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莘顧不上吃飯,起穿了鞋子就走了出去。
院子裡楊慧蘭正炸了一樣的罵著顧南之,“顧南之,我看你是個讀書人,還有幾分臉面,怎麼這時候還來我們家,我們家雲萍,早就有主了,你趕帶著你的東西滾回去。”
顧南之修養極好,縱使被楊慧蘭當著這麼多人痛罵,卻還是沒有發怒,只是拱手,淡淡道:“楊伯母,在下與雲姑娘兩相悅,希楊伯母能同意在下娶了雲姑娘。”
雲莘出門,正聽到顧南之說這句話,雲莘心中慨良多,縱使知道顧南之是幫著雲萍離苦海而說的謊話,可是顧南之實在是太有擔當,這樣的一個男人,一白不染塵埃,站在雲萍邊,眼神的看著衆人,一字一句的說,自己與雲萍兩相悅。
雲莘嘆口氣,這世上恐怕沒有一個子能拒絕得了這種表白吧。
雲莘走出來,道:“顧先生,我信你的話,可你也該問問我大姐願不願意。”
顧南之聞言,轉臉看向雲萍,眼中流的,是真切的,“雲姑娘,在下雖然家中貧瘠,卻也可以吃飽穿暖,若不嫌在下茶淡飯,在下定會給你一生的幸福。”
雲萍聞言,激的不得了,臉都是紅紅的,點著頭道:“我不嫌,我不在乎這些。”
楊慧蘭看著這幾人的舉,氣得不得了,“反了反了,什麼時候婚姻大事到你們自己做主了,當我這個娘死了嗎?”
雲萍轉臉看向楊慧蘭,道:“娘,我跟顧先生,是真心相的,您何苦非要拆散我們呢?”
楊慧蘭大怒,上前一把拽過了雲萍,讓站在自己邊,道:“雲萍,不是娘說你,這個顧南之本就不能跟你好好的,你相信娘,你看看大錘,這是娘給你挑細選出來的,又能幹活人又老實,還答應來咱們家倒門,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雲萍搖著頭,“娘,我不喜歡他,我想嫁人,不想找上門婿。”
楊慧蘭一愣,隨即大怒,道:“雲萍,你這孩子就是專門跟娘對著來吧,娘都說了,你不知道啥好啥不好,娘跟你說,娘已經決定了,就大錘,你要是不跟,以後就別我娘。”
雲萍皺眉,“娘,你這是幹嘛啊……你到底爲什麼非得我呢?”
楊慧蘭以爲雲萍不敢了,於是乎更加得意洋洋,心裡已經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現在雲莘已經不自己掌控,雲萍可要牢牢的掌控在手裡,只有雲萍跟了劉大錘,才能反不出去,牢牢被自己掌握住。
楊慧蘭道:“萍兒,你要是真的決定了,那我們以後就不是母,你也不用我。”
雲萍皺眉,卻咬住了脣,半晌才牽了顧南之的手,道:“顧先生,我們走吧。”
顧南之點點頭,雲莘衝著顧南之使了個眼神點點頭,顧南之便跟雲萍轉離開。
楊慧蘭一愣,沒料到雲萍會這樣,一著急,急忙跑了上去,攔在雲萍和顧南之前,道:“萍兒,你當真要走?”
雲萍點點頭,看了看顧南之,道:“娘非要兒,兒沒辦法了。”
楊慧蘭苦著臉,“你這是何苦,這個顧南之,就有這麼好嗎,好到你能爲了他跟娘斷絕母關係?”
雲萍咬著脣不做聲,楊慧蘭不管不顧,坐在地上撒潑起來,哭喊著道:“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啊,辛辛苦苦養大了,結果就這麼不聽自己孃的話,非得跟男人出去,不要這個生養的親孃……老天爺啊,我真是不想活了啊……”
楊慧蘭一邊說著,一邊大聲的哭喊著,雲萍有些急了,“娘,你這是幹嘛啊,趕起來啊!”
楊慧蘭皺眉,“你答應娘不走了,娘就起來。”
雲萍皺眉,“娘……您非得死兒才甘心嗎?”
楊慧蘭大怒,抹著淚道:“我做啥了,我心心念念都是爲了你好,你不領,還非得跟娘作對……”
許是看見了雲萍的臉越來越難看,楊慧蘭急忙住了,生生的將話鋒一轉,哭著道:“萍兒啊,你答應娘不走,娘就把大錘送走,再給你琢磨個好的,這下一定選一個你喜歡的,好不好……娘都這個年紀了,真是折騰不起了,萍兒啊,你就留下來吧……”
雲萍皺眉,“娘,您怎麼就是不滿意顧先生呢,顧先生到底哪裡不好?”
楊慧蘭撇著,看了顧南之一眼,顧南之的確是好,學問好人又英俊,還有威,只是這兒變得越來越優秀,可就漸漸的離了自己的掌控,就跟雲莘,是一個道理,有了錢有了本事之後,就看不上自己這個親孃了,楊慧蘭思來想去,覺得一定不能讓雲萍跟了顧南之。
楊慧蘭看了看,道:“萍兒啊,娘哪裡能騙你,娘這麼多年走過來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米都多,娘還能騙你不!”
雲萍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將無助的眼神看向雲莘,雲莘挑眉,抱著雙臂輕笑著,使了個眼給雲萍。
雲萍立刻就會意到了,急忙道:“娘,我不能聽你的,我心裡已經認定了顧先生了,不管您答不答應,我都要嫁給顧先生。”
說著,轉扯著顧南之的手道:“我們走。”
顧南之被雲萍扯著往外走去,楊慧蘭都愣住了,半晌反應過來,急忙上前追了過去,“萍兒,萍兒……”
雲莘見楊慧蘭追了出去,衝著邊的紅夏道:“將大家都給散了,叮囑一下日後要是我娘再無端哭訴,不要理,若是發現圍觀的,統統攆出府去。”
紅夏點頭,轉離開,雲莘看了看站在院子裡大劉大錘,眼眸瞇了瞇,招手道:“慶安。”
慶安急忙小跑了過來,道:“小姐。”
雲莘輕笑,手在邊一擋,道:“將劉大錘弄去馬房,我有話跟他說。”
慶安機靈的很,急忙點頭。
雲莘吩咐完,便轉回了屋子去,楊慧蘭沒攆上雲萍和顧南之,只得折回子來,回了院子,卻不料一個人都沒有了,楊慧蘭本想哭訴一番,卻沒了人看,楊慧蘭跺跺腳,也不再準備哭訴,回了自己的屋子。
雲莘回了屋子,從墨司臨的屜裡拿了一把彎刀出來,拔出刀來,雲莘看著刀面上鋒利的寒,輕輕笑了笑。
換了服,門外就響起了慶安的敲門聲,雲莘道:“進來。”
慶安低頭走了進來,道:“小姐,人帶去了。”
雲莘抿脣笑了笑,道:“好,咱們走。”
宅子裡的馬房很大,可也沒有那麼多馬兒,以前冷在的時候,還會經常來遛馬,現在冷走了,雲森也病傷未愈,終日躺在牀上,所以導致這裡的幾匹馬都是神懨懨的。
馬房空閒了很多,雲莘來了之後便在這裡劈出一塊地方來養了些鴨鵝。
出了屋子,路過廚房時,雲莘朝裡張了幾眼,見項叔正在煮湯,雲莘笑著道:“項叔,晚上燉幾隻來吃。”
項叔點頭,“想吃燉了啊,我這就去……”
雲莘搖搖頭,“不用,我今兒個閒著,我去殺。”
說著,便直接去了馬房。
劉大錘正在馬房裡等著,剛來的時候也有幾個人的,現在卻都沒了,劉大錘雖然上笨了點,可心裡也是有點心眼兒的,再加上來之前家裡爹孃和宋巧英都囑咐了自己,劉大錘心下沉了沉,急忙轉就要離開。
正出了門,就見了帶著慶安進來的雲莘,劉大錘一驚,急忙斂去了眼睛裡的戾,換上了一副木訥的神。
雲莘輕笑,將一切變化都看在眼裡,淡淡的勾脣道:“怎麼?見了我來就要走?”
劉大錘急忙搖頭,“不是,不是……”
雲莘輕笑,“過來搭把手。”
說著,自己當先往籠子前走去,劉大錘無法,只得跟了上去。
雲莘笑著道:“晚上準備燉幾隻吃,你去幫我抓幾隻出來。”
劉大錘點頭,雲莘站在一旁道:“可不能抓那隻小的,要抓就抓大的,大的一直囂張的很,總是在我跟前礙眼,這會兒要抓,就得先從大的抓起。”
劉大錘出去的手一抖,還是乖乖的聽了雲莘的話,抓了那隻最大的公出來。
雲莘滿意的笑著,道:“一般我抓出來,都是選擇平時那些最礙眼的,你別看我餵食的時候不揍它,可我心裡可是記著了,加上我就是個記仇的人,這平時礙了我眼的東西,我當時不發作,後續一定會將它給拔掉!”
說著,手中的彎刀在脖子上一喇,公便開始撲騰翅膀,無奈雲莘手將它的爪子跟腦袋拽的死,一點都不能逃。
明明就是普通的殺,劉大錘也不是沒見過,可這一次見雲莘殺,卻讓劉大錘覺得有些心驚跳,心裡止不住的發慌。
怎麼似乎雲莘說的每句話都是朝著自己來的,那隻垂垂掙扎的公,就像是自己的命運呢。
劉大錘越想越心慌,肚子都發了,雲莘不磨嘰,隨手殺了幾隻又又大的公,拿著絹布將彎刀乾淨,笑著看著面如土的劉大錘,道:“既然我娘讓你來我家做工,那我也不能不答應,只是這家裡現在我說了算,我娘跟你說的那些統統不好使,要想在這個宅子裡待下來,就得好好聽話好好幹活,要不然麼,後果自負!”
說著,雲莘笑著聳聳肩膀,道:“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慶安,帶上去廚房收拾下。”
慶安點頭,上前拎起了幾隻,跟著雲莘走了出去。
出了馬房,慶安笑道:“小姐,您這幾句話可真是厲害,直接把那劉大錘跟鎮住了,都傻了。”
雲莘抿脣笑,雙手背於後,道:“只要他走,這家就安生了。”
慶安沒再言語,只是點頭,去了廚房收拾了。
晚上煮了湯,雲莘特地吩咐廚房用大火,配了一些藥材熬了一鍋,給雲森端了去。
自從冷走後,雲森便一直沒有上工,雲莘找佟巖代管了酒樓,也時不時的去看看雲森。
到了雲森的屋子前,雲莘手敲了敲門,道:“大哥,是我。”
屋子裡傳來雲森的聲音,“進來吧。”
雲莘推開門走了進去,雲森正坐在牀上,呆呆的著掛在牆上的劍發愣。
那是冷送他的,剛得到的時候,雲森就對自己炫耀過好幾次,現在雲森即使上說著不在乎冷,可還是捨不得扔掉,反而日日著它發呆。
雲莘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關好門走了進去,輕聲道:“大哥?”
雲森終於轉了視線,看向了雲莘,虛弱的笑了笑,“小妹。”
雲莘見雲森這幅模樣,心裡有些心疼,上前坐在雲森邊,將湯放在一旁,道:“大哥,晚上煮了湯,我放了些藥材在裡面,都是強健的,你喝點好不好?”
雲森點點頭,雲莘笑著端出來,一勺一勺的喂著雲森,道:“這樣纔對,要不要吃點米飯?”
雲森搖搖頭,道:“小妹,你其實不必管我,我自己心裡有數,我只是暫時邁不過這個坎去,待給我多些時日,我定能全然好了。”
雲莘點頭,喂著雲森,道:“我怎麼能不管你,你是我大哥啊。”
雲森聽著雲莘的話,笑著道:“娘之前還來找我,悄悄對我說對你的看法,現在想想真是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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