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馮老頭重重嘆了口氣，給出了和上靜一模一樣的評語：「比淮王謀反功還麻煩！」

「那倒不至於。」上靜搖搖頭：「眼下至可以略過同胞競爭。不用和親兄弟你死我活的搶太子位。」

「呸！」馮老頭額頭，不客氣地答道：「就憑蘇氏和皇上這些事，淮王若是謀反功，絕不可能為皇后。景珩屬於沒資格競爭太子位的，若是想保命反而容易，只要自請遠封，永不進京，沒人會阻攔。可眼下不一樣了，趕鴨子上架，願不願意都得是他。」

「那可難說。」上靜聳聳肩：「如果我是陳皇后，我寧可從宗室中另選一個，認到膝下做養子。」

「陳皇後會這樣想沒錯，」馮老頭冷哼一聲：「但你猜皇上願不願意，太后願不願意。所以陳皇后眼下最要的不是認養子……」

「知道。」上靜平靜地點點頭：「是照顧好我姐姐肚子里那一個，順便再想辦法把景珩弄死。景珩活著皇上和太后自然不願意讓認養子，可是死了就沒得選了。」

「哼！」馮老頭點點頭：「還好不算傻，好好調教調教，做六宮之主也夠了。我這些年的心也算沒白費。」

「您老人家想得也太長遠了吧？」上靜也冷哼一聲：「八字沒一撇，先讓護著我家景珩活到做皇上的那天，我才能做皇后好嗎？別凈說那些沒用的了，有那閑工夫，不如先來說說，蘇氏，還有蘇家在這一出謀逆大戲里，到底演了個什麼角。聽的意思，淮王選在這次秋獵手似乎跟有關。先生您還記得，我跟您說過，我去看長姐那日，在蘇家，蘇夫人表現得不同尋常。」

「對淮王說過什麼我們不得而知。」馮老頭搖搖頭：「但之前是想弄死你們倆，這是一定的。不是明告訴你了嘛，若是按照的計劃，你們倆，現在應該在明刑獄里刑。」

「不過那日孫書德肯定不是要押我們去明刑獄。」上靜學著馮老頭的樣子，著下：「所以當時若不是我爹的人提前把我們劫走了，這路上可不止有孫書德這一波人等著攔我們。難不蘇家也派了人？蘇氏能調的資源，除了淮王府部，也就是蘇家了。」

「我猜不是。」馮老頭搖搖頭：「蘇氏應當是通過蘇家在謀劃什麼，但那日在路上截你們的，一定另有其人。蘇氏不知道咱們安全出城了，因此見到你們才如此吃驚。若是蘇家手，人沒截到，蘇氏一定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因此唯一的解釋是，蘇家也不知道咱們跑了。他們甚至一直以為你們已經在明刑獄了。」

「但就算蘇家另有合作者，」一旁安靜聽著的秦先生突然開口：「他們沒截到人，一定也會儘快與蘇家通消息的。怎麼可能就這樣糊裡糊塗的瞞住不說呢？」

「宮裡。」上靜突然一激靈：「只能是宮裡的人！若是蘇氏想要將我們直接送宮中明刑獄，那普通人家豢養的侍衛，甚至淮王府的人都做不到，必須要帶腰牌的衛才能直接押我們宮。而這個人……我猜很可能是麗妃！若是蘇家在宮中有合作者，最有可能的就是二皇子的生母，他們眼下才是被深度捆綁的利益共同。」

「麗妃？」老實人秦先生一臉困，但馮老頭卻瞭然點頭：「嗯！說得不錯，應該是麗妃。」

「他們不是不想與蘇家通消息。」上靜著臉答道：「而是京中了之後，軍和留守的衛，為了保護皇宮，將皇城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那幾日宮中幾乎就是孤島，絕無可能越過這樣多的守衛與外面互通消息。麗妃派的人，也不知是沒來得及出宮，還是怎樣，總之這事兒是出了紕，而且蘇家和蘇氏都不知。這是咱們的運氣了！」

「這不是咱們的運氣。」馮老頭沉默半晌之後，嘆了口氣：「你爹安排得周全，麗妃的人就算是出宮了，一定也不能順利將你和景珩帶回宮裡。這是你堂姐的運氣。那日之後，蘇家不知我們的況，因此只是將你堂姐了。但若他們得了消息，知道我們順利擺了麗妃的追捕……」

上靜沉默了。知道馮老頭說的沒錯。若是蘇家提前知道和蕭景珩逃了，那二姐姐在蘇家的境，一定會比現在糟糕百倍。

「但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上靜最後輕聲說道：「憑什麼我的拖累。」

「是你堂姐。」馮老頭長嘆一聲：「你想想，若是蘇家與麗妃合作，能是為了什麼？」

「太子之位。」上靜低聲答道：「他們是沖五皇子。我們武定侯府是五皇子的妻族。他們到底有沒有把我二姐姐當人看，我二姐姐這樣好的孩子……真是的！二姐夫一向對二姐姐極好極溫，蘇家門風清正，也很有那些爛七八糟的事，我之前還為二姐姐高興呢，覺得嫁對了人。可是……」

「唉！世家大族的婚嫁，」馮老頭搖搖頭：「可無法用宅子里是不是清凈，有沒有小妾姨娘這樣的簡單標準來判斷好壞。」

「人被困在後宅，」上靜眼中有淚：「這四四方方的天地，唯一能讓人有所期待的，也不過是而已。二姐姐是真心實意的傾慕姐夫，想要做個無可挑剔的妻子和兒媳，毫無保留的付出，然而到頭來，依舊輸給一個利字。」

「也……也沒那麼嚴重。」馮老頭勸了一句，作為男人，他其實並不能同地理解上鴛的悲哀和心酸：「至你姐姐和姐夫的不錯，而且眼下蘇家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們小兩口捆綁在一，你姐姐的日子只會比以前更好。」

上靜搖搖頭沒說話。沒有和馮老頭爭辯什麼。知道，有些事，男人是真的不太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