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頓時有種手足無措的覺,下意識地手從袖袋裡出一張符紙來,遞給秀秀,“這是淨符,算是我給娘子做賠禮的,不要錢……”
秀秀很自然地收下符紙,心裡腹誹,也不知道這東西管不管用,管他呢,看這人開始多不可一世的樣子,被自己訓了一頓還不是服服帖帖的?心中有了小小的得意,不過究其原因,秀秀覺得跟這個人說話貌似輕鬆很多,什麼都不用顧忌,而且對方也“吃”自己這一套,這纔是真的。
秀秀心愉悅地下山,倒不是真的指有事喊一聲對方就出現的,看樣子即便是坐飛劍,也是有時間距離限制的,可不會把自己的小命到別人手上。剛纔麼,只是想讓自己心裡舒坦一點,隨便說的。
因爲在山上耽擱了這麼一會,到了縣城的時候已經快要到晌午了,想著自己在土地廟裡許的願,所謂許願必還願,菩薩才靈驗。所以,急急地買了一堆上好的香蠟錢紙返回土地廟給土地菩薩燒去。
收拾停當後,秀秀又到縣城裡去置備了用度等日常用品。爲了方便行走,秀秀買了幾套一般村婦穿的那種短襖,襖,以及幾套印花細棉布做的齊襦。然後是糕點米餅等乾糧,和水囊等等,一共花去了二十多兩銀子。
買了這麼一大堆東西,秀秀不可能都背在背上去翻山越嶺了。必須僱一輛馬車。
縣城西南角有專門的馬市,裡面也有出租馬車的,秀秀趕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半晌了,看到那裡只剩一兩有棚子的馬車,便上前詢價“大哥,這馬車多錢?怎麼個僱傭法呢?”
“整輛馬車連車帶馬三十五輛銀子,僱傭的話,一天一輛銀子,我出工。如果是時間長的話還可以點。”
秀秀想,自己現在斗笠還有將近一百兩銀子。自己以後用到馬車是時間還多,何不買一輛算了?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居無定所,馬車買來這馬兒養哪?有了馬兒莫不是還要找一個馬伕?很快便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正要和對方商談價格,卻是旁邊響起了一個詢問聲:“這位大哥,請問到幷州要多銀錢?”
也有人去幷州?而且,這聲音好悉……
秀秀驀地轉。
“是你?”“秀秀!”
“你就是王秀秀?”秀秀朝詢問聲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年婦人,樣貌慈祥,不過看著秀秀眼裡滿是疑。
秀秀點點頭:“對,我就是,這位應該是尉嬸子了吧。”
尉氏說:“上次聽全兒說你特地勻了一條娃娃魚給他,真是太謝了。對了,還有那隻野兔子……全兒很打過野。不知道價錢。我知道那隻肯定不止二十文錢的……你不要怪他哈。”
秀秀沒想到讓一位老人家提起這事,連連道:“嬸子哪裡的話,那個我本來就是要提到集鎮上去賣的,可是當時沒有趕集,而且山路不好走,葉郎君買去了倒省了我很多事呢。”
葉孝全在旁邊憨笑著,“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上次還欠你兩文錢來著……”說著真就從懷裡出兩文錢遞給秀秀。
秀秀愣在那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著葉孝全一臉真誠樣子,又向尉氏……
尉氏扯了一下葉孝全的袖,“秀秀既然是有心讓給你,你現在端端拿兩文錢像什麼話,以後你要記得秀秀的好就對了……”說著又對秀秀說道:“呵呵,娃子不太懂得,你千萬不要多心呵。”
“嬸子說哪裡的話呢……”
幾人在那裡寒暄著,旁邊那個剛纔被問價的中年大哥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說:“喂,你們究竟還租不租馬車啊?你看這太都快下山了,不租的話我就早點回去了,要租的話,就趕快出城門,還能走上個十里路,到驛站去歇息。”
三人反應過來,連忙說:“要,要租……”
秀秀看向葉孝全和尉氏,兩人也看向,同時說道:“你也到幷州去?”
秀秀笑笑說:“是,對了,你們去是?……”
尉氏看了葉孝全一眼,滿臉的滿足和幸福,“全兒說幷州離京城近,而且那裡文人墨客的多,他除了看書寫字啥都不會,與其在家裡種藥材還不如到外面去闖一下。而且在那裡可以一邊讀書準備來年的科考,可以到藥鋪去當個夥計賺錢,有空了再寫點字畫之類的……他覺得讓我一個人在家裡不放心,便要接我一起過去……”
秀秀聽了這樣一說,心道沒想到這個看似木訥的書呆子實際上很有頭腦的,而且會利用自己的長謀生,也肯屈居當一個夥計,這是很多秀才都比不上的。不由得對他高看了一分。
葉孝全問道:“對了,秀秀,你到幷州去幹什麼?莫非你是去找……”
“我就是去看看。”秀秀打斷對方的話。尉氏也在旁邊瞪了葉孝全一眼。
尉氏說道:“秀秀既然也要去,不如我們一起吧,在一起也可以有個照應。”
葉孝全在旁邊連連附和道:“對對,秀秀,我們一起吧,你一個子,在路上總歸不讓人放心的。”
秀秀驀地看向對方,後者愣了一下,有些無辜的樣子,就像是問“我哪裡說錯了嗎?”
尉氏在旁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袖,葉孝全老老實實地說:“娘,你說是吧。”
尉氏有些尷尬的樣子:“嗯嗯,是是……”
秀秀覺得心愉悅,這個書呆子儘管有時候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但是卻一片真誠。最重要的是秀秀看這尉氏也是一個通達喇人,說話也不衝,也不因爲自己是一個棄婦而另眼相看,想著,或許三人同行也是一次不錯的旅行呢。
於是三人便商量著一起上路,葉孝全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節約一點車資了,而且路上也可以相互照應。”
尉氏朝秀秀笑笑,“全兒有時候說話就是太直了,你不要往心裡去,車資的事,這一個多月全兒將家裡的藥材全部典賣出去……”
秀秀知道尉氏的意思,覺得上次自己勻給他們娃娃魚後來又半賣半送野兔子,心懷激,所以想著,自己兩母子坐車到幷州,自己包車,不過是多一個人坐而已。秀秀連忙止住對方的話:“嬸子此言差矣,我應該支付一半的車資的。嬸子若是不勻的話,秀秀就只有另外再包一輛車了。”
尉氏連連說道:“好好……”
“哎呀,你們商量好了沒有?”車主在旁邊有些不耐煩問道。
三人反應過來,尉氏笑笑:“真是對不起這位小哥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到幷州要多錢啊?”
“你們三個人的話至也要十兩銀子吧,這裡到幷州走道有近千里,至要十來天時間,來回就是二十天,馬兒這一路上的草料都需要二兩銀子,還要加上吃飯住店……即便是你們只有一個人或者是兩個人都是要這個價的。”
尉氏看看秀秀,見對方已認同,便回道:“好,十兩那就十兩。”
最後與車主商定,到幷州三人一共十兩銀子。
生意講,漢子顯得有些高興,笑著道:“我姓田,田遠山……”
田遠山戴著舊皮帽,穿著短襖,腰間束著深藍的腰帶。約莫三十歲出頭,曾經在縣城唯一一家四海鏢行當過鏢師,後來一次出任務中,傷了一條,走路一瘸一拐的,便自己買了馬車當起車伕來。
經過短暫的接,秀秀知道此人格豪爽,子略急,不過遇事沉穩,膽大心細一類的。秀秀和葉孝全都他田大哥。
葉孝全和尉氏就只帶了一個隨包裹,現在立春了,天氣會漸漸暖和起來,而且幷州本來就比北方暖和一些。當然,最主要的是的確沒有什麼穿得出去的裳。
而秀秀剛纔來就買了一大堆的東西,都全部訂好了放在店家的,自己只將那個裝著自己整個家當和狼崽的揹簍隨帶著,葉孝全知道秀秀買了很多東西,便主提出幫著秀秀去拿東西,秀秀自然高興致謝。兩人讓尉氏在這邊等著,連忙跑到旁邊街上去幫著秀秀把東西搬過來。
好在車廂還比較寬敞,將幾大包的食塞進去,三人也坐了進去。
田遠山見三人已經收拾好上車了,便一拉繮繩,吆喝一聲,趕著馬兒得得而去。
馬車從縣城南門出來,遇上兩個衙役上來查看,見是田遠山,其中一個長著胡茬的衙役說道:“是田老哥啊,這是到哪兒啊?”
田遠山對衙役抱拳說道:“鐵老弟,這三位客要到幷州去,請鐵老弟檢查便是。”
鐵姓衙役朝旁邊那個年輕衙役一揮手,後者會意地到後面去檢查了,掀開車簾子一看,裡面坐著一個老婦,一小娘子,一個白面書生……就在他還想上去多尋兩眼時,從旁邊突然冒出來兩隻半大的狗崽……不對,不是狗崽。
大灰小灰,冷冷地盯著那衙役,也不齜牙咧,但是衙役總覺這畜生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麼像人,而自己則像對方的食一般,心下一抖……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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