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老人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你為國家做工,國家自然也要為你補償,哪有白白使役你的道理。」為了避免讓老人傷心,太子連忙轉移了話題,「工地上辛苦不辛苦?我看你搬運石料似乎有點累。」
「這不算太辛苦,以前做農活的時候,天還沒亮就得起來,做到日落才能回家,那時候才辛苦。」老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不滿意,「而且工地上因為草民年老力衰,所以也沒有給草民安排太多活干,所以日子還算輕鬆。要說苦,草民有幾個朋友在別的工廠做事,那才是辛苦呢……他們有的人在火藥廠幹活,那裡很危險,聽說經常有人把自己燒著了,不過為了一碗飯吃,也只好戰戰兢兢做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太子默然點頭。
火藥廠的工作十分危險,他是早有耳聞的,但是他也知道這種事自己無法完全避免,畢竟國家的火藥需求擺在那裡,只能敦促那些工廠盡量按安全規章辦事,另外多安排些恤了。
巡視棱堡,不能一直在一個地方打轉,所以太子決定換個話題了。
「老孫頭,你在工地上也做了這麼久了,為國辛苦,有什麼缺的嗎?」
他已經決定從自己的私房錢裡面拿出一些,給這些工人多發些工錢,雖然這筆錢不多,但是總算是一片心意。
哪知道,這個老人並沒有提出錢或者待遇方面的要求,反而臉一陣忸怩,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不敢說的樣子。
莫非是有什麼話這裡人不準他說嗎?
「但說無妨,別怕!」他連忙給對方鼓勵,「我是太子,我在這裡說話算數的,如果有什麼事他們做得不對,我能幫你做主!」
「太子殿下,草民……草民對工地上的人沒什麼意見,只是……只是……」老人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草民只是有一個請求……」
「說吧,能辦到話我就辦。」太子馬上答應了下來。
「草民……這些年來在工地上幹活,也積攢下了不錢了,而且草民的兒子也有了積蓄。這些積蓄加起來可以在家鄉買上不地……家鄉之前連年戰,可跑了不人,有很多荒地!」得到了太子的鼓勵之後,老人大起膽子說了起來,「現在草民的兒子了家,也生了孩子,所以生活打算安定下來,草民的媳婦也說要我們回鄉。可是……可是草民和兒子都跟工地上面申請,但是工地上說不放人,不許草民回鄉……」
一邊說,老人突然又磕氣頭來,言辭十分哀切誠懇。「之前工地要敢工期,不放草民回去,草民也能領會。可是……如今這裡都已經完工了,草民幾次陳,上面還是不準,眼看草民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不知道……不知道哪天就會去了,草民生怕死在異鄉啊……草民思念家鄉但是沒法回家,實在無奈……還請太子做主……」
不許人歸鄉?好過分!這工地又不是牢房,都已經做完了,還不準人走嗎?太子突然心裡升起了一怒氣。
剛聽到這裡的資供應穩定的時候,他還頗為高興,覺得這裡的管理者總算做了好事,可是聽到這話的時候,原本的好頓時一掃而空。
就在他打算答應老人的要求,並且準備把工地的管理人都過來申斥一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襟卻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他怒而回頭,然而卻發現扯自己襟的人居然是親舅舅工相徐厚生。
難道……難道這事竟然是舅舅默許的?
為何要如此呢?
雖然滿心的不解,但是太子最終還是改變了想法,沒有直接允許這個老人的請求。「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邊回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謝太子!謝太子!」雖然太子的話有些保留,但是這個老工人哪裡聽得明白其中的彎繞?他只知道太子金口玉言,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那他的願估計就能完了。
一邊這麼想著,他的眼睛里幾乎都要掉出眼淚來了,他連連磕頭,結果額頭上的灰塵越積越厚了。
太子看得愈發可憐,連忙轉走開了。
他往旁邊的一座工棚走了過去,而舅舅徐厚生也跟在了後面,一起走進了工棚。太子朝後面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許跟進來。
「舅舅,這裡工地為什麼不許人走呢?我看……我看他們可憐的……」
相比於他的急切和激,工相徐厚生的表卻古怪了許多。他默然嘆了口氣,最後長嘆了一聲,「哎……這是因為我的命令,是我下令各工地不允許有經驗的工人和工匠回鄉的。」
「舅舅,為何要如此!」太子大驚。
不許人回鄉,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一向帶人溫和的舅舅,怎麼能作出這樣的事來?
「他們是可憐的,可是我們放他們走,他們就回不來了!這些工人都是積年的老工人,技都經驗都練出來了,放回去他們就去種地,結果我們這裡回頭還要再重新慢慢訓練工人……」工相沉下了臉,又嘆了口氣,「有些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啊……」
大漢的工業發達,對工人提供的待遇也不錯,但是有很多工人原本是農民轉化來的,他們當年就種慣了地,雖然為了生計不得不做了工,但是心裡還滿是之前那種對土地的眷。在積存了一筆工錢之後,他們普遍地就想要辭工回鄉買地種田,尤其是在天下初定的現在,到都有荒蕪的田地,更加激起了他們的這種念頭。
世世代代的農民,對土地的眷已經為了一種深固的崇拜,幾年時間的工人生涯顯然無法除這種崇拜。另外,工人雖然收不錯,但是工作條件普遍要比務農要惡劣,雖然火藥廠那種燒死人的現象在其他行業並不多見,但是機切削掉手指或者造其他傷勢的事例卻比比皆是,至於過度工作,長時間勞累更加是平常之事。
因為這些惡劣條件,即使能夠掙到錢,這些工人普遍對做工也沒多眷,再加上心裡對土地的迷,那麼攢好一筆錢之後想要回鄉買地種地就很正常了。
而對國家來說,有經驗的工人是需要時間培養的,走了之後工廠就要蒙損失,而新培養的工人又會有回家買地種地的念頭,所以工人的流失就了各地工廠——不管是辦的還是民辦的——所共同面對的大難題。
一種辦法是聽之任之,任由大片工廠衰敗——這是工相怎麼也不肯承的。
一種解決辦法是降低工錢,讓他們沒有買地的本錢,只能繼續被留在工廠裡面供使役,但是這種辦法工相也不願意用。
所以他只能用發布行政命令,止有經驗的工人離崗來制止這種現象了。
自從他發布了命令之後,各地老工人辭工回鄉的事例顯著減,而且即使回鄉也會被地方強制送回來,所以大漢的工廠總算保住了足夠的合格工人。這個老孫頭和他的兒子因為在工地上做了幾年,而且已經為了有經驗的工人,所以也在令限制之。
雖然這種辦法有可能不近人,但是這是目前所能夠選擇的最好辦法了。
聽完了工相的解釋之後,太子的思緒變得有些混了。
他作為一國太子,最希的就是百姓人人生活安泰,國泰民安,然而工相這裡卻以國家之所需為由,頒布了不近人的命令,而他卻覺舅舅這裡也有道理。
這……到底怎麼樣才好?
「治國之道,紛繁複雜,太子殿下,確實難為你了。」看著有些迷茫糾結的太子,工相有些同地嘆了口氣,「舅舅的子你是知道的,與世無爭,絕不是喜歡害人的人。可是……這世事紛繁,有的時候我也只能下心腸來做些沒辦法的決定啊!」
「舅舅……非這麼做不可嗎?」太子嘶聲我呢。
「嗯,非這麼做不可。」工相直接點了點頭,「太子莫要忘了,我朝以工商立國,也正是因為有了工商的收,我朝對農民的稅賦才如此之輕,徵發徭役也如此之,如果因為一點點私就放棄的話,那天下所的害反而更重。我之前想不通這些道理,但是在工相的位子上做久了,想不通也得想通了,有些事就是無奈之舉但又不得不做,這就是一件。」
太子陷到了沉思當中。
「這麼多年,我也差不多想明白了,治國自然要靠仁義,但是仁義有小仁義也有大仁義,為了一兩個人就破壞了大事就是小仁義,為了天下著想就是大仁義。」工相繼續侃侃而談,「想盡一切辦法保證工業,發展工業,就能讓更多人有飯吃,有穿,這就是大仁義,為這個,做點違心的事也可以,我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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