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月聞言，頓時有些激：“當真？”

這兒消息雖然閉塞，可也還是聽說過，如今的狀元郎天人之姿，文采斐然，連圣上都偏疼有加。昭昭嫁了這樣的人，日后這一生總歸不用愁了。

陸昭昭頷首，然后看向了一樣有些訝然的老夫人：“所以，外祖母你們是得罪了什麼人家？圣上如今已經赦了我阿爹和我，我的份也已經盛京城許多人都知道了。

甚至，我也見了陸侯府的那些人。

外祖母想要讓我遠離陶家的仇人，可陶家的仇人未必不會想斬草除。如果敵在明我在暗……”

陶老夫人有些搖。

方寧月也道：“娘，您就說了吧。咱家和昭昭們是分不開的。咱們分得開，那些人卻不會。”

陶老夫人合上眼，好一會兒才道：“是圣上的妹妹章華公主，的駙馬是陳國公府的世子，前年年初，登門求我們，希你外公能幫求求他的那些學生。

希他的學生們能在朝堂上勸說圣上，不要讓的駙馬上戰場。

你外公拒絕了。

而的駙馬死在了戰場上，這之后，便懷恨在心。

你外公桃李滿天下，不敢再明著對我們手。搜集莫須有的罪證，栽贓于我們之后，便只能息事寧人。可是，這一家子沒家破人亡，如何能甘心？

我們不敢面，也逃不出盛京城。

甚至不敢和你阿爹阿娘有聯系，如果不是季周他們數人威脅，迫章華公主保證，不會再家中眷，我們早就死了。

但是……代價是我們也無法聯系到他們，他們也不準來西郊。他們每年可以在章華公主陪同下來此地見們一次。

章華公主要我們必須在這西郊生活，如果我們活著，那就是我們命好。如果我們死了，那也是天意。

如果離開西郊，章華公主就會手。

你兩位舅母……就是在這西郊出了意外。”

說罷，老夫人老淚縱橫：“如果不是為了我這把老骨頭，們也不會死。昭昭，回家去吧。總算老天爺憐我們，讓你能安然無恙，又嫁個好夫君。別摻和這爛攤子里。

外婆會好好活著的，告訴你阿爹，別擔心我們。日后如果陶家能沉冤昭雪，再去祭你阿娘。”

陸昭昭目略沉，章華公主……

阿清說過這個人。

同楚王的母妃關系甚好，阿清在上一世時，便與有仇。而現在，章華公主大概已經知道了，甚至想著怎麼把也理了才好。

果然，冤家路窄這話不假。

早晚都要對上的人，就算是不管陶家，對方也一樣會找的麻煩。

“好了，快些回去吧。”老夫人催促著道。

陸昭昭聞言點頭：“我聽外婆的，我不會再來，但是我會讓人來照顧你們的。章華公主與他們約法三章，卻沒與我約法三章。”

說完，也沒管老夫人答應與否，出來時，看著一旁放著的水桶，在這邊停住，背過手去，同大舅母道：“舅母，二舅母和三舅母，怎麼出事的？”

聲音很輕，而在方寧月目看向時，陸昭昭迅速的將一點靈泉水倒在了水桶之中。

“什麼聲音？”方寧月一怔，只聽水滴滴落的聲音，但是四看過又沒有。

便想著可能是聽錯了，苦笑了聲，同陸昭昭道：“這里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我們得罪了公主，公主雖不會自己到此，但是只要隨意的一句話，就會讓許多人為磋磨我們。

只要婆母不死，我們的消息又沒傳出去，便不會出大子。

你二舅母子骨本就不好，在這樣的地方熬了沒多久，就沒了。你三舅母……”

話說到這兒，哽咽了下，才繼續道：“你外祖母生病，想著多做一些活，我們兩人一人一天出門做工。年初時，倒在家門前便沒了。這樣的地方，是連個說法都沒有的。

昭昭，你外祖母說的對。章華公主是鐵了心的想我們家破人亡，你小心一些，但是也別為我們去得罪。

多防備一些。”

“大舅母放心，我會小心的。”說著，陸昭昭出了門，給了添香一錠十兩的銀子：“去買一些糧食回來，再買兩只碗，幾件。再添一些家用的雜。

還有，能放得住的吃食糕點。”

然后又在不起眼的角落確定四下無人后，從種田空間里收割的藥材中，選出了一些補的。

等添香買了糧食，才拿著糧食和選出來的藥材重新回了屋子。

方寧月剛在愁著晚上該吃什麼的時候，就見到外甥又回來了。

嚇了一跳：“昭昭，你怎麼又回來了？出什麼事了？”

“沒有，我來時不知你們的日子什麼樣，所以沒有提前準備出東西。現在讓下人去買來的。大舅母，接下來你就別再去做工了。”陸昭昭輕聲叮囑，又給留了銀子。

方寧月含淚點頭：“我知道了，你快些離開吧。他們萬一真的看到了……”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護著你們的，別擔心。”陸昭昭說著，轉出去。

今日來了西郊，大概很快章華公主就會知道了。

茅草屋里，老夫人咳的厲害，蒼白的臉上，滿是凄苦。

“娘……”

方寧月擔憂不已，忙給盛了水喝。

老夫人喝了口水，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覺得舒坦多了。眼中淚意閃過：“寧月，阿瓊是真的沒了。也不知其他人如何，咱們這個家，也不知還能不能撐下去。

咱們搬家吧，換一地方生活。只要在這西郊就好。

不能拖累了昭昭那孩子。

那是阿瓊唯一的孩子。”

“娘，昭昭說的對，和章華公主約法三章的人不是。二弟妹三弟妹都沒了。我不想最后咱們都死了……我們不離開西郊，可是我們也別搬家了，行嗎？”

方寧月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閉著眼，一言不發。

馬車里，陸昭昭還未走遠，耳邊便已經傳來了兩人的話，緩緩睜開眼，若有所思。

回到姜家時，家門口姜宴清正倚著墻邊看書，他聽馬車聲，便抬起頭看了過來。

姜宴清看著自家娘子回來，將書放在袖中，上前將接下了馬車。

幫拂去了上落的輕灰：“昭昭見到陶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