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禾把烤火的烘籠提到房間，在椅子上坐下來，抓了把自己炒的焦糖瓜子慢慢磕著，等賀廷鈞回來。

“媳婦兒，我回來了。”

賀廷鈞走進屋，帶進來一冷氣。

他坐到蘇允禾旁邊。

“大房和二房他們分家后，王桂花要顧家里，就沒那麼多時間照顧賀老太，賀老太就在醫院認識一個春的婦人，當跟親兒一樣。”

“賀向東不是進去了嗎？他們到找人都沒辦法救賀向東出來，那婦人也不知在哪里聽說賀老太他們有一筆養老錢，就編謊話說認識鎮上的大領導，要給點錢才能放賀向東出來。”

“賀向東是賀老太的命子，又救兒心切，就那麼告訴了那婦人藏錢的位置，還以為醒來就能見到自己兒子。”

“沒想到到第二天下午都不見人，賀老太才發覺自己被騙了。”

賀廷鈞嗤笑道：“王桂花都要氣瘋了，自己盡心盡力的照顧老太太，不就為了那錢？現在錢沒了，男人也在坐牢，家里沒了頂梁柱，哭著鬧著要帶賀寶來回娘家。”

蘇允禾想到那天在醫院看到的那陌生婦。

“是上次我們看到的那人嗎？”

賀廷鈞點頭，“應該是，現在王桂花沒錢給醫藥費，大隊長二柱去醫院把賀老太接回來，往后他們的日子難了。”

蘇允禾覺得這是賀老太他們應得的報應。

前半輩子作惡多端，刻薄無，把錢看的比自己兒子的命更重要，認錢不認人。

現在幾個孩子都分出去，錢也沒了，以王桂花財的格，肯定不會管老兩口的。

……

王桂花當晚就收拾東西，帶著賀寶來回娘家了。

賀春蘭本就是嫁出去的兒，更管不了他們的事，也收拾東西回婆家了。

這幾天，生產隊討論的最多的就是賀老太家的事，都說是賀老太他們作惡太多，才會到老天爺的懲罰。

好多人引以為戒，回家對自己的屋里人都溫和許多。

蘇允禾每天跟沈玉芝出去散散步，坐堂屋邊嗑瓜子邊擺龍門陣，婆媳一起去縣城逛街，順便看看賀含秀，日子瀟灑自在。

賀廷鈞趁著下雪封山之前，多賣點魚。

他背著背簍去老地方。

正是寒冬，碧綠的潭水表面，氤氳著霧氣。

賀廷鈞服，只剩下衩，先澆水到上，適應潭水的溫度，隨后拿著漁網跳下去。

水里的溫度要比表面暖和些。

魚兒都鉆進了山里，潛得深，抓魚的難度變大。

賀廷鈞比平時多用了半個小時，才把背簍裝滿。

他拿巾了腹上的水，穿好服，背著背簍去跟老譚父子易。

從林子里走出來，賀廷鈞看到遠靠在自行車上的老譚，腳步一頓，眸沉了沉，走過去。

“譚師傅。”

老譚見他來，忙丟掉手里的煙頭，要過來幫他卸背簍。

“小賀啊，快把背簍放下來說，那背著可不輕。”

賀廷鈞把背簍卸到一邊的石頭上放好。

他掃了眼他后的自行車，笑道，“今天我這魚恐怕是賣不出去了。”

老譚十分愧疚，“兄弟，真是對不住，也不知怎麼搞的，這段時間好多地方都在嚴查，這些貨都不敢銷出去……”

“一接到消息，我就馬上從外地趕回來告訴你，小賀，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要讓你白跑了。”

賀廷鈞沒理由怪他，笑著說：“哪里的話，如果沒有譚師傅，我這些魚也賣不出去，賺不到錢。”

老譚拍了拍他的肩膀，“等那邊松下來，我再聯系你，這些不是普通的魚，以后不怕沒銷路。”

賀廷鈞點點頭，從背簍邊了蛇皮口袋出來，捉了七八條大魚進去，給老譚。

“譚師傅，這些你拿回去吃，這麼多魚我拿回去也吃不完。”

老譚說：“這怎麼好意思……”

“拿回去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那我就收下了。”

見賀廷鈞這麼明事理，老譚更愧疚了。

當初就是看他為人耿直，才長期跟他易的，每次都合作的非常愉快。

要是其他人遇到今天這種況，鐵定跟他翻臉。

老譚幫賀廷鈞把背簍提起來背上，兩人互相道了別。

賀廷鈞背著一背簍魚，原路返回。

他一大半的收都是靠賣魚，這條路不能走，只能想別的法子賺錢。

現在媳婦兒懷著孕，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要多賺點錢才好。

這會兒是白天，不能明正大的背著幾百斤魚回去，只有等晚上再背回去。

賀廷鈞把背簍放到一個的地方，去深山找人參。

……

天已經黑，蘇允禾一直坐在堂屋，著外面，心里有些擔憂。

以往賣魚下午就回來了，這會兒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正念著，就看到小路上有個黑影出現。

蘇允禾看那形就知道是男人。

走出去，“你可算回來了，今天為什麼這麼晚？”

“進去說。”

賀廷鈞進了灶房，把背簍卸下來，拿下蓋在表面的芭蕉葉。

蘇允禾看到一背簍魚，稍稍驚訝，“這是？”

“廷鈞，怎麼現在才回來？”沈玉芝從堂屋過來。

賀廷鈞對蘇允禾說：“等會兒回來跟你說，我先送些魚去媽那里。”

蘇允禾點點頭。

畢竟了那麼久，三分之一的魚都翻肚了。

賀廷鈞用蛇皮口袋裝了二三十條起來，趁著夜去送魚。

沈玉芝沒有多問什麼，知道的越越好，反正家里的大事是兒做主，他們老兩口只管福就行。

“這些魚真是可惜了。”

沈玉芝把死魚挑出來，活魚就放到水缸里。

死魚明天一早拿去丟到山上。

蘇允禾趁沈玉芝沒看這邊的時候，倒了一杯靈泉水進水缸。

剛才還蔫蔫的魚，此時全活蹦跳，恢復生機。

等賀廷鈞回來，沈玉芝給他把鍋里熱的飯菜拿出來。

賀廷鈞就在灶房的小桌子上吃。

蘇允禾說：“媽，您先回屋休息吧。”

沈玉芝點點頭，“行，媽回屋了。”

等進屋后，蘇允禾才問賀廷鈞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