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長公主後的莫晨鋒,聽到了小夫妻倆的對話,他忍不住打量了上靜兩眼。上靜的話傳達出了一個明確的信息,這姑娘和爹媽的關係,似乎並不太親近。
不過那又如何?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莫晨鋒不認為上靜有本事斗得過那個明的爹。
沒錯,上靜在莫晨鋒心裏,已經被標記為風險人。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莫晨鋒,其實並不信任武定侯。
不過作為皇家衛,他是不會隨隨便便將自己的意見說出口的,莫晨鋒擅長聽和看,一般況下,就算旁人主問,他也不大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當然了,皇上的提問除外。莫晨鋒跟隨皇上已經超過二十年了,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他通常不會對皇上瞞任何事,皇上有問,他必會實話實說,但同時,他卻也不會主去提起自己的想法。
蕭景珩和上靜當然注意到了莫晨鋒看向他們的複雜眼神。
但眼下無所謂了,人設已經沒必要再保持,以前的「沒頭腦和不高興」,將在這一天為歷史。蕭景珩和上靜都很清楚,皇上讓蕭景珩進宮,並不是於任何父子之間的。
皇上對這個來路不正的孩子沒有任何,他看中的,是蕭景珩作為他唯一後嗣的用。
若是想要作為皇子活得好,蕭景珩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讓自己在皇上眼裏一直保持價值。
小兩口都很清楚,蕭景珩不可能一直是皇上的唯一後嗣,就算上鸞沒有功生下兒子,後宮的那些年輕漂亮的嬪妃,也會努力積極地再為皇上懷孕。
雖然皇上已經五十一歲,但就算在醫學不算髮達的大周,五十一歲的男人當爹,也是一點都不稀奇的。比如上靜的舅爺,六十幾歲的人了,去年他新納的小妾,還生了個兒呢!
蕭景珩和上靜,是在長公主府門口告別的,蕭明瑞帶著蕭景珩坐上馬車,直接向皇城的方向駛去,而上靜則由駙馬親自陪著,去了蘇學士府。
上靜到蘇家的時候,剛好蘇大學士派來傳急信的信使也到了。因為心裏有鬼,因此蘇平並不敢用皇家衛的信差,而是派了自己家的護衛,快馬加鞭送信回家。
蘇家的護衛,自然趕不上和信差同行,二十里一驛換馬,八百里加急的莫晨鋒,因此晚了些時候才到京城。
彼時蘇府的下人還應著蘇夫人之前的命令,大門閉,拒絕一切外客呢。當看到長公主駙馬帶著上靜一同在大門外下了馬車,門房嚇了一跳,連忙趕著去給蘇夫人報信。
「夫人!」傳信的婆子氣吁吁地到了蘇夫人的院子:「長公主駙馬到了!還帶著淮王府的九夫人。」
「什麼?」蘇夫人手中的信飄然落地,站起來,幾步走到傳信的婆子面前:「景珩的媳婦來了?」
「是!是!」婆子忙不迭的點頭:「門房那邊不敢攔,因此給迎到外院前廳了。只是這九夫人張口就問咱們,奴婢們不敢擅自回話,夫人,你看……」
婆子的話還沒說完,蘇夫人已經急得一把拽住了:「景珩的媳婦,看起來可還好?」
傳信的婆子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回夫人的話,看起來氣不錯,只是面有些……」
「趕快將人迎進來!」婆子還沒回完話,蘇夫人已經急得走了出去,而蘇家的大太太急忙跟在後,蘇二太太卻不同,忙著吩咐丫鬟去傳話。
「快些!去的院子傳話,讓趕快收拾了,出來迎客!」蘇二太太催促著。
「玉屏,你親自去傳話!」已經走到院子中央的蘇夫人高聲叮囑道:「就和說,京里形勢安穩了,妹妹親自上門來瞧,讓快收拾。」
玉屏答應了,急急忙忙地跑走了。而蘇夫人則親自往前廳去,迎接駙馬和上靜。
蘇夫人到前廳的時候,上靜正在焦急不安地原地轉,而駙馬則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若有所思地盯著門口。
蘇夫人剛一進門,上靜就搶著上前向行了個禮,開口說道:「給夫人請安!貿然來訪,是小失禮了。」
夫人??不是外祖母??蘇夫人定定地打量了上靜兩眼,又掃了一眼在一旁端著茶杯,一臉淡定的駙馬……
想起老頭子那封信的容,蘇夫人沒多猶豫,立刻決定採取主。
先向駙馬行了禮,接著朝上靜出了親切而慈祥的笑容:「靜兒,不是外祖母說你,你這孩子,怎地這樣見外。咱們大學士府,也是你的家,你想來就來,任何時候上門,外祖母都歡迎,怎地還麻煩了駙馬都尉陪著你。」
呵……這蘇家果然有貓膩。上靜還沒見過蘇家這矜持的老太太,如此主熱的模樣呢!微微一笑,決定不接招。
「還請蘇夫人恕小失禮。」上靜又向蘇夫人行了個福禮,假裝沒聽見「外祖母」那三個字:「小今日前來,是來探小的二姐姐的。幾日前,二姐姐和小相約去探長姐,之後各自分別,卻逢京中大。小一直擔心二姐姐是否安好,這才拜託姑丈帶小登門拜訪,急之下,也未曾提前遞拜帖,禮數不周,還蘇夫人見諒。」
上靜如此強的態度,讓蘇夫人有些意外。
抬眼瞟了長公主駙馬一眼,卻發現駙馬神態自若地朝點了點頭,似乎對上靜的話沒有任何意見似的,這倒讓蘇夫人有些驚疑不定。
但之前接到了蘇大學士的信,在信里,蘇大學士將自己的一切猜測都說得清清楚楚。因此蘇夫人思路清晰的很,雖然不知道這小兩口是怎麼逃過了他們蘇家的算計,沒進明刑獄,但眼下蕭景珩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因此他們蘇家和這小兩口的關係,絕對不能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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