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大侄的背影，陳皇后眸黯淡，又是一聲長嘆。

興許是上了年紀，亦或者是小侄最終淪為後宮中一名小小采的遭遇，讓到後悔。總之當大侄說出妹妹與外甥的心思時，陳皇后並未覺得有太多抵。

理智上清楚，小外甥陳齊禹是陳家第三代最出耀眼的孩子，他是父親親自定下的接班人，未來陳家的家主，因此齊禹的妻子，一定須得挑細選才好，無論是人品心，家世背景都該是無可挑剔。

妹夫因為賄被抄家，外甥眼下是個犯之，而且從小被妹妹夫妻倆生慣養，被養得有些驕縱，無論從家世還是心上來說，其實都不合適做陳家未來的家主夫人。

陳皇后明明知道這一切，但卻還是微微有些搖。原因無他，年輕的侄為何會落到這個地步，陳皇后很清楚。

這可憐的孩子是被家族牽連到這個地步的，就像小侄陳若雲。若不是家裏有心讓宮嫁給太子，雲兒哪會落到如今的地步，憋屈的在後宮中做個小小采，一輩子都毀了。

萍兒也是一樣。若不是他們依舊不放棄往太子邊手，萍兒興許早就已經與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孩子訂了親，沒準都已經嫁了，就算安溪候在政治鬥爭中依舊被牽連抄家，也不至於牽連萍兒到這個地步。

年輕的孩子有什麼錯呢？錯的是他們這些大人罷了！這些錯誤的決定，都是家中的大人來做，但惡劣的後果，卻要這些無辜的孩子來承擔，為什麼呢？

陳皇后忍不住再一次質問自己，為什麼！是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控制太子，有錯的明明是啊！

事到如今，陳皇后後悔也晚了，外甥已經落到了如此地步，被抄家，了犯之，又被退了親，哪裏還有別的出路呢？讓齊禹娶，已經是眼前能謀到的，最好的出路了，因此陳皇后並不怪妹妹和侄惦記上了齊禹，能理解。

但陳皇后也清楚，理解歸理解，對於陳齊禹的婚事，無能為力。

不可能的！家裏絕不會允許齊禹娶外甥。

崔夫人離開宮中的時候，陳丞相也已經到了家，他聽說夫人將外孫送進宮之後，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陳齊禹突然回家，讓陳丞相十分重視，他甚至連服都來不及換，就直接去了書房。

陳齊禹帶來的消息，果然讓陳丞相非常重視，他告訴陳丞相，蘇青雲帶著妻子住進了東宮，這幾日蘇青雲對馮先生表現得十分熱絡，而且蘇青雲還有意無意地提過好幾次，說馮先生學問極高，只留在東宮太浪費馮先生的才能了，應當也去東宮所辦的義學開堂授課，這樣可以讓更多的學子益。

「恐怕，我們暗中查蘇平的消息，已經泄了。」陳齊禹話音剛落，陳丞相就沉著臉說道：「蘇平一定知道了馮先生的份，因此想要找機會殺人滅口。」

「祖父，」陳齊禹問道：「要不要孫兒出面，晦地提醒馮先生兩句。」

陳丞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手在書桌上輕叩，陷沉思，許久之後才開口吩咐道：「先將王尚書請過來。我們商議一下才好行。」

王尚書很快就被請到了丞相府，來商議應對陳齊禹帶來的「新況」。

「我認為可以與馮先生個底。」王尚書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些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沒有馮先生的配合，只靠刑部這邊，這邊很難挖到有說服力的線索。」

「你的意思是？」陳丞相蹙眉問道。

「下是說，舊案證據難尋。」王尚書抬眼看著陳丞相的眼睛：「無論是人證還是證。下這幾日已經用了所有手段去查當年舊事，但依舊一無所獲，甚至連馮先生和蘇平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都很難查清。四十幾年前的舊案，知人恐怕都快死了。而且……」

王尚書一邊說，一邊搖搖頭：「就算眼下馮先生知道我們在挖當年他與蘇平的舊事，願意配合我們，但僅憑他一人的口供，也是很難將蘇平釘死。時隔久遠，就算知道了到底是什麼事，下也很難有把握收集到足夠強的證據。因此下的意見是，與其弔死在舊事之上，不如給蘇平個機會，製造新案。」

陳丞相眼睛一瞇，接著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陳齊禹。

「是個辦法。」陳齊禹思忖片刻之後點點頭：「蘇青雲最近的行為，都像是想要將馮先生調出東宮。蘇家如此大費周章，一定有其用意。無論他是想滅口，還是想做什麼其他的，只要他們了，我們就能找到機會抓住蘇平的尾。」

「下就是這個意思。」王尚書點點頭：「與其寄於虛無縹緲的舊事，不如給他們手機會，當場人贓並獲。只是此事須得萬般小心，馮先生絕不能出事，萬一此局不，他就是我們的後路。因此我們最好在事前與馮先生通好，爭取他的配合。只要馮先生肯配合，事就了一半。」

陳丞相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齊禹。」

「孫兒明白。」陳齊禹點點頭：「這幾日我就找機會，避開蘇青雲，與馮先生談一談。我想，若是馮先生真與蘇平有什麼大恩怨，他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

「謹慎一些。」陳丞相不放心地多叮囑了一句：「另外，太子妃的病如何了？是否因為太子妃的病有所好轉，因此太子才同意蘇青雲的妻子東宮陪伴太子妃？」

「這孫兒實在不清楚。」陳齊禹搖搖頭：「太子似乎有意避免在我們面前提及太子妃的病，太醫那邊也是嚴得很，不出半分消息。而且蘇夫人東宮幾日了，一直都住在右春坊，太子妃尚未召見。」

「如此看來，實在可疑。」陳丞相深思地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題外話－－－－－－

------這裏是陳皇后的分割線------

陳皇后沒惦記再給珩珩塞人，早就學乖了，就是覺得是家裏人拖累了孩子們，是拖累了孩子們。

這個想法其實沒病，周小姐如果不是陳丞相的外孫，誰也不會死盯著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