭如月將攬在懷抱里，「朕允許你高興允許你歡喜，但不允許你心裏還惦記著那個混賬東西。」

蕭如月作出沉狀，「混賬東西是何？我想他做甚？」

宇文赫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好了好了，我不會惦記那種貨的。姿論才幹論份，你才是上上選。」蕭如月出諂的神，「您才是一國之君不是。」

宇文赫眉頭越揚越高，佯咳了兩聲，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落下輕如鵝掃過的一吻。

「君上英明神武，最最厲害了。」

宇文赫在額頭上了一，無奈笑嘆，「拍馬屁拍到馬上了。既然我們收到消息，宇文練也該收到他計劃落空的消息了。今日便讓他出來。」

蕭如月險些笑出聲來。

今日讓宇文練出來。是想讓他當眾發瘋麼？

讓宇文練出來只是第一步，後面，有準備就緒的大理寺，沒了柳原主持的大理寺，早就不是原來掌握在宇文練手中的大理寺了。

一旦淮的事攤到底下，即便宇文練是當朝皇叔，三司會審他也逃不了。

屆時，新賬老賬一起算。

這一次，要讓他逃無可逃。

「讓他逍遙太久了。是時候算算總賬了。」宇文赫冷冷道。

蕭如月莫名打了個冷，幸好不是宇文赫的仇家。

宇文赫打了個響指，崇便無聲無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了出來，「主上。」

「切注意魏王府與花月樓的一切靜。」

「是。」崇的聲音清脆響起。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崇走後，書房中陷寂靜，宇文赫不知在想什麼。

蕭如月拽了他的袖子，宇文赫朝微微一笑，便把攬懷中。

「怎麼了？」

宇文赫把頭埋進頸窩，長嘆道：「蕭姐姐，當年你父母的命案，至今疑點重重，你可會怪我？」

「怎麼說的？」

「宇文練、姚梓妍紅袖樓蠱，勾結他們為非作歹，但宇文練後還有大名鼎鼎的殺手組織『流沙』，在撐腰。」

流沙。

這還是蕭如月第一次聽聞這個名字。皺了皺眉，「你是說，我父母當年所謂的被盜匪所殺，其實是被這幫雇於宇文練的殺手所劫？」

並非江湖人，自小養在深閨，後來嫁魏王府，整日與繡花針綉線這等東西，兩指不沾春水，未曾聽過這個名號也是常事。

宇文赫點點頭，「很有可能。之前我本也沒想到，還是杜子衡的話提醒了朕，『流沙』是江湖上一個非常大的殺手組織，宇文練多年來排除異己，必然需要這樣一個見不得人的組織在背後助力。」

極有道理。

「宇文練的賬上總有大筆不明不白的銀錢去向，探子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查到他這麼些年，除了經營淮那個地方，餘下的，便都是供養那個龐大的殺手組織了。」

沒想到啊，一個所謂的高高在上的風月王爺，不但勾結紅袖樓那些居心叵測之徒，還私底下豢養殺手替自己排除異己。

蕭如月心中冷冷一笑。

不過，宇文練這樣的人，他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問宇文赫道：「那能找到是誰手負責截殺我父母親的麼？」

「目前對『流沙』組織的線索還太，還很難追查到部。但依照朕對宇文練的了解，他無論做什麼都喜歡記賬，說不定崇他們能在魏王府的某個地方，找到宇文練最引以為的東西。」

宇文赫徐徐說道，雙眼卻閃爍著不尋常的芒。

蕭如月愣了愣，猜測道：「你是說，他……他連殺人都要明碼標價登記造冊留下來作為紀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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