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暖腳
謝知筠這一覺睡得很足。
覺得自己漂浮在溫暖的雲中,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偶爾有細碎的暖落在臉上,曬得渾都暖意融融。
直到那芒太盛,曬得都出了薄汗,謝知筠才從沉甸甸的夢境里醒來。
當睜開眼時,天地間只剩一片暗,謝知筠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在何。
安靜躺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醒過盹來,記起自己此刻正在家中。
緩緩吐出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一覺從白日睡到了晚上。
謝知筠掀開被子,正要坐起來,抬頭就看到在紋窗一側坐著個高大的影。
隔著影影重重的青紗帳,謝知筠看不到那人的面貌,卻彷彿心有靈犀一般,當即便明白此人是誰。
那是衛戟。
或者說,會在正房的羅漢床上坐等醒來的只有他。
兩人今日一起經歷了生死,從心底深,謝知筠對他其實更親近了幾分。
或者說,的心門不由敞開了一個角。
謝知筠自己並未發覺,但此時此刻,當發現衛戟正坐在那等醒來時,心底深有一的喜悅。
那喜悅並不明顯,似乎藏在了飽睡深眠帶來的舒適里,讓本看不清自己的心。
衛戟是相當敏銳的,就像今日救那般,當時陷阱機關還未啟,衛戟就已經預到了危險,並功救了。
若是往日,謝知筠剛一起他就會醒來,今日卻沒有任何靜。
謝知筠猜測,他也睡著了。
輕輕坐起,慢吞吞把被子掀開,然後腳踩在了腳踏上。
彷彿靈活的游魚,從重重的青紗帳中鑽出來,腳踩在屋中的繁花地毯上,一步步來到沉睡著的衛戟前。
似乎怕妨礙淺眠,屋裡並未點燈,此刻只能借著夕的餘暉勉強看清屋陳設。
謝知筠輕手輕腳來到衛戟面前,彎下腰去看衛戟的睡容。
不愧是軍人,衛戟即便睡著,腰也拔如白楊,他左手肘撐在桌上,手背輕輕抵在稜角分明的下頜上,姿勢看似閑適,實則依舊繃著。
衛戟淺淺閉著眼眸,濃的睫垂在眼睫上,在眼底刻下一片影。
屋中昏暗,謝知筠其實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百日朝夕相,謝知筠卻輕易在心裡刻畫出他的面容。
劍眉、星目、高鼻、薄。
衛戟臉上沒有一缺點,他似乎生來便是完的,不他的為人,就連他那讓人過目不忘的容貌,也是天底下最好的。
將軍的威名何止在肅國公府治下八州,何止在北越,無論北涼、大齊亦或者是南陳,人人都知鄴州有位將軍。
謝知筠記得前兩年時,有一次衛戟出征凱旋,回鄴州時恰好路過瑯嬛。
當時瑯嬛上至世家千金,下至平凡農,人人都去瞻仰他的風姿。
謝知筠自小相的千金小姐們,也有格靦腆不多言的,那日也去了。
回來同謝知筠道:「你不去真是虧了,多看他一眼,都覺得能多活幾日。」
這話說得誇張,但謝知筠看那滿臉緋紅,倒是信了七八分。
然而相信是相信,謝知筠也見過衛戟,卻對他毫無興緻。
謝知筠看著衛戟英俊的睡,不由回憶起過去的事來。
自己也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兩個人竟了夫妻。
這個北越所有未婚都想嫁的如意郎君,最後了的夫婿。
就在謝知筠走神時,對面原本安靜前面的男人卻突然出手,一把握住了纖細的腰肢。
謝知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輕輕一抱,隨即就坐在了他懷中。
「你……」謝知筠一下子便紅了臉,「蠻子,你作甚!」
謝知筠怕外面有人聽見靜,低聲音念他。
衛戟的手輕輕拍了拍的後背,聲音有著淺眠初醒的低啞。
「怎麼不好好穿鞋,凍病了怎麼辦?」
謝知筠這才發現自己方才一直著腳,上也只穿了寢,難怪覺得有些冷。
不過此刻,坐在衛戟溫暖的懷中,上的冷意都被他寬厚的膛阻擋在外,竟是一點都不覺得冷了。
謝知筠了腳丫,難得乖了一回。
「忘記了。」低著頭說。
衛戟牢牢把摟在懷中,兩個人的彷彿被人砸碎的圓鏡,此刻卻嚴合,拼完好如初。
外面有輕輕淺淺的風聲,有稀碎的談聲,謝知筠還依稀聽到謝知行傻裡傻氣的嗓音。
「小鍾,你好厲害,你居然會箭。」
謝知筠的心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兩個人安靜坐了好久,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屋中的寧靜。
「咕嚕嚕。」
謝知筠:「……」
謝知筠幾乎都要把臉藏起來。
衛戟悶聲笑笑,膛帶起來的振環繞在謝知筠周,讓越發惱怒。
「笑什麼!」
衛戟忙拍了拍後背,手取了短衫披在肩膀上:「了?先用晚食?」
不知怎的,謝知筠卻有些留此刻溫暖的懷抱了。
自從母親故去后,再也沒有人這樣抱著,賈嬤嬤雖對無微不至,卻總覺得了什麼。
此刻,這擁抱溫暖,舒適,令人安心。
謝知筠險些就要沉溺其中。
又忍不住晃了晃腳丫,還得寸進尺抬起,把有些冰冷的腳踩在了衛戟的上。
衛戟又低低笑了一聲,他彎下腰,手攥住了冰冷的腳。
謝知筠覺得腳心有些,彆扭地了,道:「臟。」
衛戟卻說:「哪裡髒了。」
不過他覺的腳確實有些涼,便手抬高的,讓踩在自己上,把整個人蜷進了懷裡。
「你的腳太冷了,如今已是春日,怎麼還這般涼?」
謝知筠道:「我自就怕冷,往年也是如此。」
衛戟嗯了一聲,說:「過兩日老神醫過來給母親問診,你也去讓老神醫看一看,治一治這寒癥。」
屋裡幽幽暗暗的,天地之間只剩一片混沌,屋裡的一切都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也就在這樣一片黑暗裡,他們兩人才會如同尋常的新婚夫妻那般,親近、甜、如膠似漆。
謝知筠聽到自己回答:「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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