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嗓音凝重。

“朕的錯，在于朕生暴躁易怒，輕易不聽人勸，剛愎自用，一意孤行。”

“朕這種子，讓你們畏懼，讓你們只敢在小事上與朕爭辯勸諫于朕，可在事關皇親國戚這等大事上你們卻不敢怒朕，是朕的暴戾讓你們選擇了閉口不言明哲保。”

他看向大家。

“就如上一次。”

“邊關傳來消息，說鎮國公投敵叛國，以四萬將士之死再加守城將領的證詞，讓此事看似證據確鑿。”

“隨后，朕又從太后口得知了鎮國公是西元公主所生，鎮國公上流著西元人的，背叛大寧合合理，于是朕就剛愎自用，要殺祝家滿門。”

“當時，你們也曾齊齊跪下求朕詳查，你們之不人也曾拼死想保祝家——”

“可是朕一句誰敢為祝家求便與祝家同罪，朕怒氣沖沖當場削了使大夫的位，嚇得你們再也不敢開口朕逆鱗。”

“是朕的暴戾，堵死了你們的，是朕讓你們信不過朕。”

他緩緩站起來。

“自從當日差點誤斬了祝家人之后，朕便痛定思痛，決定改掉這暴戾的病，想必這兩個月來，諸位卿也看到了吧？”

“這兩個月，諸位卿膽子越來越大，甚至不乏有蹬鼻子上臉的時候，可朕一直在制脾氣，不曾再用砍你們腦袋來嚇唬諸位卿了，對麼？”

“朕有錯，朕在改，三日后朕會率諸位卿去太廟，在祖宗面前靜思己過。”

“朕也希，從今以后，諸位卿定要與朕好好共同治理這天下，莫要再因懼怕朕殺人，就對皇親貴胄作惡睜只眼閉只眼，縱容他們傷害朕的子民。”

他負手而立，緩緩掃了一眼眾人，“諸位卿可聽清了？”

眾大臣聽得很。

他們紅著眼眶著龍椅上的皇帝，的確，這幾個月來皇上已經克制了很多，沒再像以前一樣喜怒不定，反復無常。

皇上在改，他們很，真的。

皇上都要去太廟思過了，他們又怎麼會不相信他？

于是，左右丞相對視一眼，膝行出列。

“皇上，臣有本要奏——”

長夜看向他們倆，欣的點頭，“說。”

左丞相握拳頭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皇上，在心安自己，不要怕，就當替百試試皇上說要改正暴戾脾這話是真是假！

“皇上，皇親貴胄里除了司家作惡多端，老臣倒也沒有其他事可稟告——”

左丞相小心翼翼的說，“老臣想稟告皇上之事，是前太子之……”

前太子之？

聽到這五個字，長夜微微一愣。

他七年前登基，前太子二皇子四皇子分別死在年前。

當時幾個皇子斗，二皇子想除掉太子做儲君，太子被二皇子激怒了，不僅想除掉二皇子，還想除掉他這個被擅長演戲的父皇捧在手心里寵的五皇子。

他為了自保，被迫加了這場混的儲君爭奪戰。

說不清誰對誰錯，說不清誰更狠心無，太子和二皇兄設計害他跌落懸崖差點摔死，后來又幾次陷害于他，他死里逃生后便無的將這兩人反殺——

當年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在太子和二皇子以及四皇子死了以后，是他做了儲君，做了皇帝。

他沒想過對太子和二皇子的子趕盡殺絕，但也不可能留這些孩子在眼皮子底下過逍遙日子，便找了一偏遠的皇家莊子，將這些孩子們扔到了莊子里，讓他們在侍衛看管之下茍活。

登基七年，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前太子和二皇子，他又終日有自己的事要忙，他已經快要忘記這些孩子了。

所以說，此刻聽到左丞相說出“前太子之”五個字，他是怔愣的。

斂去思緒后，他回過神來，看著左丞相。

“怎麼了？”

“回稟皇上——”

左丞相也不準皇上會不會怒，低聲說，“前太子之今年十一歲，生得極像昔日太子妃，尚未及笄就已經有了讓人心的貌……因此，日前負責看守他們的侍衛對了歹念……”

長夜頓時就怒了，“那侍衛傷著了？”

左丞相忙說，“皇上息怒，那侍衛雖了歹念，但他自己不敢上手傷皇室之人，他是想將前太子之帶離莊子藏在煙柳街，以皇室子為噱頭，吸引京都紈绔子弟一擲千金去與其共度良宵……”

長夜聽得更怒不可遏！

皇室子即便是階下囚，那也是他這個皇帝的囚徒，別人怎能？

那侍衛膽大包天，竟然敢將皇當煙花子一般售賣，實在是該死！

左丞相繼續說，“老臣要說之事，就是前太子之被養在煙柳街的當天晚上，皇上您的表哥司家七公子花五千兩買下了前太子之的初夜……可就在司家七公子那晚進了前太子之的房間以后，被前太子之將他……”

左丞相覺得有辱斯，難以啟齒。

深吸一口氣后，左丞相繼續說，“前太子之將他打暈，然后用燭臺上的鐵刺，將他下狠狠扎了糜……并且，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瞎了他一只眼……”

聽到這兒，長夜愣住了。

他以為他會聽到他的侄被欺負，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個反轉！

他的侄沒有被欺負，反而將欺負的人了狗！

不愧是皇族之人！

就算是在莊子里如階下囚一般長大，骨子里也有有驕傲！

他角勾起一愉悅的弧度，“嗯，朕那侄，如今在何？”

左丞相忙說，“皇上您的二舅父想將帶回司家用私刑，老臣私下里阻撓，將從您二舅父手救走，如今關押在莊子的柴房之，由老臣派去的家將看守。”

長夜點頭，人沒事就好。

他說，“那就去將帶到朕面前，朕親自看看，再行置。”

看了一眼大松一口氣的左丞相，他皺眉，“若今日朕不與你們開誠布公談這麼一次，此事你難道打算瞞著朕一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