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說變就變,前一刻的明,轉眼就了烏云蓋日,帶著余溫的大風,刮得樹葉簌簌直響,卷起的落葉和灰塵,得眾人睜不開眼。
珍珠和兩個婆子躲在二門的假山后,旁邊是一壺用龍井茶葉碎末泡出來的茶水,一碟茯苓糕和炒的焦黃的瓜子。
三人一人拿著一捧瓜子,兩個婆子皮子一翻,瓜子殼就從里吐出,沒過一會兒,腳邊落滿一層瓜子殼。
珍珠靠在假山上,著腦袋往對面的三人打量,里嘖嘖兩聲:“我剛才沒看錯吧,那三人上穿得像是睿王府的裳?”
原本是來找守著二門的秦婆子和孫婆子八卦聊天的,別看兩個婆子只是守門,但凡所有進出院的人,都得過們的眼。
不想三人剛將茶水點心準備好,就有外院的婆子敲響了門,婆子后跟著一個神嚴肅的嬤嬤,以及兩個捧著東西的小丫鬟。
秦婆子跟著點頭:“沒錯沒錯,那就是睿王府的人,前些時候睿王世子經常打發邊的婆子來給大姑娘送東西,我看得真真的,都是一樣的裳。”
旁邊的孫婆子唏噓道:“瞧著像是來勢洶洶,剛才那領頭的老嬤嬤,板著一張臉的樣子,我都不敢大氣。”
“可不是,到底是王府的嬤嬤,滿氣度就是不一樣。”秦婆子吐出一口瓜子殼,眼里的羨慕向往都要溢出來了。
珍珠拍拍手,問秦婆子兩人:“我剛才隔得遠沒看清,那兩個小丫鬟手上,捧著什麼東西呀?”
秦婆子想了一下,回道:“我瞧著像是兩本書,都怪那打頭的嬤嬤太嚇人,嚇得老婆子我都沒敢仔細看。”
“別說你了,我腦袋都沒敢抬起來呢。”孫婆子在一旁打趣的怪笑兩聲。
秦婆子嫌棄的瞥了一眼,吐槽道:“你一個睜眼瞎,說的好像你抬起來就能看懂一樣。”
“呸呸呸,你才睜眼瞎呢。”孫婆子晦氣的往地上吐了三下,又對珍珠說道:“雖然我沒敢看那是什麼,但以我活了四十年的經歷,保準是上門來找麻煩。”
“還用你說,我兩只眼睛都瞧見了。”秦婆子靠在假山上,“看來這肯定是睿王妃跟前的人了,要是睿王世子的奴婢,哪能是這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珍珠眼睛一轉,靠近秦婆子和孫婆子,低聲音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睿王妃聽到了外面的流言,所以對大姑娘不滿了?”
秦婆子掃了珍珠一眼,賊眉鼠眼的看了眼四周,悄咪咪問道:“珍珠姑娘,外面的流言都是真的麼,大姑娘真的一直在背地里針對你們姑娘啊?”
孫婆子聽見秦婆子的話,微微的側過腦袋,豎起耳朵聽著。
珍珠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招手讓兩個婆子靠近,“當然是真的,不然大姑娘豈會氣急敗壞的暗中指使趙福去害人,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秦婆子一拍大,“哎喲,真沒看出來這大姑娘還是個里焉壞的,還好老婆子我沒得罪過絳云院的人。”
旁邊的孫婆子聽見這話,臉霎時一白,哆哆嗦嗦道:“我、我有次罵了絳云院的一個小丫鬟,我不就是開門慢了點麼,就沖著我一頓埋怨,我這哪能忍得住啊,大姑娘不會因此記恨上我吧?”
“安啦,安啦。”珍珠拍拍孫婆子肩膀,不甚在意道:“大姑娘要是會給院里的丫鬟做主,趙福還能被判斬刑?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
聽珍珠這麼一說,孫婆子狂跳的心臟才慢慢落回實,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珍珠姑娘說的對,大姑娘要是真的心疼院里的奴婢,也不會打算將趙嬤嬤調到莊子上去了。”
“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珍珠聽到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趕忙將目投向孫婆子。
孫婆子灌了口茶,這才說道:“昨天那趙嬤嬤不是暈過去了麼,我聽去請大夫的丫鬟說的,說是大姑娘親口代,等趙嬤嬤子一好,就調去莊子上養老。”
秦婆子呸了一聲,“在哪里不能養老,偏要去莊子上,那里能比得上侯府?我心下尋著,怕是大姑娘自己心虛,不敢面對趙嬤嬤呢。”
“這話可不敢說。”孫婆子趕忙四下,扶著口一副后怕的模樣,秦婆子回過神來,忙拍了拍,說道:“瞧我這張賤,盡是打胡說,珍珠姑娘你可別說出去,害了我老婆子啊。”
“兩個老嫂子這是看不起我呢。”珍珠板著臉,“你們和我說的事,我什麼時候出去說過?”
秦婆子和孫婆子見狀,忙扶著珍珠去旁邊的矮墩上坐下,秦婆子還像模像樣的端上一盞茶,賠罪道:“是是是,老婆子有口無心,珍珠姑娘別往心里去。”
珍珠接過茶喝了一口,秦婆子略松了口氣,剛抬起腦袋,就看見睿王府的三人從里面出來,邊還跟著絳云院的大丫鬟碧桃。
孫婆子干咳一聲,下意識擋在珍珠前面,對過來的碧桃笑道:“碧桃姑娘,這是送三位客人出去呢。”
碧桃隨意瞥了孫婆子和秦婆子一眼,直接帶著睿王府的三人穿過二門,往外面去了。
珍珠拍拍屁起來,“時間不早,姑娘怕是要找我了,我先走了啊,下次再來找兩位嫂子說話。”
珍珠從二門離開后,沒有立即回舒院,而是避開旁人先去絳云院轉了一圈,和里面的一個小丫鬟說了會兒,這才向舒院走去。
一進門,立馬激的咋呼道:“姑娘,好消息,好消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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