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日子的確像舅舅描述的那般，每天起來就是訓練，學習，吃飯，休息，睡覺。

第二天重復前一天的生活。

力運的確會讓人暫時忘記家庭帶給賀銘川的問題。

尤其賀銘川還格外賣力，加上他條件非常優秀，讀書的時候績很優秀，所以飛行員特招的時候，他被招了過去。

當時問他愿不愿意去，他沒說愿意，也沒說不愿意。

只說服從上級命令。

很難想象這話是從賀銘川里說出來的。

后來，他就在那邊學習，訓練。

當他第一次坐進駕駛艙，第一次實飛的時候，他上了在空中翱翔的覺。

那是賀銘川不喜不悲那麼多年之后，第一次找到了熱的事。

他是屬于那種熱某一樣東西的時候，會把它做到極致的人。

他是那批飛行員中最優秀的，也是最努力的。

天賦加上努力，讓他獲得了不的贊賞和褒獎，帶他的前輩跟他說，如果一切順利，不出意外，他前途無量。.biqugé

那時候的賀銘川，不過十九歲。

他有七天的假期可以回家，因為在那之前，他已經兩年沒有回過家。

有時候和母親通電話，會叮囑他注意安全。

但那兩年里面，他和父親就只有過一次通話，是在除夕夜。

他們可以和家人通話，半個小時的時間里面，他有二十分鐘時間在考慮要不要給父親打個電話。

看著其他人和拿著電話跟家人傾訴，他顯得格格不。

他先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那邊很安靜，一點都沒有過年的氛圍，他就知道父親可能不在家。

跟母親報了平安，母親喊他給賀乘風打個電話，而不是把電話給賀乘風直接對話。

后來和父親的通話，很簡單，說了新年快樂，再無其他。

但他很想告訴父親，他在這里取得的績。

不過，他應該不是很在意吧。

這次休假，賀銘川其實是有事和父母討論。

是繼續留在那邊，還是退伍。

師傅喊他回去好好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畢竟這麼大的事，他一個人不好下決定。

回家之后，父親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到時間退伍了吧？正好回來去讀管理，然后到公司悉悉。也不知道你舅舅給你出的什麼主意，白白浪費了兩年的時間。”

那時候的賀銘川腔里堵了一堆的話想跟父親說。

說他第一次坐進駕駛艙里時激的心，第一次駕駛自主研發的飛機時，他有多自豪，說執行任務的時候，那種使命讓他無比驕傲……

好多好多話想要跟父親說。

但最后，他跟父親說：“好。”

他想，父親可能并不想聽他的，也不會覺得他當個飛行員對家里有什麼幫助，甚至還覺得他那兩年，是白白浪費了時間。

所以，那就不說了吧。

可他真的很喜歡駕駛的覺，在藍天里，好像什麼煩惱都忘記了一般。

不過，賀銘川沒有將真實想法告訴父親。

后面幾天，他也沒在家里遇見他。

周瀾安知道他回來，特意喊他去了科技館，那幾天科技館里正好有巡展，展示的都是一些飛行之類的。

周瀾安似乎對這些興趣的，指著那些模型讓賀銘川給他講解。

賀銘川可比展覽館里的講解員要專業多了，畢竟，平時在課上學的是這些東西。

聽完賀銘川說這些，周瀾安不住地點頭，“看來你在那邊學到不東西。先前你們教還給我打了電話，問我你有沒有繼續留下去的想法，還說你是這些年來遇到的最優秀的飛行員。”

賀銘川微微怔了一下，他這幾天都已經在寫退伍申請書了。

不過也只寫了“退伍申請書”這五個字罷了，平時作文接近滿分的他，這次卻連開頭都不知道該怎麼寫。

“怎麼？”周瀾安見賀銘川沒開口，就知道這件事可能有點懸。

“我爸喊我去公司幫忙。”

聽到這話，周瀾安沒什麼意外，臉上出了一惋惜的表。

良久之后，他才說：“也是，你們家就你一個，那麼大的公司遲早還是得到你手里。”

“一個？”賀銘川冷笑一聲。

周瀾安頓了一下，沒說話，想來賀銘川是知道他爸的那些事了。

但是賀乘風的事，周瀾安也不好說什麼，他也不好說他妹妹什麼，該給的建議都給了，自己要一頭栽下去，他們旁人還能再說什麼？

周瀾安收回思緒，說：“還是看你自己，你想做什麼就做。如果你爸那邊有力，我去跟他商量。”

他一直覺得賀銘川這孩子過得很抑，難得有一件他喜歡的事，就這麼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

賀銘川卻沒有再接話，只問：“舅，你帶煙了嗎？”

……

賀銘川和周瀾安分開之后，他開車去了宋大，他知道桑在那邊讀書。

他就把車停在了路邊，坐在駕駛座里面，一直想著舅舅剛才給他煙的時候他那個眼神。

其實他羨慕周錦年的，不管他做什麼，舅舅都支持他的。

只要不過分，都會讓他嘗試，還會給他鼓勵。

可能最主要的，是會傾聽他的想法，會尊重他所有的決定。

也不知道周錦年這會兒在國外怎麼樣。

賀銘川就這樣坐在車上，著剛才舅舅給的煙，學著過肺。

然后，他看到了桑從里頭出來，還往他車這邊走來。

有那麼一瞬間，賀銘川覺得桑是往自己這邊走來的，所以他下意識地將煙丟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將車窗關上開始徹底打開。

他今天穿的服工不工整？他剛才煙了，上會不會有很濃的煙味……

就在賀銘川想著這些的時候，桑卻直接忽略了他的車子，直接往后面走去。

可他們剛才，好像有對視。

賀銘川剛想下車，但他從后視鏡里面看到桑撲進了一個男人的懷中。

男人手了桑的腦袋，一臉的寵溺。

賀銘川猜到了，那個人是桑的男朋友。

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