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轎子里的常曦聽到這些謠，當即把剛喝進口裡的水給噴了出來，忙掀起轎窗簾子朝外看去，看到一群孩子一邊玩丟石子一邊唱著這不堪耳的謠，頓時覺得這場面有點污。

怪不得施碧池一直說要讓等著看好戲，這行力是真的領教了，而且心裡更加深了對的提防。

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就沒再看了，這下子茗香茶莊的沈家想不出名都難了。

其實在古代，好男風並不是件多麼令人難以接的事，相反，還有人將之視為風雅的事，君不見青樓楚館里賣的不僅有煙花，還有孌，可見當下有不人都附庸這「風雅」之事。

所以沈家兄弟喜歡男人並不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事奇就奇在這倆兄弟。。。那這妥妥的就是醜聞了。

昨天施碧池跟說的時候，就知道這件醜事一出，沈家的名聲就算是完了。

類似的謠，聽了一路，這才到達了悅來客棧。

進了小院，解明親自出來迎，一臉的喜地道，「你聽到外頭傳唱的沒有？」不待常曦回答，他就大笑道，「沒想到他沈家還有這等醜事，如今被人曝了出來，真是大快人心，我看今日可以浮一大白。」

「聽是聽到了，就是不甚清楚是如何傳出來的？」

解明當即把自己聽來的八卦分給常曦，因為沈掌柜的原因，他是恨死了這沈家，居然想要造他與常氏的謠，現在自家醜聞滿天飛，真是活該。

常曦這才知道，這醜聞是從煙花之地傳出來的，怪不得一夜之間就傳遍了全城。

沈家兄弟昨兒夜裡在煙花之地相會，當然各自都點了個煙花做陪，不過這都是障眼法。

哪知其中一名煙花有相好的過來點名要，而老鴇卻說已經在陪客人了，這名相好氣不過，非要去拉這煙花出來，結果撞進了人家接客的屋子裡，看到就是兄弟二人不堪目的一幕。

當時圍觀的人有不，沈家想要遮掩此事都無從下手。

其實說來也不算是施碧池做的局，只是推波助瀾把沈家兄弟的醜聞擺在檯面上，剩下的就不用自己作，自然有好事之徒會傳出去。

當然謠的出現，絕對是有人在背後又推了一把，不排除是施碧池，但也很有可能會是沈家的敵對之人所為。

總之不管是何人所為，現在都是益者。

解明嘆道，「我現在是信了那句話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常曦笑看他，「那解八爺日後可要多行善事，古人云，虧妻者百財不，你待八夫人好點，說不定將來自己的財運也會旺點。」

「真有這說法？我怎麼沒聽過。」

「這跟糟糠之妻不下堂一個意思。」

常曦強行把兩句話扯到一塊，實因也不太清楚前者是出自哪裡的，反正解明這人肚中墨水也不多，隨便把他應付忽悠過去就是了。

解明搔了搔後腦勺，想不明白就算了，不就是對柏氏好點嘛，他也不是不能做到，反正他現在也不敢對不好啊？若是再跑回娘家一趟，他的日子就不用過了。

常曦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反正幫柏氏幫到這裡就已經仁至義盡了，再多的也不會做。

兩人說了一會子正事，郭掌柜等四人就到了，各自見禮，然後寒暄了幾句，話題自然不了沈家那樁醜聞。

郭掌柜自然最看不上這等事，不得嘆一句世風日下，有辱斯文。

馬掌柜卻是貢獻了一個八卦，「據說陶家已經派人去跟沈家退婚了，堅決不讓他家兒嫁進沈家。」

「陶三老爺真這麼做？」柳掌柜好奇地問。

「嘿，那還有假啊？這樣的人家，誰家願意跟他們結親？若是真把兒嫁進去，那才是把兒往火坑裡推呢。」馬掌柜睜大眼睛道，顯然是支持陶家在這上節骨眼上火上澆油。

朱掌柜卻是捋了捋鬍鬚，「老馬說得在理，閨好歹也是自家的骨，誰捨得嫁進去苦？」

常曦聽這幾個老男人說著八卦，沒想到此舉卻做了件好事，至挽救了一個年輕姑娘將來當同妻的命運，那麼說來還算功德一件。

此時的沈大老爺已經氣得將自己的銅煙壺往地上一摔，看著堂下跪著的兄弟二人，直呼，「拿家法來。」

「老爺，他們縱使有錯，也得給他們一個改錯的機會……」沈大夫人跪下哭求丈夫。

「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把他們給慣壞的。」新

沈大老爺一腳踢開妻子，接過下人遞上來的竹條，就要去打死這倆孽子。

哪知沈家的管家卻是匆匆進來，「大老爺，不好了，陶家派人來上門退親……」

這下子沈大老爺和妻子都傻眼了，這退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這下子沈大老爺哪還有心思教訓兒子，趕讓人備禮準備到陶家去解釋這事，總之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被退親，要不然沈家的面子就全完了。

當下他是完全顧不上再去聯合大家抵制茶磚一事，還在試圖挽回自家的名聲。

與之相比，常曦這邊就熱鬧萬分了。

這個小院聚集了一大群洋人，詹姆斯充當調停和競拍師的角，在其中穿那是忙得沒法停下來，反正他說的是外語，在場的大宇朝人除了常曦外，也就翻譯司理能聽得懂。

不過這會兒他沒有跟在詹姆斯的邊，而是在常曦的邊低聲翻譯著詹姆斯與別人的對話，甚至還會穿幾句別人的議論聲，盡量讓常曦知道這群人都在說什麼。

其實常曦全都聽得懂，不過此時嘛，怎麼也得裝一下，不然這能力太逆天了，但通過這事，知道司理這人事還算公正，翻譯中居然沒有偏頗，儘可能客觀，這讓對他的好倍增。

於是趁機道，「司理，你那邊還有人會這鳥語嗎？」

司理聞言，挑了下眉，「常娘子想要聘用他們嗎？」

常曦朝那群洋鬼子努了努，「你也看到了，我今後不得還要跟他們打道，這語言不通也是件麻煩事，與其信詹姆斯這跟他們一樣的洋人，我還是更信我們大宇朝人。」頓了一下，「我想立一個涉外辦事，乾的活就是跟這群洋人通，當然還不得要跑市舶司，跟他們打道。」

目前沒有跟府的人打道，這一塊是打算給解明一併負責的，以柏家的背景，解明干這活並不難，但瑣碎的事還是需要底下人去乾的。

司理表面沉靜，心裡卻是驚訝萬分，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奇思妙想？

在以前，從來沒有人會這樣跟洋鬼子打道，就連他老家那裡也不會立什麼涉外辦事，總之行事上並沒有這般規劃到位。

半晌，他這才淡淡地道，「常娘子，我也不瞞你，我並不是大宇朝人。」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看，「那你還會用我推薦的人嗎？」

離得近，常曦這才看清楚他的眸子居然暗含一抹不易察覺的深藍，怪不得他一向不與人眼接，原來這眼睛也會出賣他有外族統的事實。

已經猜到他來歷的常曦笑道，「有何不敢的？我求才而已，恨不得廣納天下之才，只要你推薦的人能幹又老實，我就能笑納。」

司理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見的眼裡始終盛滿真誠，他這才真正地相信了常曦之言。

「既然常娘子有這需求，那我就寫信回老家讓他們推薦人過來。」

常曦笑了笑，這人其實還有意思的，不過就是防備心甚重，但看他做人還算有原則的份上，就敢用他，畢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甚好，什麼時候到，你支會一聲，我這邊安排人接待。」

司理沒有再吭聲，不過還是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解明看他二人一直在談，忙過來道，「談什麼呢？」目卻是地警告司理別來，這可是他家九弟的典妻，不到他造次。

司理乾脆不搭理，直接去洋人堆里協助詹姆斯理競拍事宜。

解明討了個沒趣，遂罵了句，「什麼人啊，居然敢在老子面前這麼拽。」

常曦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在那邊陪著四個大掌柜聯絡，過來做甚？」

「想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

「喲，你能幫什麼忙？他們講的鳥語你能聽得懂？」

解明鼻子，他自然是聽不懂的，不過他還是強行挽尊道，「我聽不懂不要，總之有人能聽懂就是了……」

「對呀，有人能聽懂，我就用得上，你又不懂，就別過來湊熱鬧了。」常曦毫不留面地道，並且再一次強調道，「還有，你該知道的，我不喜歡你越界的行為，還有想想解九爺給你聘用契約的時候可有多話？」

相信解晉是不會胡言語讓他來監視的，這都是解明自己給自己找的活。

解明怔了怔，還真沒有說錯，解晉當真沒說過。

這兩人，莫不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直都有來往？

常曦不管他，而是往興不已的詹姆斯走去，競拍已出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