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們

好不容易把衛寧安哄走，崔季才道：「還是你有辦法。」

謝知筠卻搖了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是想著挑一樣先讓安妹妹學著，等哪天學不下去了，或許覺得珠算也是好學的了。」

學武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崔季了額角，今日確實思慮過重，有些鑽牛角尖了。

「確實是家裡最小的，但放在尋多百姓家中，早就能獨當一面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會為萬人嫌。」

「你做的很好，不用給臉面，實話實說便可。」

「以後總能明白的。」

崔季從來不會偏疼衛寧安，公平而慈悲的關懷每個孩子。

謝知筠笑笑，起道：「母親早些休息吧，忙了一天，確實有些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崔季道：「你也辛苦了。」

等謝知筠回到春華庭，讓丫鬟們都退下，自己坐在書房裡寫寫畫畫。

要把嫁來衛氏后的許多事都記錄下來，以便於揣測夢裡的未來。

原本還不解，因為這兩年的鄴州欣欣向榮，肅國公府一片花團錦簇，衛氏也是在蒸蒸日上，就連謝氏都沒什麼問題。

怎麼會了夢裡那個模樣？

公爹死了、衛戟死了，而們的家也要敗了。

一晃到了今日，終於明白，衛氏的敗落源自於憂外患。

有司馬氏，外有大齊和北涼，即便衛氏再強大，也抵不過三家一起出手。

謝知筠瞇了瞇眼睛。

大齊為何跟北越一起有了作呢？

難道他們是提前商量好的？

想到這裡，謝知筠又在摺子上添了一筆，最終把它字字細細收好。

事不宜遲，立即來了幾個管事娘子和三位管家，非常嚴肅吩咐們，近來一起都要謹慎小心，按照剛才同崔季商議的一條都不能做錯。

府里的管事們都是老人了，辦事一向利落，他們本就不用謝知筠解釋，家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這一忙就到了晚上。

等謝知筠終於把最近的賬冊都算完，衛戟才他披星戴月到了家。

他今日回來的格外晚，上倒沒什麼灰塵，顯然一整日都在議事。

謝知筠放下筆，吩咐牧雲傳膳，然後就親自擰了帕子，遞給衛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為了現在這般老夫老妻的模樣。

沒有一開始的冷漠不，也沒有曖昧糾纏，似乎一瞬間，兩個人就稔起來，漸漸了「恩夫妻」。

衛戟在水盆里洗乾淨手臉，接過帕子慢慢。

「你都知道了？」

謝知筠點點頭：「門崗那邊如何？」

衛戟道：「加了一隊府兵，比以前也認真不，看來夫人的安排很快。」

謝知筠點點頭，聽到府中的差事已經按部就班吩咐下去，便就放心了。

此時臥房裡沒別人，謝知筠就站在邊上，等他下外袍。

「我下午想了想，覺得這個時機太過湊巧了。」

都能想到，沒道理久經沙場的衛蒼和衛戟想不到。

衛戟面沉了下來，他上冷意更重，面容也變得格外肅殺。

「司馬翎這是瘋了。」

「若非有衛家軍撐在銅川，大齊的虎賁營早就踏破潁州，還用他來同父親囂？」

「他沒拿過刀，一天戰場沒上過，是真不知道戰爭是多麼殘酷。」

謝知筠嘆了口氣，接過他的外袍抖了抖，掛在架上，才道：「看來北越稅收很不理想。」

衛戟腳步微頓，他轉頭看向謝知筠。

謝知筠道：「若是他生活安逸，治下朝臣也都一心為北越，你說他為何要大費周章？」

「歸結底，還是為了權，為了錢，」謝知筠言辭犀利，「先帝好逸惡勞，每日酒池林，一點政事沒做，反而生了三十幾個皇子公主，如今雖然多數都被司馬翎殺了，但也確實虧空了國庫。」

「後來北越，父親趁勢而起，一越分割了最富饒的八州，若是你，」謝知筠語氣平靜，「若是你好不容易殺了二十來個兄弟姐妹，才登上的皇位，你甘心嗎？」

「好不容易當了皇帝，打開國庫一看，裡面一文銀錢都沒有，兵部要錢，要養士兵，總得保家衛國吧？這錢不能省。」

謝知筠說得很流暢，這都是提前想好的。

衛戟聽得非常認真。

「兵部的錢不能省，工部的亦然，一年到頭，水利農耕都要補，不然明年的稅收就收不上來。」

「還有吏部，全國上下那麼多員，不能白乾活不拿俸，那誰願意好好為國效力？」

「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哪裡都是錢。」

衛戟很快就跟上了的思路，這是他跟父親未曾想過的方向。

他們議論的結果，還是因為權力，司馬翎肯定不願意衛氏一直霸佔八州，但這個時間選的有些過早。

司馬翎覺得自己的皇位坐得穩固如山，才出此下策，但在外人看來，他這個龍椅才剛開始坐，還沒坐熱乎呢。

衛戟道：「今日在西郊大營商議，據潁州的探子回報，最近司馬翎很信任幾個士，父親懷疑這幾個是大齊的暗探，專門忽悠司馬翎的。」

「司馬翎並不傻，他未嘗不知大齊右丞相是什麼打算，但這又如何？他要的還是北越江山一統，要的還是坐擁權柄，與虎謀皮也不怕。」

謝知筠一針見：「他自己從那麼多兄弟中廝殺出來，所以就有些忘乎所以，覺得自己所向披靡。」

衛戟點頭，道：「但你說的，也在理。」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謝知筠總結道：「也就是說，外有大齊助力勾連司馬氏，有權臣虎視眈眈，加之國庫空虛，想要收歸八州作為糧庫，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道聖旨。」

衛戟長嘆一聲：「夫人聰慧。」

謝知筠卻搖了搖頭：「我寧願我不明白這些。」

就是因為想明白這些，才明白，司馬翎這一次絕對不會收手。

他是皇帝，是北越的嫡長子，他不可能對大齊低頭兩次。

一次已經是極限了。

衛戟握住的手，把擁懷中：「不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