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話沒說完，楊千語利落地斷了線。

真是吃飽了撐的。

以為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就真能把過去的一切全部抹掉？

三個孩子活生生地擺著呢，時時刻刻提醒過那個男人，有過一段婚姻。

除非腦子壞掉，突然失憶，否則永遠不可能玩這種自欺欺人的游戲。

手機響起，不用看也知道還是封墨言打來的。

這家伙，還真是豁出去了，面都不要。

按了靜音，繼續工作，卻不料，瀟瀟又敲門進來。

“姐，有人找你……”瀟瀟舉著自己的手機，話音吞吐。

楊千語剛拿起筆來，聞言看向助理，皺眉又煩躁：“他打的？”

“嗯……”

“掛了。”

“人家說了，你要是不聽他把話說完，他可以把咱這兒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一遍。”瀟瀟暗忖，果然是霸總，太man了！

可楊千語聽聞，卻氣得都要炸！

這是認錯的態度嗎？

這是要改過自新的樣子嗎？

簡直就是強盜地！

“你掛了吧，我給他打過去。”

楊千語甩甩手示意助理出去，然后用座機電話又給瘋某人打過去。

對，就是瘋，不是封。

那邊很快接通，悉又欠揍的低沉嗓音再度傳來，“你說你，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封墨言語帶無奈，“千千，你以前明明很溫的。”

“所以也被你們欺負得死死的。”

沒想到這麼懟一句，封墨言突然無法接話，沉默了兩秒，才說：“人都會犯錯，我這不是來贖罪的嗎？可你連申訴的機會都不給我。”

“……”楊千語不吭聲。

但好在，也沒掛斷電話。

封墨言似乎很跟煲電話粥的狀態，語調又恢復溫和，“送你的花，為什麼不要？”

“不喜歡。”

“那個老外送，你就喜歡——我送，你就不喜歡？”

“你何德何能，跟凱恩比？”

封墨言本來是想聯絡的，可故意挑釁自己。

還是用敵來拉踩他。

“他再好，也不是你的菜，沒準兒人家現在已經忙著籌備婚禮了。”

楊千語不吱聲。

可想著凱恩回國后，除了報過平安之外，再也沒有消息了——稍稍一思慮，確實有些不對勁兒。

難道……他真要跟那個登郎結婚？

可這麼大的事，他應該會通知自己的吧？

“怎麼，不相信？”

被他的話拉回思緒，楊千語更加不耐煩：“你說完了沒？說完我掛了！還有，你不要再擾我邊的人。”

“那你以后接我電話。”

把這話理解為威脅，手指攥著話筒忍了又忍，“封墨言……你，你實在無可救藥！”

“我只想跟你說說話而已。哪怕離婚多年，也還算朋友吧？你何必對我避如蛇蝎？還是說……其實你心里本就放不下過去，所以害怕面對我？”

楊千語心里咯噔一蹦，飛快否認：“你想多了。我討厭你所以才不想跟你說話。”

“討厭我？你對我……已經到了討厭的地步？”男人似乎傷了。

楊千語：“……”

“千千，即使是在我們關系最糟糕的那幾年里，我也沒有討厭過你。”

驚疑，“是嗎？你那時候也對我視而不見的。”

“可我心里還是記著你的。”

“……”不信。

“真的。你想，我若是討厭你，又怎麼會每晚都跟你親熱？除非是我出差，或者是你子不方便，其余時間我不都……”

“夠了！大白天的你說這些，要不要臉？我還有工作，掛了！”

臉頰被他不害臊的話弄得熱燙一片，楊千語沒好氣地打斷他，利落地擱下話筒。

關系最糟糕的那幾年里，他都沒討厭過自己？

呵，怎麼可能！

三年里極回來吃飯，每天都是深夜已經睡下他才回來，就連周末節假日，他也不呆在家里。

就算他工作繁忙，也不至于全年無休，日日加班吧？

何況也從別的渠道打聽過，這人并不是每天都在公司加班，也不是每天都有應酬——他很多時候是跟朋友出去吃飯，或者是去健游泳。

家里就有恒溫游泳池啊。

為什麼要在外面游也不肯回來？

這不明擺著就是不想看到，不想跟同一個空間嗎？

如果這都不算討厭，那什麼才算？

七八糟地想了會兒，敲敲頭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琢磨任何跟他有關的事，專心工作。

下班。

想著很快就能回去看到孩子們，心愉悅，迫不及待。

可剛出辦公室，便察覺到氣氛不對。

定睛一看，只見前廳的接待沙發上，赫然端坐著悉的影！

那人架著二郎，隨意放著雜志，優雅自在的模樣仿佛是在自家客廳。

而他周圍的工作格子間，無數異或悄然或公然地盯著他，眼冒桃心，一臉花癡。

楊千語愣了幾秒才緩過來。

封墨言！

他怎麼還來公司堵人了？

他到底要怎麼樣！

暗暗咬了咬牙，上前準備趕人，正好封墨言也察覺到了，抬眸，看到。

隨即，男人角勾起笑意，放下雜志起迎上來：“下班了？我來接你。”

楊千語面鐵青，瞪著他，步伐朝著電梯廳走去，低聲：“不需要，你趕走，以后不要再過來。”

“我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封墨言長，不徐不疾地跟在側，語調依然溫和。

楊千語不理。

直到電梯抵達，踏進電梯，隔絕了同事們好奇八卦的眼，才回頭看向男人：“封墨言，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特癡？自己都被了？”

知道又要嘲諷，男人臉稍稍收整了些，“自己倒不至于，但我想復合的心意，是真誠的。”

“可我不想，你聽不懂嗎？你這樣做給我帶來嚴重困擾！”

語氣很嚴重，臉也很嚴肅。

話落，電梯里雀無聲。

封墨言看著，也怔怔地沒說話。

楊千語氣了幾秒，覺到氛圍不對，看向他，“怎麼？無話可說了？”

封先生點點頭，微微蹙眉，像是在很認真地反省一樣，“我只是想，應該主點接近你，沒想到給你造困擾。”

“……”這人，腦子沒病吧？

“不過，來都來了……”

“不用，我自己開車回，你回去陪希希吧。”楊千語打斷他的話，正好電梯抵達，毫不留地抬步走出。

封墨言的車不在地庫，而是停在地面。

于是，目送著人出去后，他收回視線，又按了一樓。

楊千語的車出地庫時，一眼就看到路邊等著的勞斯萊斯庫里南。

一口老哽在口，差點噴出來。

這混蛋……

簡直魂不散了！

氣歸氣，但沒想再跟他糾纏，于是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坐在車里的封先生，看著急速遠離的車尾，薄輕勾，跟上去。

同時，給家里打了通電話。

“把希希送來，就跟說……晚上去媽媽那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