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底氣十足的質問,讓朝臣們頓時一愣,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坐在上靜旁的蕭景珩就笑瞇瞇地開了口。
「擾朝堂秩序,應罰杖責。至於杖責多,視節而定。」蕭景珩說著,抬眼往幾位掌刑率的大佬上掃了一眼。
史大夫假裝沒看見,但他一個人裝傻也沒用,新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卿看到蕭景珩的眼神掃過去,立刻反地給出了杖三十的答案。
說起來這位大理寺卿真的是很給面子了,杖三十,差不多是最低線了。
蕭景珩倒也不在乎,他看著被瞿靖武按倒在地的大臣,笑瞇瞇地轉頭朝上靜問道:「太子妃今日頭一日上朝,對大多數朝臣臉生的很。來,本宮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打算死諫的,就是府監齊大人。」
「原來就是你啊!」上靜頓時冷笑一聲:「前幾日的萬言奏疏就是你上的啊!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有本事,你多有文采,萬言奏疏,可當真見,折起來都厚厚一疊。本宮當你有什麼要事呢,結果看了三分之二你都在賣弄文采,尚未進正題。你是不是覺得本宮的時間很多,有空看你賣弄?國家大事都不如你賣弄重要,你這樣的人,能做出當朝死諫,想要踩著本宮全自己名聲的事,本宮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對你來說,除了你自己的名聲以外,怕是天下再無重要事了!」
「抓住機會就要炫耀矯飾,為人為均浮誇不切實際,你為這麼久,為民為朝廷做過任何事實嗎?腦子裏日惦記的就是如何為自己經營名聲。你想要名留青史,也不照鏡子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腦袋空空,寫奏疏都做不到言之有,除了毫無疑義的堆砌華麗辭藻之外,你還有什麼本事?你作為府監,位不可謂不重要,但你都做了什麼?」
「參奏人家國子監學,因為人家修繕國子監讀書堂的時候,挪聖人像,不小心磕到木像手臂,所以不敬聖人是嗎?依本宮看,讓你這種沽名釣譽之輩混讀書人的隊伍,才是真的不敬聖人。本宮若是讓你這種人繼續混在朝臣隊伍中,才是真的對不起大周社稷和百姓!」
上靜這一番話又急又快,但有理有據,條理清晰,在場的員都聽得明明白白。正是因為聽的太明白了,因此大家一起驚呆了。
太子妃娘娘真是好大的威勢,一個人,讓人甚至生出些面對天子斥責的錯覺。
說句實話,皇上上了這麼多年朝,脾氣發了不次,也沒哪次像今日太子妃娘娘一樣,讓人覺得迫十足。
看到朝臣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的發愣模樣,上靜立刻抓時機,趁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事兒辦了。
「來人!」上靜沉著臉下令:「將齊大人的服去,杖責五十,趕出宮去。讓這種金玉其外,腹草莽的廢混朝堂,還混到了府監這樣的高位,你們吏部每年的到底是如何做的。」
一句話,不僅讓姓齊的再也沒了翻機會,還順便將吏部拖帶進去了。
吏部尚書是陳丞相的親信,他一聽太子妃這話,心理頓時咯噔一下,知道太子妃是要借題發揮了。
吏部尚書可不是姓齊的那個蠢貨,他很清楚,決不能讓上靜順桿爬。眼下罪最好的方式,就是質疑上靜坐在啟元殿的合法。
人干政,前所未有,因此人的政令與問責也勢必不能作數。
然而大約是吏部尚書年紀大,不及年輕人反應快,還沒等他開口,拖後的就跳出來了。
先是一直在吏部辦差的懷遠郡王何凌珺。吏部雖然理論上兒最大的是尚書,但懷遠郡王畢竟是長公主的長子,皇上親封的從一品郡王爺,從朝開始就在吏部辦差,勢力絕不容小覷,手下攢了一批人,平日裏早就有同尚書分庭抗禮的實力。
「娘娘恕罪。」何凌珺迅速跳出來,朝上靜一躬到地,姿態放得很低:「的確是吏部失察,請娘娘責罰。」
懷遠郡王這一舉落在旁人眼裏,那無異於當眾承認了人參政這一事實,並且擺出了合作的態度。這一幕落在某些自詡高貴的道學家眼裏,無異於是嚴重挑釁。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呢,第二個人就站出來了,同樣也是吏部的人出來請罪,這一回出來的,是吏部侍郎陳齊禹。
在他之後,是剛升上來不久的吏部郎中劉秀松,出寒門,原本就是東宮的人,但這一點旁人可不清楚。
因此在其他朝臣眼中看來,這就是半個吏部都主承認了上靜上朝參政的合法啊!
這可不是小事!!
可是,旁人相反對,卻又突然沒了那麼足的底氣。
陳侍郎都主承認太子妃干政這一事實了,陳相一脈的員自然有些犯嘀咕。
丞相大人眼下正在家中思過,而皇後娘娘的境也極為艱難,難不……這些人暗地抬眼去看上靜和蕭景珩。
難不是丞相大人與太子夫妻倆達了什麼協議?
而陳丞相這邊的人不敢輕舉妄,林太尉一系的員看看自家半瞇著眼的大佬,就沒打算行。
剩下的人中,至一大半是東宮的人,自然也不會站出來反對太子妃干政。
倒是蘇派員跳出來了幾位,但有剛被罷的前車之鑒,他們就算鬧,也不敢再走那套哭天搶地的死諫路子,生怕一個不留神將自己也裝進去。
因此在史大夫的示意之下,有兩個史著頭皮站出來,痛陳子干政、牝司晨會對江山社稷帶來如何如何毀滅打擊。
這倆人水平還高,痛陳上靜罪狀的時候,那一個辭藻華麗,氣迴腸,可惜……太子和太子妃左耳進右耳出,聽了一陣子之後,太子不耐煩地朝他們擺了擺手。
「你們等會兒再演,」蕭景珩說道:「許多大人都有正事趕著上奏,先議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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