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接的是江湖事。
混江湖就會有人找麻煩。
為了避免被仇家尋上門,有時候在不確定對方底細的況下,就會邀人去包廂里坐著,然後請人來隔著窗戶看一眼,看看是否是仇家。
柳茹月鎮定自若的垂眸,逗弄著狗娃。
包廂的門簾被掀開,掌柜帶著比記憶中年輕許多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位客,您看,是他麼?」
「正是。」
「那,你們自己談。」掌柜做了一個自便的手勢,就退了下去。
鶯歌噘著掃了男子一眼,長得牛高馬大,形壯碩,星目含威,凜然不可侵犯的大俠模樣。
怪不得十娘突然轉向要來廣盛鏢局,這個人只需一眼,就給人覺十分沉穩可靠。
柳茹月面上冷靜,心裏卻異常激,對這次的偶遇有些期待。
雖然上一世楚阡澈對算不上照顧和熱,他執著於四奔波,柳茹月跟著吃了不苦,不過他卻是除了醉仙樓老闆之外,對這個毀容的婦人最正常心態的人。
並不會對有辱罵、毒打等不仁道的罰,最後在不想跟下去的時候,他也大度的放離開,還給安排好了去。
所以,想幫楚阡澈錯開他的失誤。
只要把他帶在邊,讓他不接那個鏢,這樣一來,他的下半生就不會過得那般辛苦。
可,對上他的眼神,柳茹月暗自心驚。
原以為現在的他應該比當年更意氣風發,卻不想楚阡澈的臉上已初現萎靡,難道,他已經丟鏢了?
「十哥,咳咳。」
在鶯歌的提醒下,柳茹月回過神,手示意對方坐下,「楚鏢……師,請坐。」
差點就喊對方鏢頭,上一世的習慣得改一改。
照理來說柳茹月是他買的奴僕,他主人即可,他卻不聽這稱呼,把當作屬下看待,讓他鏢頭。
楚阡澈乾淨利落的開下擺,坐在了凳子上,「不知客準備幾時出發?要多人押鏢。」
「即刻出發,就你一人押鏢便可。」
「茶葉走水路不好防,茶商都知道這個道理,你不知道?」楚阡澈沒應下,反而質疑了柳茹月,那雙凌厲的星眸攝人心魄,「你卻在單子上說要走水路,你這一批茶葉都是極貴重的茶葉……」
「你們不是茶商吧。」
雖然討厭男人,鶯歌也知道這個鏢師有所值,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冒險,「我們只是想試試你的能力而已,萬一隻是個空有一膘,卻沒有腦子的鏢師,我們的貨就不安全了。」
對於找補的話,楚阡澈並不信,只是看著柳茹月。
柳茹月跟著他押過鏢,當然知道他不傻,並不用試探他,只是留個機會給自己坦白而已,「被你看出來了,其實這一趟鏢,鏢是我們三個人。」
楚阡澈抓了拳頭,安奈著激拒絕道,「抱歉,我不接人鏢,請客另謀高人吧。」
鏢局走的六大鏢,有信鏢、票鏢、銀鏢、糧鏢、鏢、人鏢六種,他不接人鏢的規矩,柳茹月是知道的。
現在一試,果然他已經丟了鏢。
還是來晚了。
「娘……爹爹。」
被柳茹月抱在懷裏的狗娃,突然手指著起要離開的楚阡澈,了起來。
鶯歌一臉吞了蒼蠅的怒瞪狗娃,瞎什麼,沒教他過爹啊,難不是聽陳堯過陳熙爹就學以致用了?
柳茹月也很尷尬,忙抓回指著楚阡澈的手,「他不是你爹。」
而楚阡澈震驚的向懷裏的孩子,又看了看男子打扮的柳茹月,「你是的?」
「是啊,我們都是的,我們帶著一個孩子上路多危險啊,所以才想高價找個鏢師護送我們進京。」眼看暴了,鶯歌也不再擰著嗓子說話。
「爹,抱抱!」
狗娃也不知道了什麼刺激,一個勁兒往柳茹月懷外,著雙手要楚阡澈抱,「爹,爹~」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鶯歌只想上前捂著這孩子的。
放楚阡澈離開,他接下去的幾年也找不到那個人,還不如跟著,還能給他一點提示,讓他走彎路。
而且,的確需要一個可靠、武力值高、人品又好的護衛。
對楚阡澈,算知知底,柳茹月不打算放走他。
知道楚阡澈面冷心,柳茹月可憐的哭了起來,「楚鏢師,我們一家人原本和和,帶著全副家出了門,打算去京城投奔遠房親人,路過大萬山司的時候,我們的家丁全都沒了,孩子他爹被山匪殘忍的……。」
的捂上孩子的耳朵后,才繼續說道,「我夫君被山匪捅了三十多刀,還把他的頭砍了喂狗,嗚嗚嗚,他死的好慘啊,我們都嚇壞了。」
柳茹月當真希陸鋮澤不得好死,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鶯歌機靈的跟著的述說默默的抹起了眼淚,「十娘,你別說了,別說了,我好怕~」
孩子不懂事,看到大人哭,也跟著哭了起來。
柳茹月替狗娃著眼淚,「我和小姑實在是害怕,才扮男裝上路的。」
「即便這樣,那些乞丐也會欺負我們,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拿著僅剩的銀子找上鏢局,進門還被你們鏢局守門的雜役欺負了。」
「就是,看我們孤兒寡母、穿的又差,就狗眼看人低。」鶯歌在一旁幫腔,藉機發泄一下對守門雜役的怨念。
柳茹月聲淚俱下的委屈道,「就是因為他看不上我們窮,不讓我們進來,我害怕被鏢局趕出去,這才對掌柜瞞報了鏢,打腫臉充胖子的把唯一的100兩面額的銀票都給你們鏢局做定金了。」
這說法,倒也符合掌柜的陳述,楚阡澈卻依舊頭大,「你為什麼非要找上我們廣盛鏢局,找上我。」
柳茹月早就想好了借口,囁嚅的開口,「我,我在這一條開滿了鏢局的街上徘徊了許久,其他鏢局我也不敢進,那些鏢師各個長得兇神惡煞,一看到他們,我就想起大萬山司的那些山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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