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秀秀髮現自己竟然很適應山裡的環境。知道,昨晚上整晚鬆伯和另外幾顆老樹都在守護著自己······所以才能睡的那麼的舒服。將這些樹牢牢地記在自己心裡,同時拜託他們暫時看顧一下山裡面的兩隻狼崽,揹著揹簍提著彎刀頭戴斗笠出發了。
這裡已經是大嶼村的範圍,地集鎮與縣城之間,因爲地勢相對開闊平整不,而且旁邊還毗鄰一條洵河,所以與月亮村來說生活好上不。當然,黃家是一個例外,畢竟無論怎麼好的環境,好的生活也是勤勞換來的。大嶼村與集鎮只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而且這裡在烈崖附近,到集鎮不過一個時辰的樣子,只是現在大雪紛飛,而且路上已經有齊踝的積雪,秀秀想,以自己現在的腳力至也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到。
還有幾天時間就過年了,上一次趕集,好多人家就把年貨備置的差不多,加上現在下雪,一路上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秀秀直接奔到吳莊收貨小院,院門閉,秀秀心沉了一下,莫非己今天要落空了?
仔細一聽,裡面傳來一陣陣沙沙的掃雪的聲音,手叩門。一個清亮的男中音傳來,秀秀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是長貴的聲音,心裡一喜,連忙道:“長貴,我是王家秀秀,今天有點事想麻煩邢伯一下。”
長貴一邊應諾:“是秀秀啊,什麼事啊?”一邊將院門打開。
秀秀也不拐彎抹角·“是這樣的,我這幾天打了幾頭野,不過這天寒地凍的,路途遠……想……”
長貴一下子反應過來,笑道:“你是說讓我們過去收山貨吧。哈哈,昨天邢伯還說你說的話準的,說下雪就下雪了······”
長貴說了半截的話便打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嘿嘿笑著·將掃帚放旁邊架子上擱著,跑到後院去,將馬兒從馬棚裡面牽出來,一邊練地套著馬車,一邊問秀秀:“秀姐,有多野啊?”
“有兩隻山狗,一隻灰熊,還有一頭山豬。”秀秀說道,至於順便尋到的一直山,準備留著自己吃·便沒有說出來。一邊說著,注意到長貴已經給馬兒的四蹄綁上的麻布,外面積雪齊踝,一方面防止馬蹄打,還可以不讓馬兒凍壞了。
長貴聽了秀秀的話,忙著的手頓了一下,看向秀秀,不置信道:“這麼多呵?”
秀秀笑著點點頭,“這也多虧了邢伯送的那把強弩,百步穿楊。而且現在剛下雪·好多野準備出來再覓些食,正合適被我撞到了……”
長貴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這當口已經套好了馬車·朝屋子裡面招呼了一聲“三子,我出去一趟,下半晌就回來。”
一個穿著染藍布短襖,腰間繫著藍腰繩的年輕夥計應聲出來,那人朝秀秀看了兩眼,面帶善意,秀秀微微頷首示意。
三子跑過來將院門朝兩邊打開,長貴招呼秀秀坐上後面的馬車裡面·自己在前面輕輕一跳便坐上接板上·一手拉著繮繩,一手執著馬鞭·“策策——”馬兒揚揚腦袋,便蹄拉馬車。
後面·三子跟長貴囑咐一聲,便將院門關上。
雪花越來越大,路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長貴說,“如果再過一天的話,這路上連馬車都很難通行了。”
不過大半個時辰,就到了玉連山外,也就是秀秀落腳的山旁邊與道相連的山。
長貴將馬兒栓在旁邊的樹上,和秀秀一起進到山裡,幫著搬山貨。
秀秀早有準備,提前將幾頭野埋在玉連山山坳的雪堆裡面,如此,兩人節約不路程,用兩個樹枝搭建的簡易筏子,就將四頭野全部拖走了。
長貴仔細看過幾頭野,除了那頭灰熊,上多了幾個箭眼子外,山狗和山豬都是一箭斃命,心裡對秀秀的敬意又多了一分。不過這銀錢還是要算清楚的。
山狗和山豬的價格都是三兩銀子一頭,灰熊因爲有熊皮熊掌熊膽都是好東西,一頭就值十兩銀子。如此,長貴將準備好的十九兩銀子悉數給秀秀,後者本想說抵了那強弩的錢,但是自己現在著實需要用錢,而且這強弩一看就是用金打造的,手藝湛,恐怕就是有錢都很難賣到,既然人家給了自己這個人,自己也承了,也就不用那麼矯做作。於是很乾脆地收下銀兩。
長貴順便提了一句:“對了,秀姐,這大雪天的,你家住哪裡,要不我順便送你一程?”
秀秀一口回絕道:“不用了,多謝你了,就此告辭。”
長貴像是想起什麼,訕笑了一下,朝秀秀作揖告辭,駕著馬車嘰咕而去。
秀秀看著馬車消失在茫茫雪野中返朝烈崖方向走去。
那裡還有自己的兩隻小狼崽,自己出來這大半天了,不知道兩個小傢伙有沒有跑出來。還有,自己用山豬在那裡附近做餌,不知道還有沒有厲害的野尋味而來……
秀秀懷著忐忑的心,趕到山外,仔細應了一下,並無異常,心下稍安。
擡頭看看天不早了,順便在附近砍了一大捆柴火,拖回山。
兩狼崽遠遠就來迎接,秀秀心很好,一人兩進山。
秀秀架起篝火,從旁邊掏出來一個豬,用刀掛掉上面多的浮土,便放到火上烤,等表皮烤焦了,用刀輕輕剝下來,再將塊分割小塊,放在木柴上,撒上幾顆鹽粒……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秀秀多了一個心眼,在燒烤的時候,用浮土將口全部掩住,如此,裡面的烤香味就不能飄散出去。
一人兩地飽餐了一頓便開始休息起來。
秀秀將火堆移到口地方,在原來燒篝火的地方清理出來,將那張當狼窩的舊被子拆開,鋪在地上,和而眠,兩隻狼崽便在秀秀懷裡。
秀秀只是想躺著休息一下,這兩天又累又的有些吃不消。不過這一歇下來那些思緒便又回來了。
黃家······自己該怎麼辦呢?秀秀的手下意識摁在腰間鼓鼓的銀兩上,心裡貌似有些底氣了……
黃青山回到黃家當天晚上,便被眼下的生活環境折騰的夠嗆。不能說他不是一個有孝心的人,可是當面對滿污穢齷蹉的,口不能言,手不能的老人,他的孝心就有限了。這個時候,他唯一想到的一個人就是,王秀秀。
甑氏火急火燎的喚道:“死娃子又死哪去了?喊你給你的爺爺把上抹一下,難道你還要讓你大哥去啥?”
小荷戰戰兢兢的,端著一瓦盆水過來,走到甑氏面前,後者手便子對方的腦袋上,邊邊罵,像極了以前對付秀秀的那一套。現在秀秀不在了,這一切自然落到自己兒上了。
可能當時的小荷也不會想到,自己鄙夷不已的大嫂,在被折騰走了後,這一切又到自己了。現在的已經十六歲多了,很多事都明白,以後自己的終大事都是由爹孃說了算,一個不好把自己賣去當丫鬟小妾啥的,自己一生就完了。
甑氏小荷,後者完全本能地躲閃一下,瓦盆裡面的水便灑出去一點,正好澆在黃青山的裳上。黃青山手拍打,正好將滿手的污穢糊在了裳上……
黃青山真的要崩潰了,不過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水怎麼是涼的?”
小荷聽到大哥說,又連忙往竈間走去,準備熱一下。
甑氏朝小荷吼道:“涼的熱的又怎麼樣?快去抹乾淨,個老不死的……”後面幾個字聲音小下去了,不過,周圍幾個人都聽明白了。
黃青山有些不滿地喊了一聲:“娘——”
“我又怎麼了?我給他穿給他飯吃,他把我當什麼?你去問問他,以前他是怎麼對我的?”甑氏說著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了。
黃明一直在旁邊悶著,對這一團糟糟的事不聞不問,聽到甑氏說起以前的事,說道:“還提那些事幹啥呢?”
“姓黃的,你不要我說我偏要說。以前你們黃家連一個遮雨的草棚都沒有,是我嫁過來當牛做馬的才起了這幾間屋子,你們怎麼對我的,啊?你和你爹當時就知道把銀錢拿去買酒喝,還把我的嫁妝都拿去換了……家裡有一米就要給你們煮乾飯吃,我呢?你娘還針對我,說我這不好那不好····…生了孩子,連月子都沒有坐滿就要下地去翻土幹活······嗚嗚······我的命咋這麼苦哦…···”
甑氏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黃青山倒是有一些小時候關於孃的印象,好像那時候娘一般都是起早貪黑地在地裡幹活······這一幕與自己看見秀秀時是何其的相視。只是那種蓬頭垢後邋遢的樣子讓他怎麼也產生不了興趣······現在,聽到娘這樣一通哭訴,他心底對那個邋遢影的印象貌似要清晰了一分……
黃青山輕拍孃的背,“娘,不要說了····`·”
甑氏一下打開黃青山的手,“你不要我說我偏要說,我不說你們知道我的苦麼?爲了把你們幾姊妹拉扯大,我吃了多的苦······眼看著你好不容讀出來了,說要接我們去福……嗚嗚······我的命好苦哦黃明在一邊著旱菸,一言不發,讓人到一徹心扉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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