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沒有同蕭明瑞打招呼,直接牽著上靜轉了,兩人手牽手,肩並肩,一起向外走去。
兩個人還穿著在玉榮鎮買的普通棉布服,打扮得像一對普通的農家年夫妻,但在午後下,兩人相互依偎的背影,顯得無比賞心悅目。
莫晨鋒幫著金吾衛軍關上了蘇氏的房門,轉看著蕭景珩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
這位……本事不小啊!在皇上、太后、還有淮王夫妻的眼皮子底下守拙這麼多年,竟然不任何端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莫晨鋒回憶起之前蘇氏朝蕭景珩小夫妻倆撲去的景。蕭景珩抱著上靜的腰,瞬間向後退出去了兩丈有餘,那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這位新皇子,功夫不錯啊!
「你們看好蘇氏,」蕭明瑞轉頭匆匆代道:「萬不可再讓出事。一切等皇上回京再說。」
說完便也匆匆帶著莫晨鋒,跟著小兩口往外走。
路過花園時,上靜抬頭看了看往他們以前所住院子的小徑,輕輕嘆了口氣:「拐過去不遠就到家了,可惜再也回不去。」
「那裡不是我們的家了。」蕭景珩答道:「本來就是臨時居而已,我早答應過你,將來要帶你離開這裡,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難了。」上靜搖搖頭:「你現在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宮裡生活,一定比這裡艱難百倍。」
「都能熬過去。」蕭景珩握了上靜的手:「很快就會好起來,相信我。只是枉費你努力節儉,存了這麼久的跑路錢,可要用不上了。」
「誰說的!」上靜深吸一口氣,努力打起神:「用大了去了!不行!我得趕想辦法,把我們的家底拿回來才行。難道在宮裡就不用上下打點了嘛!你可別忘了,你這個桿皇子,在宮裡可沒有半個親信,就這樣孤零零的宮去,手裡沒點錢怎麼行?再說作為皇子,你將來總得朝參政吧?總得早早打算一下幕僚和皇子府署的事,還有還有……」
上靜一路念叨著,仔仔細細地替蕭景珩打算著未來的每一步,而走在旁的蕭景珩,微笑地聽著,臉上的表溫而寧和,不帶一霾。
他們進淮王府其實沒多久,但等在門口的駙馬早就急得上火,他一看到上靜和蕭景珩先並肩出來了,立刻迎了上去,但又什麼都不敢問,只是朝兩人勉強笑笑,說道:「好了,都上車吧,咱們回去收拾收拾,珩兒還得趕著進宮呢!」
「姑丈,」蕭景珩此時才開口問道:「皇上的旨意是,讓姑母只陪著一人我進宮是嗎?」
「莫統領是這樣告訴我們的。但我與你姑母都猜,皇上沒有明確說只允許你一人進宮。」駙馬答道。
「靜姐姐是我的妻子。」蕭景珩答道:「我們是夫妻,若是我進宮,有什麼理由將留在外面。」
「珩兒,」駙馬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說的這些不無道理。但我和你姑母私下裡商量了一下,覺得眼下這境況,靜兒留在外面也好,秋獵路上的消息,昨日已經傳進宮了,太后傷心過度病倒了,陳皇后和其他嬪妃……總之宮中眼下的很。」
駙馬的意思,上靜和蕭景珩都懂。皇子們都死在了淮王手裡,但在淮王府長大的淮王嫡子蕭景珩,卻突然莫名其妙了皇子,這讓失了兒子的陳皇后和林貴妃、麗妃怎麼想?們眼下怕是很難不遷怒到蕭景珩上。
「你自己,可以嗎?」上靜著蕭景珩的眼睛開口問道:「一定要答應我,萬事小心,不能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靜姐姐!」蕭景珩蹙起眉:「我不能將你一人留在外面,若是……」
「姑母一人畢竟力有限,」上靜搖搖頭:「太后又病著,姑母要顧著太后的病,又要與各宮周旋,護住我們的安全,諸事紛擾,難免會有疏,若是只有你一人,也可輕鬆些。」
「若如此,我們一齊留在姑母府上。」蕭景珩立刻說道:「等皇上回來之後再說。」
「不行。」上靜又搖搖頭:「且不說這樣做會讓姑母與莫大人為難。只說眼下京中形勢……我覺得你留在外面,並不比留在宮中更安全。」
「正是!」從他們後趕上來的蕭明瑞開口話:「此事我也猶豫了許久,但最終還是覺得,珩兒進宮去更為安全。宮中畢竟有軍與衛把守,我們要防的,也只是嬪妃們那些見不得的手段。可在外面卻不同。旁人家且不說,陳丞相與林太尉府上,就豢養著不侍衛與死士。」
「況且,」駙馬又低聲音補了一句:「按照大周慣例,皇上若無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宗室中選一個繼承人來培養。皇子們這次出事,京中不一定有多宗親私下裡樂得要命。尤其是先帝那幾個封了親王的兒子,說不定正等著餡餅落到他們自己頭上呢!他們若是知道了珩兒的份,萬一有人想岔了,想要鋌而走險,趕在皇上回來之前,先下手為強……」
「你進宮,我留在外面。」上靜果斷地對蕭景珩說道。
「可是……」蕭景珩剛想反駁,上靜就搶著打斷了他的話:「沒有可是。按我說的辦。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危險,無論是林太尉他們,還是宗室,盯著的只有你。」
「況且我在外面還有事做,頭一件就是二姐姐。今日……之前提起了蘇家,說的不清不楚的,我有些擔心。不論怎樣,我得去看看二姐姐。第二件事就是,馮先生和秦先生得安頓好,這兩位先生將來要一直跟著我們,眼下得先給他們找個安穩的去,絕不能讓他們離開,也不能讓他們回武定侯府去。」
「你也不能回去。」蕭景珩立刻說道:「你不能回武定侯府,你得答應我。」
「放心。」上靜立刻點點頭,話裡有話地說道:「我都嫁人了,出嫁從夫,我爹娘憑什麼朝我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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