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拓跋月忍不住低頭,雙手輕輕捂在了臉上,如何後悔、如何悲哀,只有自己知道。
院外的姬妾們的討論聲、諷刺聲越來越大,從之前的竊竊私語到如今的鬧鬧哄哄如集市,好像直接將堂屋裡坐著的正妻忘了。
拓跋月本就心煩意,聽著嘈雜聲更是恨不得想找人發泄一番。
將手拿下,雙眼裡滿是狠毒。找不到夏初螢,也無法大肆鋪張,但對付這些人還沒辦法?
姬妾們見拓跋月的目冰冷的看向們,渾一激靈,趕忙打起了神。但姬妾們怕拓跋月?笑話!若說們怕金玉公主是真的,但一個外國公主有什麼可怕?從前那不堪的謠言們也聽在耳中,對拓跋月早就鄙夷,如今倒要看看,誰怕誰。
將軍府後院,再次雨腥風起來。
……
皇宮。
今日是非朝日,不用早朝,按理說,皇帝應安安靜靜在書房或勤政閣理公事、批閱奏摺,但從早晨開始,書房來來往往人數衆多,皆爲同一件事——漣漪郡主蘇漣漪失蹤之事。
夏初螢眼圈通紅,一直嘟嘟囔囔地自責自己爲何不堅持陪漣漪同去,最終令漣漪遭遇不測,一邊說著,一邊用帕子著不斷落下的淚水。
太后也跟了過來,陪在自己兒邊,想到在堂堂京城,一個大活人、朝廷命竟然無故失蹤,也是無比震怒。
雲家所有人都進了宮,隨時等候這件事的進展信息。
書房,面鐵青的雲飛峋,對夏胤修見禮後道,“皇上,末將已將雲府上下所有人調查清楚,當日漣漪乘府中馬車到了青酈道,而後見到另一輛雲府馬車,漣漪換乘了第二輛馬車,且囑咐第一個車伕現行先行回府,之後,便……消失了。”
夏胤修對此事也是極爲重視,因蘇漣漪份太過特殊,殊不知,蘇漣漪早爲各國爭奪的對象。“看來並未被擄走,難道這離去是自己的意思?”
太后震怒,“大膽蘇漣漪,竟敢叛國!”
夏初螢立刻拉住太后,“不,母后請息怒,漣漪絕不會叛國的!母后請您冷靜想一想,若漣漪有心叛國,當時在東塢城豈不更備天時地利?在位時掌握的機更多,何苦卸任數月後叛國?何況的子您是知曉,不日便要分娩,這個危機時間,爲一名醫者更不會輕舉妄。”
太后雖將蘇漣漪收爲義,但多是看在夏初螢的面子上,對蘇漣漪並無什麼特別好。“那你說說,蘇漣漪那麼個大活人能去了哪裡?”
初螢頓時語噎,整個書房也都死寂一片。
雲飛峋口中咬牙關,“怕是……”
衆人看向雲飛峋,想直到他會得出什麼結論。
“怕是,漣漪被人威脅!”雲飛峋道,“我十分了解漣漪,其雖爲子卻極爲自負鮮向人求助,最大的弱點便是重,若用邊之人的安危加以威脅,的做法很可能便是攬下責任且不會告訴外人半分。如今,漣漪做出這番出人意料之事,怕是被威脅,而後陷困境。”
太后冷笑,“威脅?怕是利吧。”
夏初螢急了,“母后,請您再勿猜忌了,漣漪不可能被利、更不可能叛國,兒臣已項上人頭擔保!”
太后怒了,“傻螢兒,你才認識那蘇漣漪幾日,你別忘了,有今天全是因爲你,沒有你,還是鄉間村婦。”
雲飛峋冷哼出聲,“太后娘娘,末將請您收回剛剛說的話,漣漪今日的就全然是自己努力所得,不因公主,更不因皇上,所做的不止是你們見到的一些,隻涉嫌潛伏邪教難道就爲了有朝一日叛國而去?”
一旁雲忠孝和雲飛揚兩人頓時臉白,因爲飛峋此舉是對太后、皇上的大不敬,甚至會被斬首!
太后何曾被一名三品員頂撞,愣了一下,手指著雲飛峋,“大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雲飛峋直接忽視掉雲家父子兩人驚悚警告的眼神,對著太后抱拳,“末將自然知自己在說什麼,但末將仍要提醒太后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等都一心效忠皇上,卻被太后隨意猜忌,豈不是寒了我等的心?十幾年前先皇猜忌父帥,難道十幾年後的今日,太后來猜忌漣漪嗎?”
雲忠孝和雲飛揚徹底嚇傻了,齊齊跪下,且拽著雲飛峋下跪,連連磕頭,“太后娘娘請息怒,飛峋他是氣糊塗了,請娘娘念在我們雲家一門忠心上,萬萬要饒恕飛峋啊。”雲忠孝心中恨,平日兒子順從到愚,今日怎這般衝。
夏初螢卻知,雲飛峋從來都是有的,只不過沒人及他心底的堅持罷了,而他的堅持,便是蘇漣漪。
“母后請您冷靜,飛峋頂撞您固然有錯,但他也是太過著急,此事不僅僅是漣漪失蹤,更帶著雲家之孫失蹤,意義重大。”初螢想盡辦法說服太后,爲飛峋降下責任。
“夠了!”一聲低吼,出自夏胤修之口,他時刻用先皇之失引以爲鑑,告訴自己切勿猜疑,但當登上這位置後才知,若想做到不猜疑實在太難。他還在努力掙扎,極力冷靜下緩緩道出,“母后,時辰不早了,您先回千慈宮歇息吧。”而後更是不客氣,直接命令千慈宮的太監和宮將太后扶了出去。
夏初螢到雲飛峋邊,小聲道,“飛峋,母后也是因此事太過著急,無論老人家說什麼你都別往心裡去,漣漪是什麼樣的人,我與皇兄自然知曉,漣漪雖不是我的親姐妹,卻勝是親姐妹。母后年紀大了,你千萬要諒一下。”
夏初螢與蘇漣漪的,雲飛峋是知道,他更是兩人友的見證者,從兩人互不認識到之後結金蘭。飛峋從地上站起,對初螢道,“末將不會那麼想的,”頓了下,見到初螢眼圈紅腫,更是想到發生的種種事,嘆了口氣道,“公主請放心,漣漪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安然無事的。”
初螢拼命點著頭,卻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旁的雲飛揚見此,心都碎了,也不知自己是從何開始,心尖上只有夏初螢,其他子的影早無影無蹤,或者說,從前他也未特別熱衷於某一子。
雲忠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始至終一直盯著夏胤修,捕捉他面上每一表,生怕重蹈覆轍。
索,夏胤修雖心底有所搖,但這理智卻下了搖,重新堅定,“飛峋,就如同你所說,蘇卿吉人自有天相,會永遠逢兇化吉的,我們不可自馬腳。”而後對夏初螢道,“初螢,朕有任務給你。”
初螢忙道,“皇兄請講,只要是關於漣漪之事,臣妹都在所不辭。”言外之意,除蘇漣漪外的其他事就省省吧,暫時沒心思。
夏胤修怎會不知?“你立刻到雲府去,仔細盤查府中每一個下人,將蘇漣漪自東塢城回來至今,所有遇見之人列出名單,朕覺得,線索就在這些人中。”
“是,臣妹知曉了,皇兄放心。”夏初螢怎會不知,皇兄將這個工作給而不是其他員,一方面是太過心急,另一方面則是因蘇漣漪特殊的份,其所行之事不得輕易被外人掌握。
接到了命令,夏初螢便轉離開了書房。
雲飛揚看著初螢離開的背影,眉頭了,覺得眼前的子如細砂一般,不是他能挽留。這想法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兩人明明早已是夫妻,更是育有一子,怎麼會離他而去?不可能!
雖這般告訴自己,但口的失落卻愈演愈烈。
“臣懇請皇上,允許臣協助公主一同調查雲府之事。”當雲飛揚醒悟時,話早已口,想收回已是困難。
夏胤修略帶驚訝地看著雲飛揚,因在他眼中的雲飛揚是溫和卻冷清,似多卻無,鮮關心其他人的任何事,哪怕是雲元帥之事,他也是點到爲止,誰知今日竟主手初螢的任務。
“好,辛苦飛揚了。”雖有驚訝,但夏胤修仍是同意了。
雲飛揚不做毫停留,幾乎奪門而出,去追尋夏初螢的影。
夏胤修又對雲忠孝夫婦道,“你們放心,朕會用一切手段找尋蘇漣漪的線索,你們二人便先行回去,若有線索,會命人第一時間傳到元帥府去。”
雲忠孝與雲夫人兩人趕忙跪地謝恩,而後帶著各自心思離開了書房。
書房外,雲忠孝與雲夫人兩人靜靜走著,無人開口說話。出了宮門,上了馬車,雲夫人才道,“
元帥,你說漣漪真是被人擄走了?該不會真像太后所說……”
雲忠孝立刻搖手打斷雲夫人道,“不會,拋開我們彼此瞭解不說,漣漪家人、家業都在鸞國,怎會輕易一走了之?若真是投靠他國,也會事先將所有一切安頓好。再者說,漣漪在鸞國地位特殊,也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既有郡主名頭、又有龐大產業、夫君更是仕途明,他人用什麼來利?金錢?地位?權勢?”這些,蘇漣漪在鸞國都有。
馬車啓,緩緩行駛,逐漸加速,噠噠馬蹄聲與車磨地之聲越來越大。
雲夫人猶豫著,最終遲疑地說出,“妾有個特別荒唐的想法,會不會是他國皇帝許以妃位?”在眼中,也只有宮爲妃才能超越蘇漣漪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雲忠孝古怪地笑了下,“許以妃位?那你覺得,吾皇會不會也曾對蘇漣漪以妃位相許?”
雲忠孝所說的話,雲夫人並未想到,“元帥,難道真的……你聽到過什麼?快爲妾說。”臉上滿是驚訝。
雲忠孝收斂了那古怪的笑容,換回平日裡嚴肅的臉,“沒什麼,只是我猜的罷了。”不肯再說。
馬車繼續前行,雲忠孝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雲夫人只能怏怏做罷。
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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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胤修聽取了書房從各個方面發來的消息,一一作了部署,而後所有人離開,只留下雲飛峋與崔鵬毅兩人。
整個書房一片肅穆,儼然換了一種氣氛。
“關於蘇漣漪失蹤一事,你們兩人有何看法。”因爲室只有三人,夏胤修的氣質徒然一變,了白日裡帝王君子的霸氣,多了一種狠的氣息,就好像時時站在中之人,走了影一般。
雲飛峋人雖靜靜站在這,但心中早失了冷靜,若非因慌張,剛剛也不會當衆頂撞太后。
崔鵬毅對雲飛峋很是擔心,他對皇上忠心耿耿,對首領雲飛峋由衷佩服,對蘇漣漪這個人,則是十分謝。若不是因爲漣漪郡主和金玉公主,他也不可能有家有室,有一個與其志同道合的賢惠子嫁給他、照顧他。
想到昨夜的新婚,他驚喜萬分,萬萬沒想到他一個孤兒死士有一日會有一個份,會有一個家庭,他本以爲自己會如同其他死士一般,爲主子效忠一生最終死在任務上。因爲大婚,他有了激之心,激所有人以及命運。
崔鵬毅暗暗發誓,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都要找到漣漪郡主,幫離險境!想著,袍之下,雙拳已經暗暗。
夏胤修見雲飛峋只黑著一張臉不說半句話,便自忽略他而去與崔鵬毅商談,畢竟他也算是看著雲飛峋長大,知道這人從小脾氣就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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