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未婚妻。”
“沒有誰是誰的人,我就是我。”
男人眼神有些黑,幽幽看來。
顧櫻到腰間那手的力道,又糯道,“我沒有喜歡過他,當初也只是為了報復大姐姐權宜之計找他幫忙,可最后我不是因緣際會的找錯了你麼?可見阿渡與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連老天都在撮合我們。”
趙長渡低眸,長臂攬了懷里的,角淺揚,“這倒也是,只是你爹那兒——”
他馬上便要去邊關了,兩人駐守的軍營相差也不過三個城池,于于理,他也要出時間往黃城走一趟。
若顧將軍不喜他,他該如何?
他總不能與阿櫻和離,又不愿讓阿櫻在他與父親之間左右為難。
他躁郁的攏了攏眉,有些后悔當初婚時沒事先與顧將軍通通氣,現在阿櫻連他的孩子都有了,他那位老泰山會不會責怪阿櫻……和他?
趙長渡越想,眉心揪得越,打仗他在行,理翁婿矛盾的經驗那便之又了。
當初在邊境之際,他對這位只擅長保守打法仁慈為先的顧將軍并不喜歡,且一向……沒將他放在眼里。
他那時剛戰場,才十五歲,打得最狠的時候,也不是沒聽說那位顧將軍隔著三座城池還罵他初生牛犢不知所謂,罵他本不會帶兵,不會打仗,罵他遲早有一日會死在沙場上。
十年過去,他對自己仍舊沒有好,誰知道后來他會他老丈人……
顧櫻抿微笑,出一瓷白的食指輕輕弄著男人皺的眉心,心里大概明白他煩憂些什麼,無非是爹爹與他是“死對頭”的事兒。
他煩惱時認真的模樣格外清俊,瞧著怪讓想欺負他。
“阿渡擔心爹爹不喜歡你?”
趙長渡有些別扭,不太愿意承認,“沒有,他雖不贊同我的兵法戰策,但在很多層面上,我與父親是惺惺相惜的。”
好個惺惺相惜,若顧櫻沒有重生只怕便信了。
只是,知道上輩子父親與那位年趙將軍屢次不和,還曾為了要不要分兵而吵過架。
是今年年底那一仗,兩人關系才有所緩和。
也沒想到這輩子會嫁給父親的“死對頭”啊……
可如今怎麼辦呢?
爹爹馬上就要有外孫了,他可以不要婿,但總不能不要孩子的爹不是?
想到這兒顧櫻低低輕笑了一聲。
男人不悅的抬起小姑娘的下,挑了挑眉,“阿櫻笑什麼。”
顧櫻長睫閃了閃,“你娶的是我,又不是我爹,他再生氣,也管不到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兒。”
男人眉梢淡淡上揚,角牽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有道理。”
“而且——”顧櫻將男人的拉手拉過來,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彎,“阿渡完全可以挾念寶以令顧將軍,看爹爹到時候怎麼說。”
趙長渡手心的腹部滾圓,到肚子里那逐漸長大的小家伙,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顧櫻松了口氣,這才將人哄好了。
累了大半夜,得肚子直。
世子二話不說,起讓人去給買吃的,一碗春面被端上來時,還冒著熱氣,五花八門的糕點,還要新鮮的羊,看得眼花繚。
他說,“這是阿櫻辛苦半夜的犒勞。”
顧櫻哭無淚,兇的瞪著他,“下次不許這樣了,念寶會記仇的。”
男人得了滿足,姿態慵懶的喂吃夜宵,像個老父親似的,細心。
他盯著小姑娘的紅,見張吃糕點,小口小口的輕抿,像極了剛學會喝的貓崽子,當真是又可又萌。
他喂什麼,便吃什麼,乖巧討人喜歡。
“難怪人都喜歡養個孩子。”
投食的時候,很讓人心愉悅。
顧櫻不明所以,懵懵的,“這話怎麼說?”
趙長渡抬手拂去角的碎屑,輕笑,“沒什麼,你只管多吃些。”
顧櫻又吃了幾口,總覺旁的男人虎視眈眈。
干的將糕點咽下去,眼角淡淡的紅了紅,“你看我做什麼呢……阿渡,你再這麼看著,我都吃不下去了。”
趙長渡勾,也不知怎的,他明明才剛吃飽,可看著看著眼前人,便又了。
索湊過去,脈脈的含住的。
舌尖微,便霸道的侵占了的領地。
顧櫻糕點還沒吃完,便覺口中一空,接著便是男人灼熱的呼吸和滾燙的。
只覺臉頰一燙,腰便被人扣住了。
再然后……便是一夜春,一室旖旎。
……
汴京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繁華,熱鬧,充滿生氣。
但這繁華之中,又迸發著一說不出來的繃。
被蘇和救的那位姑娘就是世子口中的那鳶,顧櫻見過了,生得玲瓏可,眼睛又大又圓,比起李漾來,更像宮里那位。
這樣一張王牌握在手心里,世子對抗綰妃的把握便更大了些。
越來越期待行清節。
可期待過后,便是悵然,因為世子也要離開汴京了。
行清節前后,天一直在下雨,整個汴京都好像泡在水里一般。
宮里那位日漸不好,聽說已有兩日沒進食了,端王和舒王一直不敢離宮,齊齊在陛下跟前伺疾,不管怎麼說,宮里宮外都著一不尋常的氣息。
王朝飄搖,有人必會蠢蠢。
陛下這病來得蹊蹺,宮里的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不敢下猛藥,就只能這麼拖著。
只有渾不舒服的天啟帝撐著起來,說要親自去皇家祭壇祭祀,祛除病邪。
天啟帝出行祭祀的行程全權由世子負責準備。
顧櫻每晚在家等世子回來,看他行匆忙,清雋的眉眼也帶了倦意,心里便有些擔憂。
“阿渡,事安排得妥當麼?”
話不敢說得太明,世子聽得懂就行。
“嗯,差不多了。”趙長渡卸了甲胄,抱著小姑娘的時候,渾疲倦漸漸散去,“還有一日。”
顧櫻捧著他的大手替他了幾下冰涼手指,笑得溫,“宮里宮外都離不得阿渡,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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