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回到村裏的第二天,孟蓁帶著郭楊和蘇慎一起進了深山。
雖說是深山,但其實也就隻是比他們平時經常出沒的那塊區域略微深一點。
孟蓁覺得自己不能隻逮著一隻羊可勁兒薅,所以在禍禍了之前那片區域一段時間之後,孟蓁就帶著蘇慎和郭楊轉移陣地了。
三人背著背簍,拿著“武”,雄赳赳氣昂昂的頭也不回進了大黑山,可把個小郭杏兒給羨慕壞了。
這姑娘原本屬於斯文秀氣的那種類型,在這之前,除了幫著母親做家務,小姑娘基本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做針線上。
雖說做的不好吧,但至也還是朝著賢惠能幹的方麵在發展。
可自打郭嬸子的娘家兄弟找上門,非要把郭嬸子賣給別人做繼室,這姑娘的長方向就開始徹底跑偏了。
親自找到孟蓁,央求對方也開始教習武。
孟蓁倒是無所謂,反正多一個人一個人,對來說也就是放兩隻羊還是三隻羊的區別。
反倒是郭嬸子愁的不行,每天都看著自己原本乖巧可的小閨長籲短歎。
然而每次提出不讓郭杏兒習武,郭杏兒卻也有話堵的——小姑娘在經曆過娘親差點兒被搶走的事之後,就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要自強自立。
孩子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郭嬸子哪裏舍得再去苛責?
於是郭杏兒得以順利加到練武的隊伍裏麵。
然而加歸加,孟蓁到底不可能真的把當半大小子可勁兒訓練。
很多有些危險或者過於勞累的活,比如他們這次進山探索未知區域,孟蓁就非常不講義氣的把小姑娘給排除在外了。
帶著已經小有進步的蘇慎和郭楊,小心翼翼地朝著大山更深前行。
途中他們不僅獵到了一頭傻麅子、一隻野山羊、兩隻大野豬、若幹野野兔,而且還意外發現了一大片鬆茸以及一大片木耳。
孟蓁高興壞了,是指揮著蘇慎以及郭楊把所有鬆茸采完,三人這才趕在太落山之前帶著所有斬獲匆忙下山。
因為東西太多,他們每走一段就要回頭再去拖拽另外的一批獵,以致於三人全都累得氣籲籲、大汗淋漓。
“阿慎去把馬車趕出來,咱們現在就把東西送去鎮上。”孟蓁說著遞了一小簍子的鬆茸給蘇慎,“這些咱們留著慢慢吃,剩下的全都拿去鎮上賣掉。”
蘇慎聞言微微頷首,郭楊卻是有些心疼。
孟蓁在山上時就已經跟他說了鬆茸的市場價格,所以郭楊現在恨不能把所有鬆茸全都拿去賣了,看到孟蓁居然留了十來斤“自己吃”,郭楊心疼的差點兒沒有吐。
倒不是他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畢竟孟蓁早在第一次帶他上山的時候就已經跟他說好,不會算糊塗賬,也不會按人頭分配收獲。
定下的分配原則是:誰活捉或者殺死了獵,獵就歸誰所有;需要他們分工合作的獵,作為主要戰力的孟蓁則擁有對所獲收益的絕對分配權。
孟蓁的這個要求誰也不能說“過分”,畢竟蘇慎和郭楊跟之間確實有著巨大的實力差距。
說直白點兒,孟蓁帶著他們一起進山,他們事實上全部都是拖了孟蓁後的尷尬存在。
就算偶爾他們能幫著孟蓁采一下蘑菇、收集一下木耳,孟蓁對他們的保護也已經足夠抵得過他們的這點付出。
更何況孟蓁還要在打獵的同時,通過“實戰”訓練他們,所花費的時間和力,蘇慎以及郭楊本就無從補償。
對於這一點兩人全都心知肚明,所以蘇慎從來就沒要過屬於自己的那份銀子。
不管打到多獵,蘇慎都會默默將之歸到孟蓁的收獲裏麵。
原本郭楊也是想要向他看齊的,奈何郭家家底兒實在太薄、天天都得吃飯的三張又著實不容忽視,郭楊現實條件所限,每天到底還是拿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收獲回家。
但他眼中的屬於他的那份收獲,卻並不包括他偶爾給孟蓁打下手時,孟蓁應該分給他的那一部分。
這黑小子執拗起來那也是非常讓人頭疼的,除了他自己偶爾獵到的,以及他從自己挖出的幾個陷阱裏每天撿出來的,他就再也沒有拿過孟蓁給他的任何報酬了。
用他的話說,孟蓁能教他習武、帶他上山,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了。
他要是因為幫著自己師傅幹了點活兒就問師傅拿報酬,那他還能算個人嗎?
不就對自己發出靈魂拷問,上綱上線的質問自己“是不是人”的黑小子那是相當可怕的。
為了不讓自己的這個“大徒弟”用滿是“師傅,你不想讓我做人了嗎”的小眼神兒控訴自己,孟蓁最終選擇了理直氣壯的使喚他,使喚他,再使喚他。
出乎意料的是,的這種不見外不僅郭楊喜聞樂見,甚至就連郭嬸子和郭杏兒這母兩個都非常喜歡。
們喜滋滋的幫照顧菜地、照顧家禽家畜,偶爾也會非常爽快的答應留下吃飯,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每次都要讓蘇慎或者孟蓁用出“鎖門”這種終極大招。
孟蓁覺得很神奇,不過郭家人能在和蘇慎麵前放鬆下來,並且在與他們相的時候也越來越自在、越來越不見外,這讓孟蓁十分開心。
然而還沒有開心幾天呢,郭楊居然就又跟玩兒起了言又止,這就讓孟蓁難掩好奇了。
問郭楊,“你這是怎麽了?一臉的‘我有話要說’。”
郭楊黑臉泛紅,“我、我就是覺得您留下這麽多這東西自己吃,有、有點兒糟蹋錢。”
孟蓁一愣,很快就控製不住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原來就是這麽件事。”
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表嚴肅幾分,看上去倒是很有一些為人師表的架勢了。
“我說阿楊啊,錢固然重要,但我們卻不能一門心思隻想著掙錢,甚至為了掙錢就忽視了邊的親人、朋友。”
“有了好東西,我們當然要第一時間想到分給自己的親人、朋友。當然,我說的這個親人、朋友,是指那些真正對你好的親人、朋友。”
郭楊一臉愧,“師傅,是我眼皮子太淺,沒能領會您的一番苦心。”
呃,這話說的就有那麽一丟丟嚴重了。總是喜歡上綱上線的徒弟,果然也很讓人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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