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秧也下去了，本來還說看能不能等東回來時幫著秧，沒想到他這一走竟然就是一個多月，眼見著豆豆的週歲要到了，這可是的第一個生日。雖然項家對於這個小丫頭說不上喜歡，但對翠枝來說卻是的全部，很想給豆豆做生日，沒想到東卻遲遲未歸。心想著他從來沒出過遠門，這下離了家更是自在了，也沒人管他，也不知是怎樣的瀟灑快活。豆豆週歲這一日，只有翠枝孃家親戚來了幾個，正趕上農忙時節，別家也顧不上這些。豆豆的姥姥，連同大舅媽、並兩個還未出嫁的姨媽。

送了四套新，四雙鞋，兩頂小帽，去觀音廟求的寄名符，還打一對小銀鐲子。五十束壽麪。這一天豆豆裝束一新，梳著個朝天的小辮，一大紅的細棉布繡團花蝴蝶的單襖。胖乎乎的小臉，眉宇正中翠枝用口脂給點了一顆人痣。黑溜溜的眼珠，白淨的小臉，宛如一朵才綻開的梨花。因爲這打扮，倒比往日又多了幾分乖巧可來。豆豆大舅媽正抱著豆豆，讓坐在自己的雙上，旁邊的三姨正教學說話。這裡豆豆的姥姥正在堂屋裡正和白氏說著話呢。“親家母已經幾年沒去我們那邊了，中秋的時候翠枝他爹過生日，還請親家母去我們家坐坐。

”白氏想都還隔了不的時日，誰知道有沒有空呢，便順口答道：“好呀，親戚們相互走纔好。大兒出嫁了，小兒子也出去了。人一下子就了起來，也個說話的人。”兩親家母相互客套寒暄了一回。這裡翠枝正在廚下和青竹一道忙碌呢。翠枝舀了一勺滾熱的米湯，放了豬油、許的鹽。了兩個蛋打散在碗裡，灑了些蔥花，便上了蒸格子。這裡有一言沒一語的向青竹說著話。“你說你大哥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我再三叮囑他趕在豆豆的生日前回來，竟一點音信也沒有。

還是被什麼給絆住了腳？”翠枝一想到這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青竹只好寬著：“大嫂別多想，這一路想來不好走，我們都沒去過省城，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當初大哥爲了讓大嫂安心才說了個大致的時間，沒想到竟讓大嫂牽掛了。我想這不是大哥的本意吧。再等等吧。大哥那個人難道你還不清楚麼，定不是那起不三不四的人。”翠枝聽了這話才些許的放了心，苦笑道：“怪不得都說人多疑呢。這才離開多久我就開始胡思想起來。小叔子這一走可就幾年，妹妹倒還是這樣一副淡然的樣子。

只怕你心裡也牽掛他吧。”青竹如實答道：“我牽掛他做什麼。”翠枝忍不住笑：“看妹妹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倒也有趣。只是你們也都還小，還不明白這夫妻兩人是怎麼一回事。等小叔子回來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就該圓房了。那時候你便明白了。”青竹微微紅了臉，心想這大嫂想的都是些什麼呢。再過兩三年，說不定就離了這個家，管他什麼項南，項北的，橫豎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妯娌倆趕著忙碌了半晌。終於做出了幾個菜來，有葷有素。今年家裡都是些人，永柱忙完田裡的活。

立馬又去瓦窯上了，希能多掙點錢，就不能耽擱，因此連孫的週歲也顧不上。當下青竹去請了林家的大嫂、並兩個妹妹過來吃飯。一家子也圍了滿滿的一桌。豆豆聞見飯菜的味道也了，揮舞著小手要吃的。翠枝趕將兒抱了過來。給一勺一勺的喂著蒸好的蛋羹。豆豆姥姥見外孫吃得高興，那模樣又十分的乖巧。便笑著和白氏說：“這外孫真乖，長大了說不定也能有一番出息。”白氏向來不喜歡，當著翠枝的孃家人自然也不好過多的流什麼，只是言語間冷淡了幾分：“不過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麼能耐呢，難道還能像小叔叔一樣去考個功名不？”翠枝在一旁喂兒，突然聽見婆婆這番話很不是滋味，就這麼個兒能和南相比嗎，再說自己的母親來這邊做客，難道竟不能順著母親的話講，偏要給臉，難道他們林家人就這麼的不待見。

翠枝忍著氣，也不好吱聲。青竹倒覺出來了，回頭看了翠枝一眼，卻見頭埋得低低的，只顧著給豆豆餵飯，像沒聽見一般。豆豆姥姥聽見白氏這樣說，只好尷尬的笑了笑，順著的意思往下講：“是呀，只是個丫頭。他們都還年輕，抱外孫的機會多得是。親家母也不用發愁。我們翠枝好，從小也沒得過什麼大病，不出幾年，一定給親家母添幾個活潑跳的孫子。”白氏乾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埋頭吃自己的飯。豆豆姥姥怕白氏存了什麼氣在心裡，到頭來吃苦的還是自己的兒，便主要給白氏添菜。

白氏不大吃魚，因爲怕刺，全部堆在碗裡，一點也不，看樣子並不領姥姥的。姥姥又道：“婿倒也很出息，這兩年一直在鋪子裡幫工倒是個勤快的人，我聽翠枝說他想要出來自己做買賣，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說不定不出幾年就是個老闆了。這也是我們翠枝的福氣。”白氏道：“家裡現在沒那麼多的本錢了，還有債沒還完呢。他爹這樣沒日沒夜的在外幫工，也是爲了家裡能好過一點。我這兒子耳子，聽不得人家說什麼。生意是那麼好做的嗎？心倒不小，那麼大的攤子也不想想要拿多本錢。

”白氏最氣的還是翠枝竟然攛掇著東要鬧分家。白氏心想，別以爲分了家他們就可以肆意胡爲，沒人管他們了，世上沒那麼容易的事，生不出兒子來，白氏就得唸叨翠枝一輩子，讓一輩子也不得清靜。白氏沒吃多的飯菜便下來了，又青竹幫著找東西。這裡翠枝的大嫂有些看不過去，又使眼給自己的婆婆，示意白氏心裡不高興，說兩句話。本來是給豆豆過週歲，是件高興的喜事，沒料到兩個當母親的卻慪氣起來。豆豆姥姥也說不吃飯了，也不久留，便了媳婦、兒說要回去。

翠枝見狀，連忙阻攔道：“娘，幹嘛這麼急著要走呀，多坐一會兒吧。等我哄豆豆睡了覺，也好去給你們僱輛車。”姥姥說：“你好好帶著豆豆吧，自己也爭點氣，以後養了兒子了，也好好的教導他，你也不比別人差什麼。”翠枝自己還沒吃飯，豆豆吃了蛋羹，睡眼惺忪的，馬上要午睡。翠枝想青竹去幫著娘幾個僱輛車子，偏偏被白氏去了。只好將豆豆給了明霞讓幫忙照看著。明霞倒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或許這個家裡除了豆豆爹孃，就這個小姑姑最喜歡。

明霞將豆豆放在搖籃裡，一邊輕輕的搖晃著，又唱歌給聽，哄豆豆睡覺。翠枝走到白氏的房前說：“娘，我娘們要回去了。”白氏只應了一聲：“知道了。”卻並不出來送客。翠枝趕著換了乾淨裳，拿了錢，又對姥姥說：“娘，你讓三妹在這邊住幾天吧。”姥姥說：“一道回去吧。住在這裡，以後誰送回去。”翠枝便去送客。這裡明霞還在哄豆豆睡覺。等青竹忙完時出來一看，一片的冷清。豆豆已經在搖籃裡睡了，明霞拿了扇在旁邊幫趕著蚊蟲。青竹心想還在小孩子好呀，小孩子不明白大人間的這些苦惱。

一桌子的杯盤狼藉，青竹趕著慢慢的收拾。想到翠枝還沒吃飯，便特意找了乾淨的碗給留了些。翠枝去了良久，終於將孃家人送上了一輛馬車。趕回來時，得兩眼發暈。已經顧不得肚皮的事了，見豆豆睡得很安詳，自己懨懨的回了房。想到飯桌上白氏的言語，又想到母親走的時候的臉和數落。翠枝再也忍不住，哭倒在牀上。嗚嗚咽咽的泣了好一陣子，也無人來管。直到青竹聽見響，直到是回來了，便端了飯菜過來要請吃，哪知卻是這麼個場景。倒唬了一跳。

青竹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翠枝爲何而哭。上前說：“大嫂吃點東西吧。”翠枝只說自己不，不想吃。青竹道：“何苦跟自己的過不去。要哭也吃飽了再哭纔有力氣。再說今天是豆豆的生日，大嫂不是該喜喜歡歡的麼。一年前你費了多大的勁才生下了，現在是那麼的可乖巧，又會說幾句簡單的話，又會試著走幾步路了。大嫂應該到高興纔是。”青竹的一番話讓翠枝心裡的委屈彷彿了幾分。連忙坐起來，就著袖了眼淚，紅腫眼便說要吃飯。青竹這才放心下來，心想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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