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稟報道：“大人，這李員外的確是很有錢，雖然排不進京城二十大的商戶，但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一萬兩銀子對于他們家來說，確不是什麼大錢。至于往來的人，倒都是一些正常的商戶之間，還有親朋好友，看不出多異常，不過有一點，那就是李員外有個后臺！”

白慕歌也作為抱大中的一員，對后臺這種詞，當然十分的理解。.七

也問了一句：“后臺是誰？”

張師爺：“是肅寧候，甚至有說法是，這李員外不過就是肅寧候，養的一條狗，就是幫肅寧候管家的。李家掙的這麼多錢，大部分都是要給肅寧候的。”

白慕歌覺得，那玄王大佬對自己還是好的，至大佬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得到的多東西，都要給大佬，上次吏部侍郎給的錢，大佬就沒要。

但是這也不是重點。

問道：“肅寧候家中有兒子嗎？”

師爺道：“當然有了，肅寧候家中，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出任南寧刺史，十分有才干，二兒子在京城，領了一個閑職，倒是子出生就弱多病，讓侯爺和侯夫人了許多心，他們家既然有這麼多兒子，還要心給子尋醫問藥，屬下認為，買孩子的事兒，跟他們家應該沒關系。”

已經有三個孩子了，還要別人的兒子干什麼？

師爺覺得沒必要。

白慕歌聽了，也覺得這個論斷沒什麼問題，但還是道：“這樣，派兩個機靈的人，這幾天暗中盯著李員外府上，還有肅寧候府上，看看李員外最近都見過一些什麼人，也看看肅寧候府上，是不是有異常。”

張師爺的角搐了好幾下，盯著白慕歌問道：“大人，您是認真的嗎？”

盯著肅寧候府？

白慕歌問道：“有什麼問題？”

張師爺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這肅寧候的份，可是不一般，您別看只是侯爵，不是王爵，也不是公爵，但是侯爺卻是今上，在做太子時的陪讀，就是王公貴族們，都會給幾分面。您派人去盯著他們的府上，這要是沒被發現還好，若是被發現了，那……那就是他們家沒事，您也要出事了。”

白慕歌想了想：“這麼說起來，局面有些嚴峻！”

張師爺對白慕歌能夠重視自己的勸諫，到十分的欣，于是趕開口道：“是啊，局面是非常嚴峻的，所以您還是不要冒險做這種事了，畢竟您這個份，真的都經不起肅寧候打一個噴嚏。”

白慕歌也頓時覺得，自己的份有些搖搖墜。

于是開口道：“那行，李展，到你出馬了，你再給王倫化一個妝，王倫你悄悄地盯著肅寧候府，一旦被發現了，就立即跑，這樣就懷疑不到我們府衙了。”

這個時候衙役們都已經回來了，自是能聽到白慕歌的吩咐。

張師爺：“……”我以為您聽了我的勸諫，就不盯了。

王倫開口道：“是！可是大人，小人萬一被抓了呢？肅寧候會把小人送，或者直接打死吧？”

白慕歌道：“萬一被抓，你就供出本！”

王倫一怔。

白慕歌道：“你喬裝打扮，要是能跑了，這樣他們不知道是本做的，這固然好，但是萬一失手，當以你的安全為要，肅寧侯府要為難，本自去承擔責任便是，你們一心為本做事，本自然不會坑害你們。”

王倫一聽，還以為自家大人，要跟別的大人一樣，對自己說：“萬一被抓了，你自己想應該怎麼辦。”

那王倫就懂了，表示自己要一個人把責任承擔下來，說是自己想立功來盯的，不讓自家大人得罪權貴，卻沒想到，白慕歌直接就讓他說實話。

這下。

府上的其他的衙役，也都是面面相覷，心里多有些容。

白慕歌看了眾人一眼，正道：“這一次的事，本沒有避諱任何人，那是本相信，諸位都值得信任，萬一讓本知道，有誰走了風聲，使得我們辦案失敗，本定不輕饒！找這個孩子的事，是老百姓的事，你們誰走了風聲，誰就是這個京城的罪人！

還有一點，你們記住了，這個案子不管最后辦什麼樣，只要出事，活著被肅寧候府為難，本一力承擔，定然說你們都是被迫的，不會連累你們任何一個人！”

只是盯著肅寧候府，不算是什麼大罪，但是對方要是記仇了，有心說自己別有用心，有心攀誣，或者以后給自己找事兒，自己這個小小的七品芝麻，未必頂得住。到時候看玄王大佬能不能撈一下自己。

衙役們：“是！”

大家也都知道，辦這個案子，幫一個小老百姓找孩子，卻是要冒著得罪肅寧候的風險，這其實是劃不來的，白慕歌能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為了百姓，為了對得起他頭上的帽，甚至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們這些人在白慕歌上任的當天，已經選錯過一次，如果這一次又為了攀附權貴，出賣了白慕歌，百姓們那邊他們都待不過去，自己的臉上也過不去。

白慕歌道：“那好，就先這樣！有任何消息，立即回報本。”

眾人：“是！”

張師爺張了張，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大人，此事多半是跟肅寧候沒什麼關系，您這樣做，還是冒險了，也太冒犯侯爺了。被他知道了，日后對您的仕途，是真的不利。”

白慕歌看向張師爺，道：“本既然戴上了這個帽，做這個京兆府尹一天，就盡心一天，至于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吧。”

白慕歌這人，其實有時候軸，有自己的原則，認定了之后是拉不回來的，眼見有人丟了孩子，說不定毀掉的是一個家庭，雖然不算是什麼白蓮花，但是在其位謀其職，這是的責任，這也是一個有正義的人當為之事，當然不能為了怕得罪人，這事兒就不辦了。

張師爺：“大人，其實上一任京兆府尹，說過一句話，屬下印象很深刻，他說這人啊，在場，該糊涂的時候，就要糊涂。”

白慕歌看向張師爺，直言道：“一萬兩銀子要買一個孩子，這其中蹊蹺你也知曉，這說不定還事關人命，這不是能糊涂的時候！只要肅寧候府，有半點嫌疑，本都是要盯著的。”

張師爺：“那好吧，大人，您不后悔就好！”

師爺話是這麼說，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點熱了，他當了十幾年的師爺，伺候過三個京兆府尹，可是跟白慕歌這樣，一點好都見不著，還要查肅寧候的傻子，真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