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是正常反應？”

素嬈轉向大夫問道：“你說的？”

“不不不，是三爺說的，這藥丹是藥坊那邊研製出來，直接送過來的，也不是專門針對哪個病，適用極廣。”

大夫連連擺手，這和他可沒什麽關係，他平日就負責看一些小病，開方抓藥，其他的一概不理。

素嬈微有些詫異：“也就是說，什麽病都能用？”

“是啊，這也是逍遙丹占據藥館七收益的原因。”

“把這幾年的賬冊拿給我。”

徑直說道。

大夫愣了一瞬，以眼神詢問金絮，金絮點頭道:“照說的辦。”

“我這就去取。”

大夫快步出了院子，素嬈看向男人又問道：“你發病時多久服一次藥，用量多？”

“最初每日兩粒就可以緩解，後來總覺得渾難就加大了分量，差不多每天吃八粒。”

“隻在痛風發作時服用？”

男人仔細回想了會，躊躇道：“頭疼或者手腳搐的時候也會吃藥。”

“我記得痛風一般不會引發頭疼才對，這是你的老病？”

素嬈試探道。

“不是。”

男人答得很利索，隨後忍不住抬手摳了摳頭，疑道：“我以前沒有頭疼的病，這幾年才有的，偶爾發作，大夫也查不出什麽原因。”

素嬈聽他的話心越來越沉，不經意一瞥，正瞧見他手臂上袖子落，出那道道抓痕來。

上麵新舊疤痕替，瞧著令人渾不自在。

眸微凝，輕道：“那是什麽？”

金絮順著的視線去也看到那些傷痕，素嬈接連發問一次比一次仔細，這讓他原本忐忑的心像是卷了颶風裏，本著不到底。

他有種預，這次出大問題了！

“怎麽會抓這樣？”

金絮強忍著不安問道。

男人視線落在胳膊上，擰眉道：“就是老覺有無數的螞蟻上爬，的很。”

說著他又忍不住撓了撓手臂。

看著他的作素嬈陷了沉默，他麵黃骨瘦但膛有種近乎怪異的冷白，頭疼是服藥之後引發的，伴有痙攣，皮有走蟻……

這些癥狀……

素嬈深吸口氣，緩緩問道：“你最後一次服藥後，是不是頭疼裂，搐，脈速和心率急如鼓點，卻又伴隨著難以言喻的快……”

“你怎麽知道的？”

男人震驚的看著。

那種狀態他自己都很難形容出來，又撕扯著痛又興雀躍，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隨時都有可能飛騰而去……

最壞的結果還是來了！

素嬈心底暗歎了口氣，從一開始查驗時就覺得反常的狀況，在此刻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你剛剛醒來不宜過度勞累，我想問的問完了，你早點歇著吧。”

平靜說道。

男人不明白問了這麽多是作什麽打算，但見神疲倦，順從的點點頭，“好，等我徹底恢複了再跟姑娘致謝。”

素嬈微微頷首，看向金絮：“走吧。”

看得出心沉重，金絮心抑到了極點，他維持著表麵的從容溫聲道：“歇著吧，有什麽事跟外麵說一聲就好。”

“麻煩公子了。”

“不用客氣。”

兩人前後出了屋子，金絮強忍著心的焦躁，直待走到一無人的偏僻，他腳步一頓，回向素嬈。

“這回該說清楚了吧？”

“逍遙丹有問題。”

世上本不可能存在適用於所有病癥的藥，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幌子。

素嬈著他冷靜說道：“最初他服用逍遙丹的確是因為痛風，但之後不是，他的手肘關節等部分未見紅腫，可見痛風並未發作，他卻還在服藥，甚至加大了藥量。”

“他頭疼痙攣的癥狀是由服藥而引起的，之後種種，不是病癥本所致，而是藥癮。”

“藥……癮？”

金絮重複著這四個字，奇怪道：“這是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他不吃藥會渾難，緒暴躁失控，十分危險。”

“逍遙丹？”

金絮眼底掠過抹異，“那吃藥的話，是不是又會像此人一樣病癥百出卻查不出緣由，隨時有猝死的風險。”

“沒錯。”

素嬈肯定的答道。

藥癮放在醫療水平發達的21世紀都頗為棘手，更不要說眼下這時代，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研製出這種鬼東西？

“那，那這逍遙丹豈不是……劇毒之？”

金絮麵上盡褪，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扶在廊柱上直氣，這樣的東西他們金家藥館作為寶丹賣了四年時間？

漢府有多人服過藥？

又有多人和此人一樣，已經產生了依賴？

他不敢想，甚至連這個念頭出現都有種無法負擔的罪孽！

一旦擴散開來，他們金家就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此比劇毒更可怕。”

這麽說來有些殘忍，但此刻不是飾太平的時候，必須讓金絮明白事態急，須得立即著手置。

素嬈目凝重道：“此服用時間久了會發其他疾病，心率失常以致猝死，當然，還有另一種結果。”

“什麽？”

“會損壞大腦，產生幻覺，或是發瘋或是殺人，無法估量。”

此話一出金絮如遭雷劈，大腦一片空白，恍惚間險些昏厥過去。

素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喝道：“金元珠！”

金絮站穩子，好一會才從渾冰冷粟的狀態裏離出來，他咽了口唾沫，艱難道：“我沒事，你繼續說。”

他是金家家主。

如今族中所有的重擔都抗在他肩上，他不能逃避，不能倒下，惱怒怨恨無用，眼下最重要的是遏製事態的發展。

素嬈見他稍稍振作了些，鬆開了手。

“眼下況還不算太糟。”

聲調平靜無波，有種別樣安鎮定的力量，“此人說話時頭腦清晰，應答如常，癥狀不算特別嚴重，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他患有痛風，這是個慢病，會反複發作，所以需要長期服藥。”

“他服藥至今已有四年，且用翻倍，在這種況下仍能維持著狀態，說明逍遙丹含有癮的劑量不多，還有挽救的餘地。”

金絮此刻基本冷靜下來，聽完這番話，疑道：“那他為何會突然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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