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終于得著機會開口說話了,明知故問——“二姑娘,你拿了靖國侯府的東西?”
陸辭秋理都沒理,只看著靖國夫人說:“紗不紗的暫且不提,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靖國夫人對我自稱舅母,這個輩分是從哪里論的?該不會是從太子那里吧?”
靖國夫人心里急得要死,卻還是不得不跟陸辭秋周旋:“自然是從太子殿下那里論的。”
“喲!那這個親戚就論錯了呀!”陸辭秋一臉的懊惱,“您怎麼不早說是從太子那論的,要是早說了,說什麼我也不能讓您去叨擾我母親啊!
我跟太子殿下那場婚約都已經解除了,還是皇上在朝堂上親口說的。
靖國夫人,皇上解除的婚約,您還不死心地往上扯,這算不算抗旨啊?”
靖國夫人翻了翻白眼,為什麼沒有人告訴陸家二姑娘這麼氣人?
因為陸辭秋咬死了靖國夫人攀親就是抗旨,所以靖國夫人也不敢再自稱舅母了。
現在就只想把那三匹縷金紗給要來,但陸辭秋卻一直在糾結剛才給裴卿上香的事。
“明明不是親戚,卻進了我們家祠堂,不但叨擾了我母親,還叨擾了我們家先人。
靖國夫人,您到我們家來,難不就是為了做這一出事的?
這什麼事啊?哪個正經人家的夫人能干出這樣沒有規矩的事來?”
陸傾城端著副菩薩臉,輕輕說道:“二妹妹,不得對靖國夫人無禮。”
陸辭秋才不慣那個病——“我在同靖國夫人說話,大姐姐這般懂禮數的人,怎麼趕在這時候言呢?快快閉,別給左相府丟人。”
陸傾城皺皺眉,不再說話了。
靖國夫人氣得直接拍了桌子:“陸辭秋!巧舌如簧,還不給我跪下!”
靖國夫人發怒,還是有幾分威嚴的。
畢竟馮家有爵位在,再加上人家是孝謹皇貴妃的娘家,份地位自然要高一等。
云氏見狀趕對陸辭秋說:“二姑娘,快快給靖國夫人賠個不是。你不是我生的,有些事我不好說得太深,但今日確實是你做錯了呀!”
陸辭秋難得理一回:“我錯哪了?”
“你錯在不該與靖國夫人頂。靖國夫人就算不是親戚,也是長輩,你為晚輩怎麼可以這樣子對長輩說話?這要是傳揚出去,外頭的人會說我們陸家沒有家教。”
“我只是沒有家教,靖國夫人卻是先抗圣旨,后擾我陸家先人,如果真要往外傳,希大夫人把這兩點也一并傳出去吧!”
“陸辭秋!”靖國夫人盛怒,“你不要不識好歹!我好好與你說話,你得著個臺階趕下去就是,乖乖的將那三匹縷金紗出來,你當街欺負我兒的事,就這麼算了。
如若不下這個臺階,就休怪我不客氣!”
“靖國夫人為何要我們家的紗料?”陸芳華聽不下去了,“那東西是羅家的,你們馮家一沒給全款,二沒定金,憑什麼要那三匹料子?這不是明搶嗎?”
羅氏也道:“對,就是明搶,我們要去告!”
“你們敢!”
“你看我們敢不敢!”羅氏拉著陸芳華就往外走。
云氏一看事要鬧大,趕起相攔,“弟妹且慢!都是家里的事,怎麼就扯到告了呢?那三匹紗料的事我也聽說了,雖然馮家是沒定錢,可這麼些年了,馮家沒在羅家手里買東西,都是說好一手錢一手貨的,定不定錢的,也沒有那麼重要。”
“喲,大嫂還懂生意的啊?沒想到你們讀書人竟也通此道。看來最近云家跑商也沒白跑,把你也給跑半個商戶了。”
陸辭秋冷哼一聲:“大夫人的手得也太長了!做陸家的主也就罷了,這怎麼還管羅家的事呢?你到底是陸家的兒媳婦,還是羅家的兒媳婦?你嫁過幾個男人呀!”
“你,你住口!休得胡言!”云氏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這陸辭秋說話實在太難聽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與之對壘。
陸辭秋可不管那些個,一見云氏氣急敗壞,就“切”了一聲,“行了,嫁幾個人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當小輩的不該問。但我就是提醒你,既然現在嫁到陸家來了,那就把以前的事忘了,別再惦記前面那一段。否則啊,你就是兩邊都不討好!”
陸芳華立即開始溜:“喲,大夫人以前過親啊?”
云氏百口莫辯,陸傾城紅著眼眶對陸辭秋說:“二妹妹,你不要這樣欺負人。”
陸芳華當時就不干了:“大姐姐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明明是我也兌大夫人,你怎麼就獨獨跟二姐姐過不去呢?怎麼著,我不配當你的對手啊!”
眼瞅著陸家人自己要打起來,靖國夫人急了,又砰砰地拍起桌子:“陸辭秋!那縷金紗你是不?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可是馮家要送給孝謹皇貴妃的東西,且已經對皇貴妃娘娘提過此事。若到時東西不上去,可別怪我們實話實說,把你們陸家給供出去!”
一直沒上話的陸老夫人,這時終于有機會開口了,只聽問靖國夫人:“東西你們都沒買呢,就敢跟皇貴妃娘娘打包票啊?你們馮家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別說孝謹皇貴妃只是你的小姑子,那宮里的宸妃還是我親生兒呢,我要給點什麼,都得確保東西到了手之后,才敢往宮里傳話的呀!嘖嘖,馮家到底是年輕人掌家,年輕,太年輕了!”
靖國夫人氣得不行不行的,“你們陸家這是鐵了心要跟孝謹皇貴妃作對了是吧?”m.166xs.cc
這話把陸辭秋都聽笑了,“我們陸家跟孝謹皇貴妃之間的仇怨,不是早就結下了嗎?打從我摔死太子小妾那一刻起,陸家與太子、與孝謹皇貴妃注定勢不兩立。
跟那些仇相比,馮家這點事連錦上添花都不算,孝謹皇貴妃本不會放在眼里。
就是要與我算賬,也是算太子那筆賬。馮家啊,就別跟著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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