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竟是不知不覺累得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幾道聲音。
“秦大夫,我家冬兒可是好了?”陳氏將沈立冬安放在臥榻上,低嗓音,輕聲問著。
“人既然清醒過來了,就沒什麼問題了,我再開個方子,你們給孩子調養個幾天就好了。至於不記事了,那也許是後腦勺淤著的關係,現在淤已經散掉了,老夫思忖,應是無大礙的。”秦大夫著灰白的長鬚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如此多謝秦大夫跑這一趟了,這是診金,請收下。”陳氏心頭提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
這個時辰,沈家莊,家家戶戶的煙囪,炊煙裊裊升起,而田地裡幹活的沈家男丁也要收工回來了,陳氏給沈立冬蓋好被子,就去廚房做飯去了。
手腳利落,很快便做好了一大家子的飯菜,還專門做了一份蛋羹給沈立冬補,叮囑沈文浩給妹妹端去蛋羹,還有一小碗加了幾塊臘的白米粥。
而此時的沈立冬早就飢腸轆轆了,小孩子耐不住,雖說是年人的靈魂,但畢竟只是三歲的,自然一聞到飯菜的香味,立即就按耐不住了。
當沈文浩一端過飯菜來,沈立冬就狼吞虎嚥起來。
等到掃了大半碗的蛋羹,又掃了小半的白粥,才發現面前的沈文浩一直盯著白粥碗裡的臘,分明聽到了他吞嚥的聲音。
看來這個家確實夠窮的,連小孩子吃幾塊都滿足不了,想著夾起臘,遞送到沈文浩的邊。
“三哥,吃。”
沈文浩盯著筷子上的臘嚥了咽口水,明明很想吃,但他還是推拒了。“妹妹吃,妹妹吃了就會好起來了,三哥不吃,三哥等會飯桌上就能吃到了。”
“妹妹已經吃飽了,三哥吃吧,妹妹不吃了。”爲了使沈文浩相信的話,沈立冬還特意用小手拍了拍肚子。
“那……”沈文浩還在猶豫,沈立冬已經將一片臘塞進了沈文浩的裡。
“哥哥吃吧,妹妹真的吃飽了,不想吃了。”沈立冬放下了筷子,遞到了沈文浩的手中。“冬兒再睡會。”說著轉就躺下了。
沈文浩看沈立冬如此,也就接過了碗,收拾好拿到了外屋,沈立冬側耳一聽。
“三哥,再給我吃一塊臘。”是沈文海的聲音。
“不行,一人一塊,得給大哥跟二姐嚐嚐。”
沈立冬聽著,覺得心裡酸酸的,這家還是窮鬧的啊,要不至於爲了吃一塊臘這樣捨不得嗎?不過這家的兄弟姐妹還真的不錯,如果還是,還是……
想著看了看那小胳膊小,沈立冬立即泄氣了。
就三歲蘿莉的份,能夠幹什麼大事呢?
若是出手去醫治病人的話,搞不好就被當妖給燒死了。
唉,嘆氣又嘆氣,沈立冬第一次覺得當蘿莉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可以佯裝生活過得無憂無慮,可是要靠本事去賺錢的話,這蘿莉份還真什麼都不能幹。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好了,再想想辦法,也許可以採集藥材來賣。
這樣一想,沈立冬好像又覺得有些累了,經不住犯困,昏昏沉沉地又睡著了。
而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推門進來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因爲沈立冬眉間的那顆硃砂痣,一道耀眼的紅散發出來,暈瞬間包裹了沈立冬整個,瞬間,又慢慢地淡化,消失。
等到沈家夫婦進來觀的時候,那奇異的景象已然消逝了。
“孩子他娘,冬兒睡著了,我們出去吧。”一個年約三十的黝黑漢子,材高大壯實,看著就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是啊,這大半個月來,我一直吊著心,現在冬兒好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陳氏的聲音裡著幾分哽咽。
“孩子他娘,我知道一直以來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文吉這次也到教訓,日後他定然也不敢再欺負冬兒了。”沈搏遠拍了拍陳氏的手,安著。
“我點委屈,辛苦點也不算什麼,畢竟爹孃一向不喜歡我,我認了。可是我的孩子,憑什麼爹孃的心偏這樣,同樣是孫輩的,這樣偏心,平日裡好吃好喝的留著給大房也就算了,這次文吉爲了搶冬兒手裡的一個棗,就可以將冬兒推倒,傷這樣,婆婆還偏著大房,一句話都不說,你讓孩子看在眼裡怎麼不寒心。”陳氏越說就越傷心。
沈博遠輕拍著陳氏的後背,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他也知道爹孃偏心太過,但是兒不言父母之過。
孝一字重如山,一個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他們二房日後就沒辦法在沈家莊立足了。
沈立冬本就心裡藏著事,睡得很淺,沈家夫婦進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醒了,只是醒來又要扮蘿莉,太過彆扭,乾脆就裝睡。
沒想到卻聽到了沈家夫婦這一番話,倒讓知曉了此番害沈立冬喪了命的兇手,原來就是大房的沈文吉。
很好,沈立冬角一冷,目若手刀一樣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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