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淵聽了盧淮的話,不由嗤笑一聲。
就在有一個時辰之前他還怕夏侯虞出來攪局答應了讓夏侯有道在萬乘寺停靈,轉眼間,盧淮就建議和夏侯虞聯手。
盧淵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可他邁不過去心里的那道坎。
他有些回避地道:“這件事以后再說吧先得去跟西海王說一聲。萬一能,得趕讓人進京。就算是不,新帝登基,他來朝拜也是理所當然的。”
盧淮應是,笑道:“我這就去安排”隨后出了聽政殿。
盧淵一個人在院子里來來回回走了幾趟,轉指了旁邊一個當值的小侍,道:“喊了田侍來見我。”
那小侍一溜煙地跑了,不一會就折了回來,氣吁吁地道:“田侍不在宮里。說是奉了長公主之命去了長公主府。”
盧淵有些意外。
他以為出了夏侯有道這件事,夏侯虞會殺了田全。
沒想到依然用他。
可見田全在夏侯虞心目中的位置。
這是件好事
盧淵在心里琢磨著,看見謝丹從大殿里走了出來。
他朝著謝丹頷首。
謝家和盧家一樣,都是跟著明帝南渡的北方閥門。年時,他和謝丹一時瑜亮,可惜謝丹自視過高,行為不檢,讓他走到了前面。
謝丹笑著朝他揖了揖,走過來和他說話:“大將軍何必舍近求遠。不如立馮妃所生的皇七子,你看如何”
盧淵皮笑不笑地道:“我還是覺得不應該立武宗子嗣,天子你也看到了,已經十四歲了,說沒就沒了。西海王世子養在外面,應該比東海王和瑯玡王好一些。頻繁更換君主,可不是件什麼好事就在幾天前,北涼任了顧夏為大司馬。”
謝丹一時沉默下來。
顧夏是原吳中四姓顧家的子嗣。顧家出事的時候,他父親正在北涼游歷。顧夏是北涼文帝的謀臣,北涼能統一北方,他出謀良多。如今北涼文帝任他為大司馬,顧夏又是出了名的主戰派,可見北涼有意對南邊用兵。
謝丹想了想,只得無奈地道:“那就依大將軍所言”
盧淵松了口氣。
如果謝丹反對,未必能壞他的事,但總歸還是有點麻煩的。
這樣最好不過了。
他道:“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先把西海王世子請進京了再說。這件事還要請丹幫著安排安排”
這就是把擁立的功勞分了一半給謝家。
謝丹既意外又歡喜,笑道:“那我就去準備準備。”
盧淵點頭,和謝丹分了手,回到了大殿。
武陵王等人還在那里爭論不休,洪賦已不在了大殿。
盧淵輕聲問邊的小侍:“洪先生呢”
洪賦幾乎已是跳出三界之外的人了,立帝的事他理應不興趣才是,誰知道他卻留了下來。雖然洪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卻始終讓人覺得很違和。
小侍恭聲道:“洪先生去了寢殿說要給天子念幾頁南華經。”
這倒像洪賦的作派。
盧淵道:“你去看看,別讓老先生累著了你機靈點,茶水點心不可怠慢。”
小侍應諾退下。
夏侯虞和
洪賦榻頭榻尾地跪坐在夏侯有道旁,洪賦手捧著本南華經,卻閉著眼睛,頓挫地誦讀著。那悠長而又委婉的調子,讓夏侯虞的心緒慢慢地平靜下來。
那小侍不敢打擾,匍匐在門口等著。
良久,洪賦才停了下來。
阿良立刻給洪賦敬上茶水。
洪賦淺淺地喝了一口,溫聲對夏侯虞道:“你以后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
夏侯虞有些茫然。
前世,是想回到蕭家,做個合適的蕭家婦的。但沒等回到蕭家,兩人就反了目。于形勢只好暫時咽下了這口氣,和蕭桓做了場伉儷深的戲,直到一年后才從蕭家搬出來。
這一世,知道蕭桓會背叛,又怎麼會和他做戲
“我準備去萬乘寺給天子守段時間的靈。”徐徐道,“之后會暫時搬到我陪嫁的莊園去住些日子。”
在這期間,要把阿褐撿回來。
不然誰做的部曲首領誰來保護
想到那個一心一意依賴著自己的孩子,的心都好了很多。
夏侯虞是出了閣的姐妹,按禮要服大功。洪賦還以為夏侯虞是去陪嫁的莊園守孝,覺得這樣也好,遂道:“天子頭七之后我就要離開建康城了。我和你外祖父也算是忘年之了,你有什麼事大可來找我”說完,拿出一塊質地看上去很一般的玉佩,道,“或者是派人拿著這玉佩給我帶個信。”
剛才他看得清楚,盧淵野心,夏侯虞未必能安穩。
前世,沒有宣謝丹進宮,也沒有遇到洪賦,更沒有得到洪賦的信。
不知道還有個人會這樣不求回報地幫助。
深深地伏地,給洪賦行了個大禮。
洪賦輕輕地嘆氣,離開寢殿。
夏侯虞撿起洪賦留在室的南華經,翻到洪賦誦讀到的那一頁,繼續誦讀。
洪賦出了宮。
盧淵和謝丹靜默地坐在那里繼續聽著武陵王等人吵著。
只是盧淵覺得有點奇怪,自午膳之后,他就沒有看見田全的影子了。
晉陵要拿什麼東西,田全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晚上,幾個重要的臣子都留在宮里用了膳,一邊開始商量報喪的事,一面給天子守靈。
夏侯虞回到殿,吩咐杜慧和阿良開始收拾殿的東西,并像前世一樣,讓們問殿的宮侍,有沒有誰愿意和出宮的。
殿多年的沉寂被打破了。大家雖然還是在有條不紊地干著手中的事,眼神不經意間撞到一起,好像都在問“你是怎麼決定的”。
夏侯虞面無表地回了寢殿。
田全從宮外回來,他滿頭是汗地給夏侯虞行了禮,道:“長公主,您吩咐的事都辦妥了”
夏侯虞道:“那你就去聽政殿那邊服侍吧你今天一個下午都不在,大將軍肯定會覺得奇怪的。”
田全忙道:“長公主放心,我不會了馬腳的。”
這點夏侯虞還是放心的。
不然母后去世的時候也不會把田全留下來照顧阿弟的起居了。
親們,今天的二更
新皇登基第二年,把他親姐趙明臻、驕奢淫逸的長公主,打包嫁給了泥腿子將軍燕渠。 一個是嬌貴的金枝玉葉,出門要坐轎、沐浴要牛乳;一個是草莽出身的糙人,餐風伴飲露、落牙和血吞。 衆人皆道不配,下注賭這對怨偶幾時分手的盤口開遍了賭莊。 衆說紛紜之際,長公主殿下大手一揮,拍下亮閃閃的一錠金,大放厥詞:“我賭三年。” “三年內,我一定把他踹了。” —— 她與燕渠的結親是利益權衡、是政治聯姻,趙明臻很清楚這一點。 新婚第一夜,她在喜牀上畫下楚河漢界。 “左邊是我的,右邊也是我的。” “那你畫個屁。” 新銳將軍翻了個白眼,自覺裹了個地鋪。 —— 新婚第三天,趙明臻勒令他簽下不平等契約。 “不許並肩、不許牽手、不許對視超過三秒……” 她勾着腳尖踢他:“籤不籤?不籤今天就離。” 燕大將軍磨了磨牙,哼了一聲,把“燕渠”二字簽得奇醜無比。 —— 新婚第三個月,趙明臻誤中迷香,拍着桌案大叫:“什麼男人還要本宮親自去睡?去,把他給我捆過來——” 被捆來的燕渠:…… —— 新婚第三年。 帳中,融融的燭影輕曳,趙明臻驀然驚覺什麼,朝面前男人蹬了一下。 肩寬腿長的燕渠半蹲在牀邊,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她溼漉漉的足踝。 “怎麼了?我的殿下,不是你要我給你洗腳?” 趙明臻神色一晃,有些彆扭地別開了目光。 ……放在三年前,她簡直無法想象。 威名赫赫、位極人臣的燕大將軍,會在溫暖的燭光下,目光柔和地爲她濯足。
姜雪容是家中庶女,雖生得貌美,但只想擺爛。 無他,只因有個擺爛的姨娘。 後宅鬥得水深火熱,姨娘坐在搖椅上吃着自己種的西瓜看熱鬧,順嘴教育雪容:你可別學她們,有吃有喝就夠了,應付什麼男人,多傻啊。 別家院子爲了爭寵什麼手段都使,自家姨娘一向打着哈欠嗑瓜子。 只有被欺負狠了,日子混不下去了,才放放大招,對着爹爹哭哭啼啼撒嬌,哄得爹爹暈頭轉向。一次哄上半個月,哄一回,能管用小半年。 姨娘教育雪容:做人啊,也不能太努力,意思意思能吃好喝好活下去就行。以後你嫁人啊,可千萬別太努力。 雪容謹記姨娘教誨,把擺爛貫徹到底。 — 那年太子殿下選妃,嫡姐胸有成竹,雪容與家中幾位姊妹一道去給嫡姐做陪襯。哪裏曉得嫡姐落選,自己卻入了選,成了東宮侍妾。 做太子的妾也成吧,左右在哪裏擺爛都差不多。 雪容對爭寵毫無興趣,看那羣女人們勾心鬥角,自己在小殿裏種菜做飯,香的嘞。 哪裏知道,太子殿下不知道抽什麼瘋,召她侍寢的次數是越來越多。 雪容哄完半個月,實在累得不行,各種理由往外搬,把人攔回去。 某日太子又來,雪容得心應手躺在牀上抱着手爐嘆氣,“殿下,妾今日身子不適,您還是去旁的姐姐那裏吧。” 太子沉默半晌,戳穿她:“這次是哪裏不舒服?這個月你已經頭痛過三次,腰痛過三次,來過三次癸水。” 雪容:“……” — 就這麼擺爛着擺爛着,莫名其妙她就成了太子妃。 後來太子即位,更是尊她爲皇后,爲她空懸後宮。 旁人問及她御夫之道,一向擺爛的雪容表示:講真我也不想當太子妃和皇后,累死人了。 衆人:能不能別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